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江北第10章 村里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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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村里的梦

小说:江南江北 作者:卜弯 更新时间:2020-05-12 10:33 字数:7460

  江北兴化东塔的村部,刘扣英笑哈哈地拉着陈吉明的手,让陈吉明坐下。陈吉明与汤东林一起坐下后,刘扣英冲着坐在一旁笑的王大全说:“你就知道笑,也不给他们二位到杯水。他们俩位可是我们村的功臣。”

  陈吉明说:“刘支书你可别这样说。是这个村把我养大的,理应回报村里。”

  刘扣英说:“张宝银去乡信用社取钱了,我们都在这里等着。这可是我们村窑场的第一笔收入。”

  汤东林说:“章元同老板说让我们继续送砖。苏州那边的需要大量的砖。”

  刘扣英笑着说:“好,好事啊,他还要多少,我们就供多少。这下我们村富起来了,你们二位是有功的。”

  王大全把两杯水端到了他们面前说:“今天,我这个村主任亲自给你们到茶端水,你们的规格也够高的了。”

  刘扣英说:“这可是我们村的最高的规格了。”

  王大全说:“刘支书,你别跨他们了,再跨他们就翘上天了。我这个村主任还怎么当啊。”

  刘扣英说:“好你个大全,还吃起你儿子醋了,人家说,养儿胜过父,要田干什么。你就偷着乐吧。”

  张宝银未进门,在村部门外就高声喊了起来:“刘支书,钱到了,一万二千块全部到账了。”喊着、激动着,张宝银笑着乐着走进了村部。他把银行汇款单拿给刘扣英看,刘扣英拿在手里,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王大全抢过汇款单,问道:“真的?这是真的?”

  张宝银说:“真的,一万二千元到我们村的账上了。”

  王大全说:“一万二,一万二千块啊,可以用了,可以用了。”

  张宝银说:“是,是,是。”

  王大全高兴地喊道:“可以分钱了,可以分钱了。”王大全冲到扩音哭桌边,打开了大喇叭,喊道:“村民同志们,村民同志们,我们的砖卖出去了,可以分钱了,可以分钱了。”

  村民们听到王大全的喊声,纷纷从家里、田头、砖场、码头向着村部跑去,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村民很快都涌到了村部,把村部的门都堵上了。他们等着盼望已久的分钱时刻终于到来了。王大全挡在门口:“看把你们急的,见了钱就眼开了,一个个的来,慢慢来,村民都有。”

  这时,刘扣英高声地喊道:“等等,这钱暂时不分,大家先回去。”

  二愣子问:“咦,为什么不分啊?”

  另一个村民附和道:“是啊,为什么不分啊。这是我们全体村民的钱。”

  村民个个都要求分钱,有很多人都涌进了村部,直逼刘扣英。张宝银挡在了刘扣英面前,指责道:“你们想干什么,啊,你们想干什么啊?”

  陈吉明也挡在了刘扣英的面前,保护着刘扣英。

  刘扣英一把将陈吉明、张宝银推开,说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几个村民带头叫喊起来:“我们要分钱。”

  刘扣英说:“不行,这钱不能分。”

  几个村民还是向刘扣英围了过来。刘扣英毅然站在那儿岿然不动。

  王大全一看事态扩大,他急得站到桌子上,高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啊,谁敢围着刘支书,你们先从我身上走过去。反了你们了。都给我退回去。”

  二愣子说:“咦,王主任,是你喊着让我们来分钱的啊。”

  刘扣英说:“现在不分了。你们先回去。”

  几个村民说:“这是我们的钱,我们要分,大伙说对不对。”

  后面村民说:“对,钱是我们村民的。不是你刘扣英的。”

  刘扣英说:“村民同志们,这钱是大伙的,不是我刘扣英,可我刘扣英是支部书记,是党派我来带领大家一同致富的。”

  几个村民七嘴八舌地说:“带领我们一起致富,就更应该分钱,没钱怎么富啊。”

  王大全说:“你们都先给我回去,钱不分了。你们回去。”

  二愣子说:“我们不回去。钱是我们辛苦赚回来的,我们要分。”

  刘扣英说:“村民们,就这么一点儿钱,你们就要分了。这就好比把锅子砸了当废铁卖了。这一点点钱分了,我们还怎么再扩大生产。我们要致富,但我们不当短期的有钱人,我们要从根本上真正的脱贫。这些钱存在村里,任何时候都是我们村民的,任何人都不拿走一分钱。”

