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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两京言官再起风云

　　方向冷冰冰的看着顾鼎臣，仿佛顾鼎臣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顾鼎臣，我跟你说，你呀，就是让把我们看着不顺眼，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竟然帮助太监？你的良心是不是坏了？”

　　顾鼎臣此刻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如果再不反抗，这帽子一个个扣下来，他一个小小的贡生，一个借调的文书如何扛得住？

　　“方大人，且不说当初汤大人与罗霄的事情已经三司会审，有了定案。单就说说这人命关天的事情，这杀人者，本来就该付出代价。这本来就是天道，我不明白，我给出了正确的回答，又错在哪里？难道，站队伍是很重要的，这事情的对错不重要了吗？”

　　顾鼎臣难得的发火了，而且他的语言犀利，让方向一时之间找不到自己的语言。

　　“呵，你倒是好大的口气，这天道？你才多大年纪，就可以自己称之为天道？这天道本就是党锢之祸，太监乱国，你不知道吗？”卢锦看着顾鼎臣，言语中有着浓浓的不悦。

　　“顾鼎臣啊，我真想知道你的脑子里到底都有一些什么东西，你觉得天道是什么？这汤鼐要不是自卫又如何对罗霄下手？他闲的蛋疼踢中了一个脾大的太监？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分寸。”

　　卢锦的声音满是不悦，看向魏章，魏章马上秒懂自己伙伴的意思，立刻加入了占据。

　　“就是啊，顾鼎臣，你自己还是个文书呢，就有这么大的脾气？你要是一个官，那岂不是蹬鼻子上脸了？我告诉你，官员有官员的规矩，小吏有小吏的门道，你在小吏里面慢慢混。”

　　魏章指着顾鼎臣的鼻子，方向冷笑一声，接过话茬，“他啊，我看就是小吏里面混不出来了。”

　　“跟太监为伍，呸，有辱斯文。”卢锦轻唾一口。

　　顾鼎臣握紧拳头，没想到谏官竟然如此羞辱他，这让他的怒气迸发。

　　不远处二层楼中，谢迁对着身边的汪直说道：“汪公公，这九和看来是招架不住谏官的讽刺啊。”

　　“该要招架住的，毕竟将来面对的风雨不止这些，凡事成大事者，往往是名满天下，毁满天下，誉满天下，谤满天下。他必须要清楚这一点。”

　　汪直笑眯了眼，将一封手札递给谢迁，“这是前些时候别人送来的，你看看，或许跟杨继宗的事情有绝对的关系。”

　　谢迁打开手札，紧紧的皱起眉，这里面竟然说的是杨继宗蹊跷猝死的经过。

　　“汪公公，这件事可准？”谢迁询问道。

　　“事情准不准，我不清楚，但是杨继宗突然猝死这件事有蹊跷，我们不是都很清楚吗？”汪直笑着一甩拂尘，“陛下要的是这些人被法办，这样才有更多的修河款银两，如今河道衙门监守自盗，或许就是最好的理由，牵出几条大鱼。”

　　“看来，我得放长线，钓大鱼了。”谢迁勾起嘴角。

　　顺天府皇宫之内，朱祐樘正在看着手里的一本《搜神记》，李广匆匆走来，对着朱祐樘耳语几句，“陛下，刚刚东厂得来密信。”

　　朱祐樘伸出手，散漫的接过这密信，眼睛瞬间睁大，“应天府的河道衙门监守自盗？”

　　随着朱祐樘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李广躬下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陛下，这银两确实丢失了，但是不知道为何丢失。”

　　“刘大夏在做什么？”朱祐樘歪头看向李广，“让东厂去查！”

　　“是，陛下。”李广立刻转身走出去，不一会尚铭匆匆走进来。

　　“陛下……”

　　朱祐樘看了一眼尚铭，啪的一下将密信摔在桌子上，“说清楚，刘大夏所在的河道衙门为什么银两短缺？”

　　“陛下，可能是刘大人调往他处了？”尚铭笑眯眯的回答道，“内臣查过，这银两确实是一瞬间丢失了。”

　　“你查不清楚，还是不敢说？”朱祐樘紧皱着眉，“又或者，里面又有什么幺蛾子？”

　　“陛下，刘大人到底是功在大明之人，哪能有如此之事？倒是那突然猝死的杨大人，他来过河道衙门，可没过多久，这银两就不翼而飞了。”尚铭垂下头，等着挨训的样子让朱祐樘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意思，这杨继宗会贪墨银两？他畏罪自杀？”朱祐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近尚铭，“尚铭……”

　　“陛下，内臣在。”尚铭低垂着头，一副乖巧的样子。

　　“你知道诽谤朝廷重臣，尤其是先帝说的不爱财的杨继宗，罪过如何吗？”朱祐樘的声音拔高，这下子吓得尚铭赶紧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陛下，内臣不过是询问一下，您不要这样发火，当心气大伤身呢。”尚铭一副乖巧的样子。

　　“说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需要听到真话。”朱祐樘指了指密信。

　　“陛下，这件事真的与杨大人有关，也可能与江南盐税有关，内臣正在调查，只是暂时还未有消息。”尚铭垂下头，不敢直面君上。

　　“口口声声说杨继宗，尚铭啊，当年汪直的西厂就是因为杨继宗和杨士伟的关系吧？你当朕小，不知道始末？”朱祐樘的话让尚铭抬头，立刻低下头，跪在地上频频磕头。

　　“陛下，内臣所言句句属实，并未说过是杨大人所为，只是音量不翼而飞这件事确实与杨大人猝死有关啊。”

　　尚铭不断的求饶，李广看不过去，跟着跪了下来，“陛下，这事情始末，不过是一个月有余，我们还是要调查清楚。尚铭公公说的只是一个信息罢了，陛下莫要怪罪。”

　　“呵，怪不得人家说这太监就喜欢抱团取暖。你该是不知道现在谏官们说你们快成为十常侍了吧？我就差看到十虎太监了！”

　　朱祐樘这句话让尚铭和李广脸吓得煞白，继续磕着头，直到丘濬走进来还没有停止。

　　“陛下……应天府消息，这魏章、方向、卢锦等人弹劾蒋琮和陈祖生侵占农田，并且让百姓背负重税。”丘濬拿着奏章快走进来。

　　朱祐樘侧目看向丘濬，“又是他们！他们想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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