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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京杭运河的加固

　　这真的是破天荒头一遭，顾鼎臣自己都没想过竟然会有一天见到汪直这样的人，他简直是脑袋都要大了。

　　摇摇晃晃的坐在马车上，顾鼎臣翻了个白眼，没想到章訢还要跟自己一起去。

　　“我爷爷说让我跟着你长见识。”章訢觉得自己跟着不好意思，开口解释到。

　　“嗯，他倒是不怕你被人家顺道暗害了。”顾鼎臣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爷爷说不会，毕竟顺天府传来消息，万阁老致仕了。”章訢的话让顾鼎臣掀开车帘的手一顿。

　　“你说谁告老还乡？”

　　“万阁老啊。”章訢小声凑到顾鼎臣的耳边，“我偷偷看了爷爷的邸报，才发现这么一个有趣的事情。”

　　“为什么万阁老辞官？”

　　当初杨家和西厂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这万安都是老神在在，绝对打死不辞官的人，怎么可能甘心不做官了？

　　“据说是给天子送了好多风月之事的书，天子一怒，直接让人架出了宫殿。怀恩公公亲自告诉万阁老该走了。”章訢笑眯眯的说道。

　　顾鼎臣呆愣片刻，声音上扬，不可置信的看着章訢，“怀恩公公不在应天府？在顺天府？”

　　“是的，怀恩公公前几天去顺天府了。”章訢疑惑的看着顾鼎臣，“就是你遇袭的那几天啊，你不是在应天府呆了一段时间才上公堂的吗？”

　　“可是乘快马回去？毕竟顺天府与应天府来回都要一个月，若是快马得七天。”顾鼎臣不可置信，怀恩公公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车旅劳顿。

　　再说了，到底是什么，是怀恩公公必须回去的原因呢？

　　“怀恩公公是乘坐最快的马车会顺天府的，毕竟天子也很关心这里的情况。你以为我爷爷一个请柬就让那两个大官他们说走就走？”

　　章訢算是说了一句实话。

　　“是啊，你爷爷请两个大官吃喝，怀恩公公去顺天府专门奏报陛下，这件事有些意思了。”顾鼎臣的脸上有了笑意，他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灿烂。

　　“你这笑容，让我有点发毛，你又知道了什么？”

　　章訢纳闷的看着顾鼎臣，他上次查到了线索也是这样的笑容。

　　“届时你就知道了。”

　　另外一边的酒席上，章懋坐在高处，谢迁给陆松和乔渊分别满上酒。

　　“各位，同朝为官多年，幸得互相帮衬，今日无以为谢，一切尽在酒中。”章懋自斟一杯，举杯而言。

　　“章大人过谦了。”陆松不太喜欢觥筹交错，说话也是冷冰冰的。

　　“朝中有恩师，自然如定海针，我等有恩师，自然是三生之幸。”乔渊仰头喝下这杯酒。

　　“章大人，不知道你请我们来这里，意欲何为？”陆松倒是个直爽的人，一句话让谢迁笑了起来。

　　“章大人请各位大人饮酒，不过小聚，能有什么事情呢？”谢迁笑眯了眼，“不过是三杯酒下肚，真心话便来。”

　　“那不知道，谢大人，这真心话又是什么呢？”乔渊更希望知道自己到底是要怎么做。

　　“我们为人臣子，必然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各位说说，可是对的？”谢迁笑眯了眼睛。

　　“嗯，你想说什么？”陆松并不喜欢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又问了一句。

　　“各位，可知道当今朝廷需要集中力量去支持的地方在哪里？”谢迁笑着看向陆松。

　　“我一个武夫，不知。”陆松倒是干脆。

　　“据下官所知，这白昂，白大人正在开封一代开挖河道，莫非是修黄河之事？”乔渊到底是应天府尹，一句话就点中要害。

　　“那不知，乔大人可精通地理山河？”谢迁又问道。

　　“地理山河，我不过是一知半解。但也知道大江东去，这东流而来的黄河也好，长江也罢都要通过我应天府入东海。如今黄河造成水患，不日会影响济南府和应天府，而济南府和应天府最重要的枢纽是京杭运河。”

　　乔渊皱起眉，“虽然至今未得到朝廷的旨意，却知道这黄河水患若是发作起来，这水淹扬州或金陵，或许会让隋朝运河毁于一旦。”

　　“看来你对于山河地理还是知晓一二的。那不知，乔大人，你觉得黄河水患治理的重中之重是什么？”谢迁笑眯了眼，给自己斟了杯酒，端起来小啜一口。

　　“下官愚见，这黄河水患治理的重中之重是分流黄河，这分流必然也要经过京杭运河。若是从扬州或金陵开挖入东海的新河道，恐怕是最佳方法。但是此举斥资巨大，并且会殃及京杭运河，届时加固运河也会在考虑的范围内。”

　　乔渊到底是应天府尹，对于整个应天府的情况了若指掌。

　　“那你可知道如今的江浙总督又是谁？”章懋笑着看向自己的学生。

　　“恩师，学生看过邸报，那江浙总督似乎是刘大夏。这刘大夏与白昂大人都是我朝治水能臣，莫非……”乔渊突然明白过来，这刘大夏所在之地就是京杭运河的终点杭州啊！

　　而自己所在的地方则是京杭运河最关键的中央部分，而顺天府就是京杭运河的开端。

　　陛下这是要卯足力气保护京杭运河，并且治理水患了？

　　“你看来想明白了。”章懋笑起来，“既然你想明白了，可曾想过，这应天府可有足够的银两加固运河？”

　　“老师，应天府连年收成不佳，赶上江浙沿海与苏州府、顺天府连年遭受倭寇袭扰，委实是筹措困难。”乔渊诉起苦来。

　　“虽然这顺天府收成不佳，可是有些人中饱私囊委实过火，那些虽然是散碎银子，可到底是一些钱财。”谢迁笑眯眯的说着关键之处。

　　“顺天府的琐碎银子？”乔渊的眉毛皱起来，“恩师，谢大人，难道这顺天府要进行一波清洗了？”

　　章懋端起酒杯，一饮下肚，“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如今京杭运河加固在即，大明不能拿不出银两来。既然这礼部有了如此一桩事情，何不顺藤摸瓜？再言，汪直也很想出分力，不是吗？”

　　乔渊眼睛瞪大，怪不得恩师和谢迁都在力保顾鼎臣，原来……这就是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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