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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冤大头

　　“来就来，送什么礼物呢？你爹太客气了！”

　　乔守业笑着说道，但，也没拒绝，看向乔增潘。

　　“谢谢先平兄弟！先平的礼物必当与众不同。”乔增潘赶紧接了过去。

　　乔增潘也知道自己话说多了，平时可以，但今天毕竟是老爷子生日，来宾不少，不能让老爷子丢面儿，于是赶紧借坡下驴。

　　只是，盒子入手一沉，差点掉地上。

　　“先平，这是什么？这么沉？”乔增潘惊讶道。

　　“也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我知道二叔书法了得，也喜欢收藏文房四宝，所以，我特意托国外朋友淘来一件真品古砚， 墨锭，廖天一。”吴先平风淡云清地说道。

　　“廖天一？”乔守业大吃一惊。

　　乔守业喜欢收藏古董，特别是文房四宝。

　　对澄泥砚也有所了解。

　　明代廖天一，至少几百万。

　　钱不是主要的，关键，居然是真品？

　　“墨锭“寥天一”，这可是明代程君房的代表作，徽墨制墨大师程君房制，你居然淘到了真品？”乔守业激动了。

　　乔增潘受老爷子熏陶，也懂些，闻言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小心翼翼打开盒子。

　　一块古朴的长方形漆黑墨锭，躺在盒子里。

　　乔守业眼睛都直了，仔细观瞧，上有牡丹图案，有“程大约印”四字篆书红印一枚。

　　又闻了闻，有墨香。

　　只是，他虽然懂些，但，毕竟没见过真品，不敢确定真伪。

　　“王老？快请过来掌掌眼！”乔守业招呼主桌上，正看向这里的，一位身穿黑色唐装的老者。

　　“哈哈哈……守业，又有什么宝贝了？”

　　老者名叫王文治，是海州有名的收藏大家，和乔守业是朋友。

　　他刚来，刚坐下，没听到吴先平之前的介绍。

　　“明代，廖天一！”乔守业声音颤抖地说道。

　　“什么？”王文治大吃一惊，赶紧站起，匆匆赶了过来。

　　全场寂静，即使不懂行的，也知道明代的东西很值钱。

　　王文治戴上从不离身的白手套，拿出随身带的放大镜。

　　仔仔细细看过之后，也是一脸激动：“这是真品无疑！”

　　“当然是真品，我花了二百多万呢！要不是关系好，人家还不卖呢！”吴先平笑容满面。

　　嗤！

　　突然一声嗤笑响起。

　　魏南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吴先平不满地瞪着眼睛看向魏南。

　　“好像你懂似的！”乔增潘鄙视。

　　魏南站起，只是扫了一眼墨锭：

　　“真正的程君房制的寥天一墨，分长方形、扁圆柱形两种，正面镌刻牡丹图案，右侧署万历甲午年，左侧署程君房制，有程大约印四字篆书红印一枚。”

　　“这些品相，上面都有。”王文治不乐意了，他能看走眼吗？

　　魏南说道：

　　“墨锭，都有漆衣，明代用漆金；”

　　“清代刷金粉；现代，则用化学金。”

　　“年代愈久，颜色愈苍老昏暗；新墨有辛气味，而古墨有墨气无香气；”

　　王文治一脸的不高兴，反驳道：“胡说八道。新墨带灰，旧墨纯黑朗润，必有馨香之气，色感厚实。我还能看错？”

　　“漆衣何用？”魏南问道。

　　但，不等王文治回答，又说道：

　　“漆衣是保护墨不受损，所以，香气不会外泄。”

　　“除非有破损，或者使用过。你，可见此墨有破损和使用过的迹象？如何香气侧漏？”

　　“即使有损，明代距今几何？焉能尚有香气留存？”魏南淡然笑道。

　　王文治闻言就是一惊，这小子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魏南又说道：“古墨，墨面光表洁如玉，纹细如发，隐现光泽，气魄浑厚，这是为好墨。”

　　“好墨必填金，日久呈赤。”

　　“如果是蓝、绿敷彩，则有石青石绿。”

