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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收留孤女 48

　　宋小雅仅取了五千块钱带在身上，她想，爸妈头七上坟完了，请乡邻吃顿饭。她想把钱交给大伯替父母办事，自己操持就算了。

　　头七这日，宋小雅去镇上的祭祀用品店，买了香烛纸马，一堆金锭银锭，一应所需祭品，带着小珉小环回到村里。她先见过大伯大娘，大伯随她去了坟地，大娘没跟着。宋小雅也没理会，她想，人都不在了，你不想去就不去吧。

　　宋小雅在父母坟前烧了祭品，带着妹妹跪地哭了一场。

　　回到村里，宋小雅当着大伯大娘的面说了爸爸生前的朋友段连槐好心要收留她们的事，她想听大伯大娘的意见，去还是不去。

　　宋成明想也没想说：“有这样好的事干嘛不去？再说了，你父母生前跟他们有生意来往，大可以放心。”宋成明说到这里，像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问：“你有没有问过姓段的是不是欠你爸钱，是不是不想还钱，良心上过不去。”

　　听了大伯的话，宋小雅脑海里浮现段连槐真诚的眼神，她说：“段叔叔不会是这样的人，他如果欠爸爸的钱，大可以离我们远远的，我们也不会知道他欠爸爸的钱了。”

　　“你这孩子，懂得多少？现在的人钻钱眼里了,只想怎么弄钱,哪还有人情味……”宋成明说到这里，听到老婆咳嗽了一声,自觉住口。他歉意地眦牙一笑说，“当着你们三个孩子的面说这些话，教坏你们。”

　　宋小雅没去想段叔叔是不是欠爸爸的钱，听到大伯同意她们去段叔叔家，心中释然许多。她说：“大伯，您是爸爸的大哥，既然您同意段叔叔收留我们，我想这事没有错，我听您的……”

　　宋成明咂巴了一下嘴,双手在脸上撸了几下,让脸上血液活动起来,似乎大脑也活络了。

　　“这事不对呀！” 宋成明小声说，像是自言自语。

　　“大伯，怎么了？哪儿不对？”宋小雅问。

　　“你跟我说实话，你爸爸生前留下多少钱？段连槐收留你们，是不是知道家里有很多存款？”宋成明问，他问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闪着亮光。

　　大伯的问话，让宋小雅下意识地捂了一把斜挎在肩上的书包。

　　宋成明望着她的手，宋小雅连忙松开手，她说：“我听到冯叔叔跟警察说，爸爸没钱进货，跟段叔叔要货款的。段叔叔欠了我爸八千块钱，交给冯叔叔，冯叔叔也给我了，就是我第一次给你的八千块钱。”宋小雅说。

　　宋成明听宋小雅提到给自己的钱，脸“呱嗒”拉了下来。

　　宋小雅看在眼里，她说：“大伯，您别多心，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爸爸留下很多钱，不会没钱进货，催段叔叔还钱。”

　　听宋小雅如此说，宋成明望了一眼宋小雅的书包，脸上又露出笑容，他说：“我是好意提醒你，小心姓段的图你爸留下的钱。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世上没有免费的中午饭，段老板收留你们三个，免费供你们吃住，图什么？图你们长大了，报达他？所以呀，如果你爸留下很多钱，得小心了。”

　　宋成明的话让宋小雅心中一阵紧张，满脸的惶恐。在银行知道存折上有三十多万块钱时，着实吃了一惊，当时仅是想到这笔钱够三个人生活并完成学业。

　　银行卡就在她的书包里，大伯说的话，让她多了个心眼。心想，这笔钱绝对不能被人知道，也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小珉小环，她们还小，说漏了嘴，惹祸上身。

　　宋小雅松开抓书包的手说：“大伯，如果爸妈留了好多钱给我们，我们也用不着依靠别人了，我带着两个妹妹生活就够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心里拿定主意了，眼下这种情形更应该带着妹妹住到段叔叔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避免坏人动歪脑筋，打坏主意。

　　宋成明没说话，转动眼睛，似乎在想什么。

　　宋小雅不再和大伯讨论钱，她说：“大伯，我带妹妹去感谢祁大妈和乡亲，她们帮我料理父母后事，您和大娘带我去，还是我们自己去？”

　　宋成明望着宋小雅说：“你空着手，怎么谢？哪有上门谢恩空手的？”

　　宋小雅松开抓书包的手，她说：“原本我想买些礼物上门的，不知买些啥，再说我也没钱买贵重礼品。”

　　宋成明问：“你带钱了吗？书包里是不是有钱？”

　　宋小雅心头又是一紧，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大伯提到钱，她的心头会发紧。她小声说：“只有一点点钱了，也就几千块钱，都不敢拿出来花。”

　　事实上，宋小雅计划每家给两百块钱的，让大伯这么一问，她不敢提出来了。

　　宋成明狐疑地望着宋小雅，他不相信她说的话，他问：“你爸爸怎么可能只留给你几千块钱，他从村子里出去就开始做生意了，你肯定没说实话。”

　　宋小雅不说话，又伸手紧紧抓住书包口。

　　宋小珉不明白姐姐为何这么害怕大伯。

　　站在一丈开外的大娘不满地问宋成明：“你问她有没有钱做什么？她像防贼一样防着你，你还问。我早说过，什么样的窟窿爬出什么样的螃蟹。”

　　宋小雅望着大娘冷漠的脸，说话时只动嘴皮，眼皮没动，连看也不看自己这边，吓得宋小雅拉起两个妹妹的手，逃也似的跑了。她害怕大伯大娘追上来，翻看自己的书包。

　　原本宋小雅想着上完坟，带妹妹去感谢几位乡亲，却落得落荒而逃。

　　三个人跑到大路上，拦了辆载客的三轮电瓶车，回到派出所。

　　回到宿舍，宋小珉问宋小雅：“姐，干嘛见了大伯吓成这样？”

　　宋小雅醒过神来，她叮嘱小珉小环说：“今后无论谁问爸妈给我们留了多少钱，你们只能说没钱。”

　　宋小雅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三本绿色房产证，她想，找个时间去看看这三处房子在哪，这事也不能被外人知道。

　　小珉小环也懂事了不少，她们知道父母是被坏人抢了钱之后杀害的，在这个世上，只相信大姐说的话。

　　中午，宋小雅主动找到沈明铮，告诉他段叔叔要收留她们三姊妹的事。

　　沈明铮问，“你说的是段连槐？开皮革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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