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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初见文徵明之妹

　　顾鼎臣看着魏章等人离开后，眼睛眯起来，这真是有意思……魏章敲打自己，却对万安的事情高拿低放！

　　这便是汪直所说的顾忌太多，抱团太暖，容易掣肘？如今，他算是看个分明。

　　只是他一个孤儿，无权无势的……能不能在这潮水之中站稳脚跟呢？

　　顾鼎臣站在二楼上望着那逐渐落下的夕阳，眉头紧紧皱着。

　　“九和？”熟悉的声音传来，顾鼎臣回过头去正好看到好友文徵明和陆深拾阶而上。

　　“听说你二进宫，怎么，今天这里摆上芭蕉叶啊？”文徵明（原名文璧，字徵明）笑眯眯的走进来，他身后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公子。

　　这小公子长的是唇红齿白，双眼明亮如星，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优雅，动作有些女气，但不妨碍她的俊俏。

　　“九和……你看什么呢？”陆深拍了拍顾鼎臣的肩膀，笑眯了眼。

　　“徵明，这位是……”顾鼎臣拉长语调，看着这个青衣长袍的男子，分外眼生的很。

　　“这位是我弟弟，文燕，字徵燕。”文徵明指着身边的男子，笑起来，“我们俩是一玉璧一飞燕。”

　　“飞燕？”顾鼎臣打量着眼前这个皮肤过于白皙的公子文燕，当真是男子吗？

　　他分明看着这个文燕是个没喉结，有耳洞，还有点清香的女子啊……这顾家，这眼神可不是个男子才有。

　　“真是巧了，我们准备运笔书李太白的《将进酒》，九和啊，你的书法也不错，不如一起？”陆深拉着顾鼎臣走向厢房，一边走一边说。

　　“哦？书法？”顾鼎臣疑惑地看着陆深，看来自己这卷入是非太久，都忘了书生之间的恣意畅然了。

　　可是，这文燕到底是个女子，即便是女扮男装，他还是不能过于学杨修恃才放旷。

　　“是啊，我还记得九和的一首诗呢，当时怎么写的来着？”陆深歪着头看向好友文徵明。

　　“我来写，你来读，如何？”文徵明笑眯了眼。

　　“甚好，甚好。”

　　文徵明研磨提笔，对着陆深点点头，陆深清清喉咙，说道：“海若鞭潮出海门，霆奔雪卷带灵氛。六鳌驾撼三山动，万马声传百谷闻。应谶更期人似玉，往观谁使女如云。傅岩舟楫真时用，康济功成日未曛。”

　　文燕看着顾鼎臣那不自在的表情，小声呢喃：“六鳌驾撼三山动，万马声传百谷闻。”

　　“瞧瞧，好诗配好词，果然是绝配。”陆深笑眯了眼，推了推突然脸红的顾鼎臣，“话说，九和，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子渊！”顾鼎臣没好气的推了推陆深，这家伙别看也姓陆，可跟陆松那个皇帝身边的锦衣卫没任何关系，这个家伙来自于昆山一带，虽然是十足的书香门第，可是天生爱闹爱笑。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脸皮九头牛都撞不破的厚，竟然此刻红了脸？”文徵明也是纳闷起来。

　　“这小子不仅是诗做的好，这青词也是极佳。”陆深对着文燕解释道。

　　“凡太清宫道观荐告词文，用青藤纸朱字，谓之青词。你是说这个？”文燕挑了挑眉。

　　“有言道，今世上自人主，下至臣庶，用道家科仪奏事于天帝者，皆青藤纸朱字，名为青词绿章，即青词，谓以绿纸为表章也。”文徵明摇头晃脑的说下去，“弟弟，文人中多有借用“青词”而创作忧国忧民之篇章者，而这青词唯有这小子写的出神入化。”

　　“可有篇章？”文燕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她对于这个害羞不语的顾鼎臣很好奇。

　　“例如……洛水玄龟初献瑞，阴数九，阳数九，九九八十一数，数通乎道，道合元始天尊，一诚有感，歧山丹凤两呈祥。雄鸣六，雌鸣六，六六三十六声，声闻于天，华夏九州寰宇，万寿无疆。”文徵明说的那叫一个开心。

　　注：由于未找到顾鼎臣的青词，故选用袁炜的青词。历史记载，鼎臣进《步虚词》七章，且列上坛中应行事。帝优诏褒答，悉从之。词臣以青词结主知，由鼎臣倡也。

　　顾鼎臣是明朝青词宰相的开创者，只是此年距离顾鼎臣中状元还有十几年。

　　“咳咳咳……”顾鼎臣脸色红的很，没想到文徵明这么打趣自己。

　　“洛水玄龟初献瑞，阴数九，阳数九……朗朗上口。”文燕笑着看向顾鼎臣，“你可是喜欢术数？”

　　“他珠算都很差，还术数！”陆松对于说好友的八卦，不遗余力。

　　“我……”顾鼎臣在男人面前能说会道，但是在这个女孩子面前，委实说不出一二来。

　　“听说九和的书法甚好，不知道，是否可以一瞧？”文燕笑眯着眼，眉眼之间有着英气，也有着自信。

　　“吆，真是了不起，我弟弟可是第一次跟人比赛书法，九和，你算是有面子了。”文徵明双手环胸，“只是你敢不敢试试？”

　　“徵明的弟弟书法很有造诣，你可要当心。”陆深笑眯了眼，激将道。

　　“书法倒是不难，不管是那笔中女仙郗叡再世写《至庆帖》，还是经史子集能默背数百本的蔡文姬，又或者是深的王羲之笔法的红艳诗人朱淑真，我何所惧哉？”

　　顾鼎臣大袖一挥，来到案桌前，默默运笔。

　　“为何都是女性？”陆深发现顾鼎臣话中的歧义。

　　“秘密……”顾鼎臣对着文燕轻轻一笑，文燕低下头，脖间都有了红色。

　　文徵明大笑数声，不愧是顾鼎臣，一眼就看出来他带来的是妹妹，可惜陆深这个睁眼瞎不懂个中奥秘。

　　只见顾鼎臣的书法那是楷书字迹秀媚，酷似赵孟頫。

　　文燕看着顾鼎臣那挥毫而就的《将进酒》默默的放下手里的笔，幽幽一叹。

　　文徵明来到妹妹的身边，笑了起来，“莫不是被这青词的混子吓到了？”

　　“哥哥莫怪，这九和果然工于书法，不敢班门弄斧。”文燕立刻告饶。

　　“文氏书法，天下闻名，何不一展所长？”顾鼎臣笑起来，既然文徵明和陆松合起伙来给挤兑自己，他这个有仇当场就报的，岂能放过这两个最佳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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