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小说

第四十三章 温暖的空间

　　晓章到家乡的那个小站、小城那时，天都完全的黑了。

　　快冬至了，天头那是短到头可吧。

　　好些个晓章小时候的朋友了，同学了，邻居了啥的，看见他回来了，都和他打着招呼的，或者要帮他拿些什么，都是老没见了，都挺那啥的。谢绝了他们，晓章也打着招呼的，快步地向家里走去了。

　　真的，这回送杨冰是没办法了。大憨人家要去刘玉莲家里，要不，用不上晓章啊。晓章咋都觉着，这回都不如他们刚刚来队上那前儿。

　　一路上，也没咋说话，先开始，几乎就是晓章问杨冰一句，杨冰回晓章一句。不问，不问就啥都不说。还老是拉拉着个脸子给晓章看。这些，晓章都不在意，谁叫自己没按杨冰的意思办了那。说实在的啊，晓章有点后悔了。当初，要不是那么快的答应师傅，那就好了。要先和杨冰说了那，杨冰人家还不一定，也会同意那。本来也没啥的，再哪儿上班不是上那。再说，不是还没那啥吗。是吧。呵呵呵。

　　到了省城车站了，晓章原本上是客气一下，说不用我送了吧。说心里话，晓章还真是想一直把杨冰送到家里，哪怕都不用晓章进屋，那都没啥的啊。

　　反正也没拿多少东西，杨冰就拿个背篼，就说：那就谢谢大哥了。说完了，竟头也没回的，走出了车站。直楞楞的，把晓章一个人那是就丢在车站上了。

　　好半天那，晓章才回过神儿来啊。晓章就觉着几乎全月台上的人，有多少算多少的，那是全在看着、瞅着他，这么个个子又显得高的，又黑的男人啊。

　　给自己解嘲一般的，晓章哼哼着，不知道啥啥歌词儿的歌，找了个背风，也没人的地儿，等着回自己家那方向的车。

　　家里人最先看见晓章的是二妹。她是出来往外面倒脏水，连外衣都没穿啊，就看见了她的大哥。

　　妈，妈，我大哥回来了。这丫头，高兴得都忘了，去接接，她大哥手里的东西了。

　　一家人包括大妹都跑出来了。

　　妈说：你大哥是赶饭时出生的，哪回吃饭都没能拉下他啊。

　　妹妹、弟弟们给晓章打着水，叫他洗漱一下。就好像他是打多远多远的地方、多少日子都没回来那样的。

　　妈那，就一直站在大儿子身边，和数叨晓章那样的，说着现在的，往昔的，晓章的般般种种。

　　洗得了，晓章一个人走进了他和弟弟们住的那屋里，他去看父亲了。

　　父亲还那样，一丁点的都没变啊，遗像的玻璃上干干净净的，在不大亮的电灯光的辉映下，显得还闪闪发光那。

　　跪在父亲的遗像下，晓章忽然想哭，想大声地哭上几声。但晓章控制了自己，晓章知道他这要一哭，今天晚上的那饭就没法再吃了，不但是他自己，就连家里别的人，那都不能的啊。

　　是的，祭奠父亲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他林晓章能够把妹妹、弟弟们，全部都带大了，叫他们过得开心，快乐。还有就是，说啥都得叫妈妈，“觉不出”父亲已经不在了。尽管那是个不可能的事实啊！

　　乐和的，晓章叫着弟妹们开饭那，我都饿的不行不行的了。还假装做。咋回事的说二妹，咋就不叫那饭早些好那。

　　二妹委屈地说：大哥你歪啊，我们咋知道你回来啊，你也一直都没信儿啊。

　　妈也也说：晓章啊，你是孙大圣啊，来无影子、去没踪迹的。

　　大妹呵呲二妹说：你连大哥是说笑话都不知道啊。别抱屈了，马上就开饭不就得了吗。

　　一家人说着，笑着，闹着的开饭了。

　　真的，咋也没能吃好那饭啊。晓章知道大家都在看他这个大哥那，努力的，把那饭就朝肚子压，是说啥也得吃不少的。要不，家里人就会朝别处想啊。这顿饭那，是吃的太累了。

　　大妹、二妹拾掇桌子那空儿上，晓章像家长那样的，叫来了二弟、小弟。要看他们的作业里，笔记了什么的。小弟对二弟说，家长要看学生的操行了啊可。

　　十六岁的，上了初中的二弟，有点洋儿吧的看着自己的大哥，那意思也很明确，我吗还可以啊。

　　你这可不行的啊，你得加紧了啊，要不的你能上了高中吗，你以为识几个字就行了啊。晓章心里很高兴，但他可没表现出来，晓章怕二弟骄傲，就假装啥似的，还很严肃那，就那么说着二弟。

　　本来也觉着自己还挺那啥的，也就一直没大注意大哥。但一下看见大哥这么说自己，吓得二弟没敢再那样的，赶快的向大哥保证啥啥地说起。自己以后要咋咋样的。

　　你的，林晓林。说了二弟了，得来最小的那个了。晓章叫着小弟的全称、学名那还啊。

　　小弟那就是个快。早早的就把自己的本啊，书啊，作业了，笔记了啥啥的，全都给大哥拿上来过目了。

　　恩，还可以的，小弟聪明，学啥也扎实，快，就是有些个好犯个小聪明啊。父亲活着那前儿，老是说小弟，“药店里的药材----茯苓”。

　　林晓林你记着，你上啥学大哥我都供你。哪怕你上那个啥“牛津”、“哈佛”的那，我就是砸锅买铁也供你，听好了你可。

　　叫晓章这么一说，小弟的眼里竟有不少的啥啥液体盈满了眼眶。晓章笑着骂他，不是个男孩子，咋就和个“哭吧精”那样的那。

　　去吧你俩，都给我去洗洗你们那脚。我有事和你们大姐说了。晓章还真的，给二弟一小下子。啊，对了，叫你们二姐来。

　　俩弟弟比赛那样地挤出了门了。

　　晓章知道，大妹有话要和他说的。还没等大妹提头那，晓章是先打兜里，拿出五十元钱，直接叫大妹先装起来。大妹不接，那样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听话，一个女孩子不是有好多的事呢吗。快。晓章不再说啥了，拿出当家作主的那架势，挥了挥手里的钱，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大妹抽了抽鼻子，出去了。晓章还在她身后说那，哪天有空了，我想知道你一些事啊。