  王大全大声的喊道说:“回去,回去,要怎么说你们才回去。”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高声地喊道:“等等,别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了门外,刘扣英一看是滕乡长来了,滕乡长走进村部,他对村民说:“村民同志们,我在门外都听到了,刘支书说得对,这钱暂时不能分。我们现在还处在贫困的时期,刚有了一点钱,你们就分了,就好比,给你们稻种,你们把稻种都吃了。那么第二年吃什么啊。先回去吧。”

  张宝银说:“回去,回去。”

  有些村民开始回去了,紧接着村民们渐渐地散去了。

  张宝银坐在桌前低着头,王大全蹲在了墙角。刘扣英说:“正好,滕乡长来了,我们开个会。”

  王大全坐到了桌边:“我检讨,我做错了,都是我的错。”

  刘扣英说:“你缺乏的是党性原则,你忘记你是个党员。我们支部是战斗保垒,这个堡垒就是群众有困难的时候,我们要为群众挡着。我们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带领群众脱贫,再致富。”

  王大全说:“我也是一时见到了这么钱,一下子激动起来,就做了错事。”

  张宝银说:“即使分钱了,也要研究一个方案啊,也要有党支部的决定啊,你怎就一个人冲到喇叭那里就喊了起来呢。”

  滕乡长说:“好了,你们不要再埋怨了。你们三个人是一个支部,首先你们要有一个正确的思想,任何时候都不能乱。王大全已经认识到了错误,还要作深刻的检讨,把检查送到乡党委。”

  王大全惊呆了,张保银看着滕乡长,刘扣英盯着王大全看,她发现瞬间王大全的眼睛就红了。

  滕乡长说:“我刚进了你们村,就发现村民们纷纷朝你们这里来,我就在外面看了。”

  刘扣英说:“滕乡长你怎不早点进屋啊。”

  滕乡长说:“我看你们是怎么处理这样的事。”

  刘扣英说:“你是考验我们啊。”

  滕乡长说:“对,你处理得有理有节。其实这件事本就不该发生。如果只看到眼前的利益,把眼光放得长远点,带领群众致富,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硬仗要打。一定要加强党的领导,特别是你们基层党支部,身处在最前沿的阵地,一刻都不能松懈。”

  刘扣英说:“多谢滕乡长的指导。”

  滕乡长说:“我不要你说这些虚的,做工作一定要踏着土地走。我是来辞行的,一个村一个村走了一遍,我要调到县里去做副县长了,想不到你们给我送了这样一个辞行的礼。下次我再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建设一个不一样的新农村,到时我请你们喝酒。”说完,滕乡长起身就往门外跑。

  刘扣英陪着滕乡长,王大全也站起来准备送滕乡长,被刘扣英阻止道:“你就在村部呆着。”

  刘扣英与张宝银一起送滕乡长。刘扣英笑着对滕乡长说:“滕乡长,我有件事求你。”

  滕乡长转过身来对刘扣英笑笑:“你说。”

  刘扣英说:“这个,这个王大全是个老党员了,在村里也是很有威性的,党性原则其实是很强的,他多次说过,只要有一个群众还穿补钉的衣服,他就决不买新衣,只要村里有人吃不上饭,他决不吃白米饭,就别让他检讨了。”

  滕乡长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刘扣英一定会替王大全求情,否则就不是刘扣英了。好,我同意。”

  刘扣英说:“谢谢滕乡长。噢,不对,是滕副县长。”

  滕副县长说:“以后有困难了,一定要找我。党把这个村交给你们,你们就必须把这个村富起来,否则对不起老百姓。”

  送走了滕副县长,刘扣英与张宝银回到了村部办公室。王大全伏在桌子哭着,抽泣着,他哭得非常的伤心。

  刘扣英看到伤心的样子,知道王大全已经十分的后悔。王大全哽咽着说:“我入党这么多年了,想不到还背了一个处分,还要检讨,我怎么就这样对党的工作不负责呢。”

  张宝银说:“你就哭吧,好好哭。”

  刘扣英对张宝银说:“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张宝银说:“不让他好好哭,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呢。”

  王大全说:“我真是太冲动了。这么大的事,就,就……”

  张宝银说:“别哭了,刘支书帮你求情,滕副县长撤消对你的处分了。”

  王大全真的停止了哭。他望着刘扣英,问道:“真的。”

  刘扣英点了点头。

  张宝银说:“这下高兴了吧。”

