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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上学

　　孟天华拍了拍麦可的小脑袋，说道：“快去让呶呶带你洗漱，完了好吃饭！”

　　麦可点了点头，这才不情愿地跟着呶呶去洗漱。

　　两个孩子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孟天华又是脑力与体力工作兼并，家里虽然条件并不富裕，李红还是尽最大的力做到营养均衡。麦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丰富的早饭，边吃，边称赞“我师娘做饭可真好吃”。

　　李红笑看着埋头吃饭地麦可，又看孟天华，说道：“老孟，我打听了一下，咱们工具厂的子弟学校，不是员工家属，不能入学。要是咱们户口所在地英雄小学的入学条件，麦可不是城市户口，想要办进去……有点难。”

　　麦可的耳朵动了动，他抬起头，宽慰道：“师娘，没事儿，大不了我就不上学，这样更好，反正我也是来跟我师父学冰雕的！”

　　“不行！”

　　李红与孟天华异口同声，呶呶更是捏了麦可一把，煞有介事地道：“大人说话，小孩别跟着插嘴！”

　　呶呶的话和夫妻间的默契，让李红和孟天华都笑了起来。

　　“不上学，可不行，小孩子要做的事一共也没几样：“吃饭，睡觉，上学。你不上学，光想学冰雕，那怎么行。”李红板着脸说。

　　“我这不是……寻思着不好入学就不去了嘛。”麦可嘿嘿地笑。

　　“好不好入学，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孟天华哪里不知道麦可的小心思？他神情严肃地对麦可说，“你可别忘了，我是怎么告诉你的，想做冰雕大师，必须得有文化，得懂得许多的知识，才能让你的作品有更深厚的表现力。况且，我在你父母面前，可是打了包票的，必须供你上学。你自己也做过保证吧？如果不好好学习，你爸就得来把你接回去，你想回扎木屯去吗？”

　　“不想不想！”麦可的脑袋，摇得像个波浪鼓。

　　孟天华忍俊不禁：“那就好好吃饭，好好听师父的话去上学。”

　　麦可“哦”了一声，低下头去，乖乖地吃饭了。

　　“那学校那边，怎么办？”李红虽然满意麦可的态度，但入学的困难，又是摆在眼前的。

　　孟天华并没有急着回答，他低头喝了口粥，不急不缓地道：“你不用管了，我早想好了，我有办法。”

　　李红不免疑惑：“你能有啥办法？”

　　孟天华笑着看向了李红：“山人自有妙计。”

　　他看了看麦可，又看向李红：“这样，你给麦可找一件像样的衣服，我中午带麦可出去一趟。”

　　说着，孟天华几口吃完了早餐，起身走回到了书房。

　　望着丈夫的背影，李红一脸不解，道：“什么事啊？整的神神秘秘的！”

　　***

　　李红在麦可有衣服里，找到了一件蓝色的新毛衣，让他穿上了。

　　常年在冰天雪地玩耍，麦可的脸蛋一直是红彤彤的，被蓝色的毛衣一衬，格外的喜庆。

　　“别说，我们麦可穿上新衣服，还真好看。”李红笑着称赞。

　　穿上新衣服的麦可既得意，又有些害羞，他挠了挠头，嘿嘿地笑地说道：“这是我妈去年给我织的，一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让穿。”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的衣服都是由家里的女人们亲手缝制，甚至连鞋都是手工缝的。扎木屯地处边远，麦可的家也并不富裕。一年到头，能给孩子做一件新衣服，织一件新毛衣，平时自然舍不得穿。

　　李红发现麦可的袖子断了一结，李红带过孩子，一看就知道这是因为孩子长个衣服小了。她笑对着麦可说道：“麦可，先把衣服脱了，换一件。这件小了，师娘给你接一接再穿。”

　　麦可好不容易穿上了过年才能穿的新衣裳，哪舍得往下脱？他摇了摇头，使劲拽了拽袖子，一下把袖子拽得老长。麦可捏住袖子，留下半截儿，在李红面前故意甩了又甩，笑着说道：“不用师娘，你别费劲儿了，你看，这不就长了嘛，我都能唱戏！”

　　李红被麦可逗得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孩子看着没心没肺，可真懂事！”

　　麦可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憨笑了两声。他松开袖子，穿上了外套。

　　起先李红还没注意到，这时才看到，麦可的外套上有好几处都被缝补过，只是缝得比较手巧，需要细看，才能看得出来。

　　想着孟天华是要带麦可去办事，李红想着，再找一件像样的棉袄。她走到衣柜前又翻了翻，发现麦可的外套多多少少的都打着补丁，心头莫名的有些心酸。她揉了揉麦可的小脑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走了。

　　孩子的心性最是敏锐，麦可抬头望向孟天华，问道：“师父，师娘咋啦？”

　　孟天华只是微微地一笑，开口道：“没事。”

　　麦可“哦”了一声，又问道：“师父，为啥要穿好衣裳啊？要去干啥啊？”

　　“你啊，跟我走就行了。”孟天华说着，一拍麦可的小脑袋，“拿好帽子，咱们走。”

　　“遵命！”麦可应着，麻利地拿起了帽子，裹上了围巾。

　　师徒二人收拾利索以后，孟天华便带着麦可来到了院子，将二八自行车推了出来。他把麦可抱上了横梁，让他坐好坐好，便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这时，李红带着呶呶追了出来。

　　“这些，拿着吧。”李红说着，往孟天华兜里塞了一叠钱，“去办事兜里没钱可不行。”

　　孟天华微微地笑了一笑。

　　他对金钱没有概念，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自己买书的那些，其余的钱全都交给李红。家里虽然过得紧紧巴巴，但李红却从来没有让孟天华在外面亏过缺，丢过面子。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外面冷，站久了不好。”孟天华说着，推着自行车便走向院门，

　　“爸爸！”呶呶张开小手扑过来，抱住了孟天华，“爸爸，呶呶也要上自行车！”

　　麦可打从心眼里喜欢呶呶这个妹妹，见状，便向孟天华央求道：“师父，咱们带呶呶一起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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