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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出乎意料 37

　　眼前这双手，与车内戴白手套的手交替在沈明铮大脑里闪现，他感觉这双手要比冯金戴了白手套的手粗壮一些。

　　段连槐一只手拿茶杯，一只手拿开水壶，往杯里倒水。

　　沈明铮目光离开段连槐的手，上下打量他的身高。他的身高明显比冯金矮，身体却比冯金壮实。

　　段连槐将倒了大半杯水的杯子递给沈明铮，说请喝水。

　　沈明铮接过杯子，没说话，也没喝，顺势放在茶几上。他此刻的心情有些矛盾，是继续按原先想好的思路了解段连槐，还是彻底消除对他的怀疑。

　　想到这里，沈明铮心头又犯嘀咕。如果完全排除对他的怀疑，一时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就段连槐刚才的一番表现，不能不说让沈明铮刮目相看，可是，回到会客室，单独面对他，又觉得他身上特有的冷静，让人不由自主的保持距离，并生出警惕。

　　段连槐见沈明铮不说话，自觉地拖过一张凳子坐在对面，望着他。

　　沈明铮知道他是在等自己问话，见此，暗自拿定主意，决定仍按事先想好的步骤往下进行。

　　“冯金被拘留了。”沈明铮轻声说。

　　段连槐身子微微一震，他问：“冯金是凶手？”

　　“有证据指向他。”沈明铮说。

　　段连槐叹了口气说：“据我了解，宋老板待他不错，想不到他会起这样的歹心，下这样的毒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段连槐说到这里，转口问：“沈队长，您抽烟吗？可惜我不抽烟。来的客人我一般劝他别在厂里抽烟，原因是这里气味本就不好，再抽烟对身体更加不好。”他说话间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烟盒皱巴巴的。

　　沈明铮连连摆手说：“我不抽烟。”

　　段连槐将烟盒扔在茶几隔层的几本杂志上，小声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冯金杀了他的老板，这事怎么说我都有点不信，无论从个人情感出发，还是对冯金平时为人的了解。”

　　沈明铮用鼓励的眼神望着他，让他继续往下说。

　　段连槐见沈明铮注意自己，摇了摇头说：“我也说不好，仅是直觉。要说有多了解冯金也说不上，平时各忙各的，见面的时候多是我去宋成光店里进货，如果事不急闲聊时间长点，大多数去店里都是匆匆忙忙。”

　　沈明铮见他不愿往下说了，也不追问。他要让自己的问话，给段连槐心里留下一块空白，让他自己去猜。于是，沈明铮提起另一个话题，他说：“宋成光夫妇的三个女儿，现住在派出所你知道吗？”。

　　“怎么回事？她们的家不能住吗？”段连槐惊讶地问。

　　“案子还没破，仓库是案发现场，还在查封时间内。再说那幢房子让三个未成年女孩子怎么有勇气继续住，宋小雅进过现场，见过她父母的惨状。”沈明铮说话的语气有些沉重，想到宋小雅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妹妹，心里越发难过，声音有些颤抖了。

　　“也是……”段连槐简短地说了这两个字，没往下说。

　　“段老板，我跟你核实一下9号上午冯金给你打电话的时间。”

　　“十一点多，应该是十二点之前，我在派出所给您看过手机通话时间。”段连槐说。

　　“还有一个问题，你与宋成光有没有债务关系？如果有，你现在说出来，别等到我们调查出来。”沈明铮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严肃的。

　　“沈队，你看，这话怎么说的。如果我欠宋成光的钱一定及时还。我的确只欠他八千块钱货款，给冯金了。”段连槐说这段话的时候，有些着急，或者急于撇清与宋成光的债务关系，情绪有些激动。

　　沈明铮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看，宋成光留下三个未成年的女儿，欠钱不还良心上也过不去，你说是吧！”

　　段连槐听沈明铮如此说，激动的情绪平稳下来，脸上又挂上笑容，他说：“放心，您放心，如果我欠宋成光钱，不会不认数的，你们只要调查出来，怎么处理都行。”

　　沈明铮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他起身说：“今天就不打搅段老板了，如果想起什么事，比如有关冯金的，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段连槐说：“那是自然，尽快抓住凶手，消除大家心头的恐慌。”

　　沈明铮正往外走，听了他的话，停下脚步问。

　　“群众都有什么议论？”

　　“瞎传，不足为怪。造成人心恐慌肯定是有的。”段连槐说着话，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沈明铮点点头，他知道，破了这个案子，才能够消除人们心头的不安，也就消除了各种议论和猜测。他与段连槐道别，开车回到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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