  王大全说:“我就是要保证党的纯洁性,决不犯错误。”

  刘扣英说:“去,把陈吉明、汤东林叫过来,我们继续开会。”

  王大全走出了村部。张宝银打起了算盘。刘扣英看着焦裕禄的画像。农村,就是农村,农村要致富,农民要摆脱贫困,农业要发展。这条农村致富的路怎么走啊?各村有各村的特点啊,没有现成的答案,需要探路,需要开路先峰。当年焦裕禄也是探索了兰考的发展之路。刘扣英作为一个村的党的带头人,她深知身上的重任。

  陈吉明、汤东林来了。刘扣英让他们说说到苏州的情况。说得越详细越好,随便说也可以。汤东林让陈吉明先说,陈吉明让汤东林的先说。他们推让着。刘扣英说你们两个人都要说,今天就是我们听你们两个人说,主要是说说江南的情况,说说我们这里还有那些可以发展开发的。

  汤东林说道:“这次我到苏州后,我发现那个卖砖的章元同老板,比我们赚得多。我们一块砖只赚了四五分钱,而他什么也没有投入,一块砖就能赚到五六,甚至是七八分钱。”

  张宝银说:“我们有时只有二三分的利润。”

  王大全问:“你怎么知道?”

  汤东林继续说:“他与那个砖头贩子谈价钱时,被我听到。我还听到了那个贩子把砖头再卖到工地上,从中也能赚些利润。所以我们同样的劳动,钱却被别人赚走了。”

  王大全一听来了神,他挨到汤东林跟前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直接找到那个工地上,那我们赚的钱就可以翻倍了。”

  汤东林说:“对。”

  张宝银说:“这是个好的办法,我们没有增加任何的投入,就是选择一个用户而已,行,我看行。”

  刘扣英说:“我说汤东林的脑子就是灵活,下一步你们可以跑苏州的建筑工地,把砖直接送到工地,减少中间的环节。”

  汤东林说:“不过,这次还不行,我们已经与章元同订了合同,还要再供他三万块砖。”

  王大全说:“还供他什么砖,不供了。”

  刘扣英说:“不行,做人要讲信誉,既然签了合同,就要履行合同。”

  陈吉明说:“我想,我们再去苏州送砖头给章元同的时候,利用一二天时候跑跑苏州的建筑工地。”

  刘扣英说:“对,说不定啊,那些工地也找我们呢,他们也要降底砌房子的成本啊,大家说是不是?”

  汤东林说:“那当然了。同样的砖,谁不想省钱啊。”

  王大全说:“嗯,这个是行得通,看来不管做什么事,我们都要先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才能够顺利的走下去。”

  刘扣英笑着说:“王大全,你现在开窍了,我们党就是要掌握好大的方向。带领群众致富。”

  王大全问陈吉明:“还有什么新的发现,适合村里做的。”

  张宝银说:“投资要少的,村里可没有钱投入啊,出力可以,出钱没有。”

  刘扣英说:“我说,我们村的会计,是最会管钱的会计。有他管着钱,我们就放心,不过也不能管得太死了,该花的还得花。不花的,一分钱也不能花。千千万万记住了,这钱是我们村全体村民的钱。”

  陈吉明从袋里掏出一个小包装的塑料袋放到桌子。说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王大全拿在手里,翻过来复过去,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他递给了刘扣英。刘扣英也没有看懂,问道:“吉明,有什么话就直说。”

  陈吉明说:“为了给村里省钱,我和汤东林在苏州出差期间,都是挑最便宜的吃,这是商场里最方便携带、最便宜小菜,只有八分钱一代,是榨菜。”

  王大全说:“我们这里没有榨菜啊?”

  张宝银说:“是啊,我们没有榨菜,你拿给我们看有什么用?”

  陈吉明拆开来,分给大家一人一小块,让大家尝尝。

  王大全说:“咦,这个榨菜还真的不错,比我们村小店的萝卜干好吃多了。”

  张宝银嚼着,品着,说道:“味道不错。不过,价钱也太高了,这么一点点要八分钱啊。”

  刘扣英问:“这个榨菜与我们村有什么关系啊?”

  陈吉明说:“刘支书,关系大了,我们村的土壤不适宜种榨菜,所以我们这里一直没有榨菜,我们这里的有青菜,还有黄瓜,蚕豆,最主要的我们这里到处都有的就是我们农民都不愿意吃的麻菜。”

  张宝银说:“田硬上到处是麻菜,就是没有人要啊。”

  陈吉明说:“那可是好东西,我想我们村可以开发。”

  刘扣英问道:“开发?”