　　二妹进来了。问大哥都想知道啥。晓章说，我啥都想知道。说着自己还笑了。二妹说，你是想知道家里的“财政”收入和支出吧。我都拿来了，就等着你签字承认那。

　　我不问那个，那些你不是在给我的信里都说过了吗。再说，现在咱家，是你在当家啊。我得问你个问题啊，你得实话实说啊。晓章说

　　问吧，二妹不得要领地看着晓章。

　　是不没有男孩子找你玩了啥啥的啊。晓章觉着还是试探着问问二妹好，就以这样的口气说。

　　没有，绝对没有啊大哥。二妹笑了，还撇了撇嘴那。可能心思就这个啊。

　　不是大哥怕你有这事啊，是怕你没有这事的。你可别因为家里再把你自己给耽搁了啊。那样，我这个大哥就不是东西了。晓章很严肃的和二妹说着。

　　我不，我哪能那样，俩弟弟还小那，再说，我大哥都没找那，我咋就那样了。懂事的二妹很倔的。

　　你咋知道你大哥没找那，啊。晓章还真地想笑了啊。

　　啊？大哥，你给我们找了大嫂了？二妹很惊讶的。

　　别瞎说啊，哪和哪啊，你就大呼小叫的你呀。晓章知道自己的脸红了，就赶紧地打断了二妹的惊讶啊。

　　大哥，她啥样啊，就看在我主持家政的份上先告诉我吧，好吗。二妹来了小前儿的那磨人劲了，上来就晃着晓章的胳膊。

　　林晓雯你不要造谣生事啊。晓章吓唬二妹。

　　大哥可真有个事啊，我得和你说说啊。二妹不闹了。认真的和晓章要说啥了。那天，我们工长找我，就是我都“接班”了，但还是在待业队的，那前儿工长说。“站上要抽调你去台上，剪票了，收票了啥的。你挺有人啊林晓雯”。我当时还纳闷那，这是谁给整的啊。我到站上，就一直偷偷的找，可还是不知道啊。大哥是不你给办的，是吧。是不是，你有那个“她”了帮你给我办的啊。二妹诡秘的笑着。

　　你可别胡说啊，我哪儿来的那“章程”啊。这回晓章可真地要打她了，还举着自己的手，赶过去比划上了。

　　妈，妈，我大哥要打我了。二妹妹装做怕了那样的，跑出了晓章和弟弟那屋。

　　打你也该，啥你都和你大哥胡咧咧的，那么大个闺女了你都。妈可能一直听着那，笑了骂着二妹。

　　弟弟们都躺下了，晓章去了妈的那屋，那儿原来是父亲和母亲的屋啊。

　　晓章家是铁路的公房，几乎是全国都一个模式。里间、外间一样的大。只不过，晓章家在外屋，就是做饭的那间里，靠北边格出个小屋来，给晓章和他的弟弟们住了，而在正屋那也格开了，原来一半住住的是父母，另一半是俩个妹妹住的，要进妹妹她们的屋，得先过父母那屋啊。

　　妈一直都是铁路的家属，晓章小的那前儿，妈是做过几天临时工的，可后来孩子多了，妈就再不做了。

　　进了妈的这屋里，晓章看见大妹也在，好像在和妈说着啥。见大哥来了，大妹就给大哥让了个离妈近些的地方，叫大哥坐下了。

　　大儿啊，你一月能挣多少啊，你就给妈邮回来五十啊。晓雯一个月都没挣上那么多啊。妈就着灯，在给啥人做着棉鞋那。

　　妈，我的工资高啊，我剩下的那是足够我一个月的吃用了，你就放心吧。晓章打着保票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和妈说着。

　　大妹楞楞地看着晓章，有点慌乱啊。晓章知道，大妹不得想啊，我大哥得挣多少啊，不是刚刚还给了我五十吗？

　　盘跪的坐在妈的身边，晓章和妈说着自己一个月的大概收入。

　　呀，大儿呀，那不才一百五十多吗。你可得给自己留点啊，要不，我啥前儿才能看见我的孙子那。妈一下显得可高兴了，还竟然想起了别的。

　　哈哈哈，妈呀，您咋能想到那儿去那。晓章叫妈给逗乐了。

　　我说吧，大哥还要打我，这回不打自招了。二妹打她们那屋过来了，也跟上呛呛着。

　　去，去，你明天不得上班吗，要晚了不得挨批评吗。晓章有点脸红了，就拿二妹做了“引子”。啊，对了，你得多在工作上，下工夫的啊。晓章觉着，得叫二妹多知道些工作上的事，就要抓这空上，给她讲点儿自己得来的经验。

　　大哥，明儿是1983年的最后一天，我们站上还要搞活动那。要我出个女生独唱那。二妹有点显摆的，那样的和晓章说那。

　　看我二闺女能的，比她大哥都强啊。妈笑了，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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