　　“你，可见这墨质，有此相？”

　　王文治此刻表情尴尬，无话可说，这些迹象，在这墨锭上，都没有。

　　“你给我闭嘴！先平怎么可能送赝品？”韩梅突然喝道，生怕魏南惹怒了二叔。

　　“好像你真懂似的？网上学来的吧？班门弄斧！”乔增潘讽刺道。

　　魏南没搭理韩梅和乔增潘，看向王文治：“有漆衣的好墨，年代越久，漆衣越显得浑厚，这，不假。”

　　“但，也因为年久，必有蛇皮断纹。好墨，却是有纹不裂，隐蕴皮间。”

　　“你再看此物，没有蛇皮断纹，只有断裂纹路。这正式近代仿品迹象，人为裂痕！所以，我说它是现代仿品，可有错？”

　　王文治老脸通红，依旧无言以对。

　　乔守业都听傻了，更惊讶于这个废物居然真懂墨？

　　他酷爱收藏文房四宝，虽然不是太专业，但也是浸淫几十年，也比普通人懂得多多了。

　　此时，魏南所述，他都不得不承认，此言非虚！

　　此时，魏南又说道，：“程君房所制之墨，以玄元灵气为第一名品。其次，才是寥天一。”

　　“古人评价廖天一为，秋葵镂通体，花叶互纠结，棱角破觚圆，传世不拘格。”

　　魏南说着，看向脸色已经很难看的吴先平：

　　“明代廖天一，价值极高，有金不换之称。区区二百多万就能买到真品？你这朋友，可真够意思！”

　　“朋友之情，岂是钱能衡量的？”吴先平有些恼怒，他哪懂这些。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它的重量。”魏南没搭理吴先平，看向王文治，这里，就他懂行。

　　“据我所知，历史上，压根就没有超过一斤重的大墨。你，见过一斤多重的古墨吗？”

　　他知道这里除了王文治，可能这些人都是门外汉，所以，干脆拿出最直接的，最能让人接受的证据。

　　王文治，此时老脸更红。

　　刚才，他也觉得此物入手有些过沉，只是，他因为也没见过廖天一，乍看之下，太激动了。忽略了。

　　此时，魏南提起，他才想起自己看过的有关资料。

　　虽然，魏南说得要比他了解到的多得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古墨，绝对没有超过一斤重的。

　　此时，掂量掂量手里的古墨，绝对，一斤多。

　　“你怎么知道它的重量？”王文治突然问道。

　　这小子可没碰到古墨，看一眼，就知道重量？

　　“这锭廖天一，我在海州古玩市场见过，估价才十万。”

　　“墨，确实是不错，但，是现代仿制品。”魏南说道。

　　原来如此。

　　王文治 明白了。

　　所有人都看向吴先平，他不是说从国外淘来的吗？

　　吴先平面红耳赤，他确实是在古玩市场买的，不是朋友送的。

　　说朋友送的，只是为了撑面子，和增加真实度而已。

　　但，也确确实实花了二百多万。

　　“胡说，我真花了二百多万，怎么可能是假的？”吴先平恼羞成怒，这个废物居然让他下不来台了！

　　“二百万？也不冤，人家不宰你这个冤大头，宰谁？”魏南笑道。

　　要不是这个吴先平欺人太甚，魏南，也不会站出来揭穿。

　　此时，有宾客已经忍不住，笑出声。

　　啪！

　　突然，乔增潘抬手就给了魏南一记耳光：

　　“假的又如何，也值十几万，你个废物，连寿礼都没有，还好意思在这白话？”

　　魏南被打懵了，这逼养的，疯了咋地？

　　“乔增潘，你干什么？”乔雨默站了起来，怒容满面。

　　不管怎么说，魏南也是她老公，

　　“胡闹！”乔守业呵斥。

　　他也没想到乔增潘会动手打人。

　　这要是以前，他就不管了。

　　但，今天，可是他的生日。

　　而且，魏南似乎很懂，这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魏南，增潘就这脾气，回头，二叔教育他！”乔守业很少对魏南这个态度。

　　魏南脸色难看，心说，我**还有脾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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