  “对,开发。”陈吉明说。

  张宝银说:“这还要开什么发,现去田埂上就有。”

  陈吉明说:“我说的开发,就是我们把田埂上的那些没有人要的麻菜,我们铲过加工一下。”

  他们正在讨论的热烈的时候,刘扣英悄悄地走出了村部。她快步地走到家。刚进院,戚贵根就冲着她吼道:“你说你,呈什么能,就你不肯分钱,把钱分给村民大家都说你好,你现在搞得是里外不是人。”

  刘扣英没有理戚贵根,只顾朝屋里跑。戚贵根跟着刘扣英进了屋里,戚贵根继续说:“你就在家里歇歇好了。”

  刘扣英端着那碗麻咸菜,对戚贵根说:“你的意思我懂,你在家等着,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说。”说着就走出了家门。

  戚贵根在刘扣英背后说:“你一个村支书,好像还比滕副县长忙了。”

  戚长伟说:“爸,你就不要责怪妈妈了。妈妈挺不容易的,我非常敬佩我的妈妈。”

  戚贵根说:“你还指责起我来了。去把罐里的三个鸡蛋拿出来,还有二斤白面拿出来,晚上我来做面条给你妈妈吃。”

  戚长伟笑着说:“我错怪爸爸,我这就去。”

  刘扣英将一碗麻咸菜放到了办公桌上。说:“你们尝尝,能开发出什么?”

  村部里的王大全、张宝银、陈吉明、汤东林四个人都惊呆了,他们谁也没有去偿那碗里的麻咸菜,都将目光投向了刘扣英。他们四个都知道,村里没有人吃这样的菜的,最穷的人家也是吃青菜腌制的咸菜,条件好点人家吃的是萝卜干。而刘扣英家竟然是吃的田埂上麻咸菜。

  汤东林惊疑地问道:“刘支书,你们家就吃这个啊?”

  刘扣英说:“这不是挺好的吗。你们不是要开发吗,我就回家拿来了。”

  王大全说:“就这样,你还争着扶养陆永兴的女儿陆丽霞。还是由我领回去吧。”

  张宝银说:“不行,我领回去养。大全把老支书的儿子陈吉明养大了,你这么困难,还养着陆丽霞,我也是党员,也该轮到我了。”

  刘扣英说:“现在不是讨论谁养谁的问题,现在是讨论开发的事。其他事别提了。”

  陈吉明吃起了麻咸菜,他嚼着,品着。脆、麻、鲜、嫩三种口感同时体会到了。陈吉明说:“刘支书,你是怎么腌出来?”

  刘扣英说:“我就是把路边的麻菜铲回家,放在墙角,晒几个太阳,然后有时间了就腌一点,再有时间就再腌一点儿,没有当回事儿。”

  陈吉明让汤东林也偿偿,汤东林吃着说:“有点嫌麻辣了一点。”

  陈吉明说:“对,如果将卤水再挤脱了一些,这个麻的程度就会减少了,口感会更好。”

  王大全说:“你就直接说,我们怎么办吧。”

  陈吉明说:“我想把我们村的麻菜腌制成一种特别的小菜,也像榨菜一样销往到大城市里去。”

  张宝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他笑得是前仰后翻,捧着肚子笑道说:“我以为什么开发呢,把我们农民都不吃的麻菜,腌起来卖给城里人吃,你不是疯了吧,谁吃这东西啊。”

  王大全也附和道:“想想其他办法吧,这个不行,卖不掉。”

  陈吉明说:“没有试,你们怎么知道卖不掉。”

  张宝银说:“这个根本就不试,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卖不掉的。”

  刘扣英问汤东林:“你有什么想法?”

  汤东林说:“刘支书、王主任、张会计你们三个人是我们村的主心骨,我与陈吉明在回来的路上,就考虑过了,这个事适合我们村做。人家榨菜可以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做。”

  刘扣英说:“这与榨菜不一样啊。”

  汤东林说:“刘支书,如果一样我们就不要做了。”

  刘扣英在村部的办公室里来回的走着,她在激烈的斗争,内心在思考着。她停在了焦裕禄的画像前,她望着焦裕禄,焦裕禄也望着她。刘扣英转过身来说:“干,我们干。”

  张宝银问:“怎么干?”

