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一面镜子。
你对它笑,它便笑。
你对它皱眉,它还你一副尖酸的嘴脸。
它能映射出所有的黑暗。当然,还有光明。
陆笙盖房子,从来没想过要依仗三个女人。他一直喜欢独立独行,石头是他一个人背来的,木材是他一棵一棵砍断后,费了吃奶劲儿抗回来的,包括挖地基他都要亲力亲为。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真不假。
不过她们是在看戏,陆笙则沦为戏台主角,忙前忙后。
没办法,他曾试图过,让她们做点什么,却搞出了以下闹剧。
“李梦珂,你在做什么?”
“怎么了?挖地基啊?”
“你确定你挖的是地基?你挖这么长,是准备盖一栋海景别墅吗?”
……
“韩樱樱,放下椰子!让你和泥,你看看你弄出的是什么玩意儿?”
“怎么了?有问题吗?”
“问题?问题大了!你弄出来的玩意儿,跟他踏马浆糊似的,这要是能垒墙,米粥都能砌瓦了!”
……
“余棠!余大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去玩儿陶土吧……虽然你做出的陶器模样不怎么好看,但至少能用。可我辛辛苦苦弄来的木桩,让你捆一起做个顶棚,你倒好,直接劈坏毁了我六根!不是长了就是短了,跟踏马狗啃似的……”
一袭轻纱的女子,突然停下动作,手持斧子,淡淡朝他瞥了眼。
陆笙浑身一激灵,不敢再言语。
……
闹剧随多,可盖房子这头等大事,总算是如期进行着。只用一天半时间,所有材料便准备齐,已经开土动工。
地基挖了半米,设定面积五十平方。土壤和沙子几乎是就地取材。在陆笙指导下,三个女人终于学会如何把泥土混凝到合适程度。令陆笙惊喜的是,在他搬石头抗木材时,三位大美女兼小美女也总算没闲着,她们在海面挖了不少蛤蜊,并且搭建了个灶火台。
这灶火虽然模样丑陋诡谲,但胜在实用。上面内陷一大片,做盆状。下面掏空用来烧火。侧面留有一个出火口排烟,整体结构全是用沙砾陶土石子混凝推砌,结实耐用。
余棠扶了扶眼镜,淡淡说道:“灶火点燃时,上面可以盛放一些海水,再摆几个水瓶,这样可以靠蒸馏蒸汽,存出淡水来。虽然不多,但只要火不停,水不断,积少成多。”
她还说:“海水快烧干时,会出现类似卤水的液体,同时也会凝结出颗粒,那些颗粒,便是海盐,是咱们往后很需要的东西。”
陆笙抿起嘴角,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余棠答道:“书上看的。《天工开物.作咸第五》中记载,海丰有引海水直接入池晒成者,凝结之时,扫食不加人力……”
“停停停!”陆笙连忙打断她话语。
在读书这方面,这个‘山猴子’自小便与如小山般高、如大海般浩瀚内敛斑驳的书籍打交道,从不服气任何人。曾自傲地认为‘老子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可随着与余棠接触,他渐渐发现自己碰到了能将他打击到体无完肤的对手。至少她刚才所说的《开工天物》,这等偏杂书籍,陆笙压根连书名没听过。
他撇嘴道:“懂那么多,为什么连和泥都不会?”
余棠说道:“你知道猪是怎么走跑的吗?”
陆笙说:“知道,怎么了?”
余棠说:“那你会不会学它四肢着地走路?”
陆笙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两天,房子仍是如期而约地盖着,并且越来越像模像样,这要归功于陆笙如牛般孜孜不倦辛苦劳作。三个女人同样也出了不少力,至少做饭这事,陆笙不需要操太多心。说起做饭,小妮子竟展现出颇为震惊的厨艺,她用椰汁腌蛇肉,然后再烤,撒上得之不易的海盐,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由于房子在设定时,只规划了五十多平方。两天时间便初具规模,四四方方,房顶则是用树木做粱,杂草晒干梳理成簇,在上面搭了个简易篷子。幸好这两天日光充足,海风更是给面子,不大不小,墙面泥土干涸的很快,今晚应该就可以正式入驻。
期间,曾有三三两两野兽在四处徘徊,好在没有再遇到狼群,都是些食草类动物,只是在沙滩外围晃悠几圈,被陆笙一声大喊便吓得夹尾巴逃窜。他解释道:“其实很多野兽都怕人,并且没有攻击性。就好比昨天遇到的山羊,咱们不捕猎它们就不错了……”
他一边在房顶铺草,一边抱怨道:“要不是没闲工夫收拾它们,我晚上给你们弄烤全羊!”
出了一身汗,刚准备坐下休息会儿的韩樱樱,听了这话,咽了好大一口口水。顿时一扫浑身疲惫,瞪着眼睛,神往道:“羊肉补肝明目,补血温经……是大补食材!陆大哥,咱们忙完了,你去逮一只回来,我来帮你烤。”
瞧见这小妮子一脸馋相,陆笙咧嘴笑道:“没问题,再加把劲儿,争取今天把棚子搭好。等明天了,别说一只羊,我逮一头老虎给你弄根烤鞭吃!”
小妮子啐了口,“呸!谁要吃你的虎鞭!”
陆笙嘿嘿直笑,“不是我的,是老虎的,我的不能烤,只能生吃,而且你想吃,我还不愿意呢……”
“你混蛋!”
两人斗嘴,其余两人听了,纷纷抿嘴微笑。
傍晚时分,一个简易的石屋,总算座落而成。说是石屋,其实外观看起来更像个木枋。没办法,石林中的石头外表要么圆滑,要么棱角杂乱不规则,想要靠它们盖出坚固石房,太难了。毕竟四人砌砖所用的泥土不是混凝水泥,粘性黏力不足。
陆笙想到一个办法,将木桩竖立在地基内,两两相对,做成一排,中间浇筑泥团石头,这样做出的墙面,不仅坚实,而且省力。
只是时间久了,经过风吹日晒后,容易腐蚀开裂。但陆笙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只想有个安全并且能遮风避雨的小窝,好能安安稳稳睡觉,至于以后,他想不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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