  刘扣英说:“就安照陈吉明与汤东林说的做。做成小包装,也是一袋一袋的。”

  王大全说:“既然你决定干,我就号召铲麻菜,让各家各户腌菜,送到村里,张会计负责登记好。”

  刘扣英说:“好。你们下次再去苏州的时候,就带上我们样品推销。”

  傍晚,刘扣英回到了家里,见桌上已经放好一盘炒鸡蛋,还有一碗麻咸菜。戚长伟拉着陆丽霞一起坐到了桌边。戚贵根一手端着一碗面条,说道:“哦,刘支书回来了。快吃,快吃。还是回到家好吧。”

  刘扣英把两碗面条分别端给了陆丽霞、戚长伟。戚长伟把自己的一碗端给了刘扣英说:“妈妈,你先吃。”

  陆丽霞把自己的一碗推给了戚长伟说:“哥,你先吃。”

  戚贵根一手又端了一碗面条,说道:“你们先吃,来了,都有,都有。”戚贵根先把面条端到了刘扣英面前,说道:“现在可以在家歇着了,吃了。”

  刘扣英拿起筷子说:“你还在生气啊。”

  戚贵根也坐了下来,说道:“你说你,何苦呢。你把钱分了都说你好,吃了苦还没人说你好,一旦遇到分钱了,就都指责你了。尽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刘扣英说:“贵根,你知道吗,因为我是一名党员啊,并且是最基层的党员,我就是要让群众看到,党就在身边,有党在他们就有希望,他们就不怕。我是要用那么一点儿钱再生一些钱出来,老百姓都知道要把钱用在刀刃上。”

  戚贵根说:“你的好心谁会想到?”

  刘扣英说:“现在不知道,将来他们就会懂了,党是真心为他们服务的,是全心全意为百姓的。我现在受点委屈不要紧。”

  陆丽霞问:“妈妈,长大了我能成为党的人吗?”

  刘扣英说:“能,当然能,只要你为百姓做事就能成为党的人。不过,丽霞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啊,党需要有文化有才能的人。我现在就感到我的文化不够了,有了文化,我们致富就可以快点了。”

  陆丽霞说:“我会的,长伟哥每天都教我学习。”

  刘扣英放下碗,说道:“你们慢慢吃,我还要去齐恒山家去。”

  戚贵根手提着马灯说:“我跟你一起去。”

  刘扣英问:“不生气了?”

  戚贵根说:“我生气有用吗。我就是气死了,你还是这样,不如支持更好。”

  刘扣英说:“我们这一代多些努力,下一代就能过上好日子了。齐恒山的儿子就是因为穷而出去了,至今也没有个信儿,老俩口就这一个儿子,我们要时常看看他。”

  他们来到了齐恒山家,齐恒山与李招弟正在吃晚饭,见刘扣英来了,给刘扣英让坐。刘扣英问道:“齐月圆还没有消息啊。”

  李招弟说:“没有,这孩子也不知道是……”

  刘扣英说:“嫂子,你别瞎想,月圆这孩子灵活,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陈吉明也来到了齐恒山的家。齐恒山告诉刘扣英,陈吉明常来看望他。陈吉明对齐恒山说:“刘支书又派我们去苏州了,我这次要好好找一找月圆哥,你们有什么事我可以告诉他们。”

  齐恒山说:“你就告诉他,我们老俩口死了也不要他问,千千万万别忘了这个村,这么多年来,都是村里照应我们。”

  陈吉明说:“齐叔,月圆哥不是那样的人,也许他在外面也遇到什么困难了。”

  李招弟说:“你找到他,让他给家里来个信。现在不抓外流户了。”

  刘扣英说:“吉明,你们这次好好认真找一找。”

  陈吉明说:“嗯。刘支书,我会的。”

  他们从齐恒山家出来,刘扣英对陈吉明说:“吉明啊,你爸爸在九泉之下看到你今天这样,他也会含笑的。你爸爸在的时候的,就想方设法带着我们致富,可就是没有富起来。我也渐渐地老了,你们年轻人有活力,有干劲,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婆子干啊。”

  陈吉明不解地问:“刘支书,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们全村人都喜欢你,支持你啊。”

  刘扣英一笑说:“吉明啊,你就不想进步啦了,将来这个村是你们年轻人的,是优秀的年轻人的,你回去就把入党申请书交给我。”

  陈吉明问:“刘支书,我够格吗?”

  刘扣英说:“你这孩子,还考问你姨来,你还要接受党的考验。”

  陈吉明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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