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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连夜出发

　　“再说这样的话，不送你回去了！”

　　陈凯星说，他的侧脸很好看，鼻梁高挺，五官分明，加上他细腻白皙的皮肤，如果换上女装的话，一定是位美娇娥。

　　“明月，困你就睡会儿！”他绵厚的声音把明月惊醒。

　　“没事，还没困，我陪着你。”

　　“我的车技你还不放心？我可是有8年驾龄老司机。”陈凯星看了她一眼，吹着口哨前行向武汉进发。

　　夜色很浓，晕黄的灯花，在黑黝黝的省道上，一路开放。

　　因为公共交通封闭后，高速路可通行，但查很严。他们查了手机新闻，有很多人被堵在路上。尤其是通往多个高速收费站方向的道路，出现车流大面积拥堵情况。明月他们为了避开这种状况，选择省道走。

　　路上坐车的人容易犯困，再加上回家的那种安定，明月很快就瞌睡不止。

　　“前面有一个服务区，要不要下去？”陈凯星说。明月看了手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四十。

　　“去休息一会儿再走！”陈凯星把车子停了下来，“这次我们又能一起并肩战斗。”

　　停下车子，陈凯星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跳动了一会儿对明月说。

　　“什么意思？”

　　“1月23日，南京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迅速组建第一批医疗队，援助湖北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而从动员到确定最终医疗队 7 人名单，仅仅只用了 20 分钟的时间。这就是中国速度。我没赶上。”

　　“我第一个报名，也没选上。”马文豪说，“我想和陈凯星去做一名志愿者，如果能申请到医院，就去医院。不能，我们就去给你们买菜送饭，做好后勤。只要能为武汉出力，总比待在家里着急要好。”

　　“会不会耽误你们的工作？”

　　“不会，春节假期和调休夹在一起，一共有半个月的时间，本来我们调休想利用寒假好好的陪你玩一玩，没想到会这样。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到武汉陪你。” 马文豪故作轻松地说。

　　“我知道了，你是去看艾米的，对不？”

　　“这点小心思你都能看得出？还请你多帮我美言。”马文豪调侃道。

　　“艾米又聪明又漂亮，如果我要是男人，早就下手了，你们啦，超笨。”

　　他笑着说，“我回武汉，是因为我的工作在这里，我的家在这里，这是我的第二故乡，必须回来。而你们在南京，一切很好，你们为什么要就在这？完全没有必要。所以啊，你们还是赶紧回，不要待在是非之地。”

　　明月想到他们可能因为她，要待在最危险的武汉，心里感到愧疚，因此，竭力动员他们回去。

　　她甚至后悔给陈凯星打电话，可是不打电话，她又怎么返回。

　　“作为医生，冲上前线，到需要我的地方去，这是我的职责和义务。再说，你们都去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去？”

　　“就是，我们不是武汉人，但我们也是中国人，”马文豪说，“一家有难，你见过家人无动于衷？”

　　“你不要有任何想法，即使你不叫我们送回来，我们也是会来的。收起你的那点愧疚这心。既来之，则安之也！”

　　陈凯星是个很倔强的人，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说服他。就像这谈话，被他三言两语就说得无法反驳。

　　本来从高速走，他们七个半小时就可以到达。可是高速已经全面封锁，他们不得不改走国道、省道、县道、乡道，有时跟着导航走了很多路，到头来却遇到修路，根本不同。无奈，只好返回继续前行。

　　这样一来，回武汉的路，又延长了很多。这意味着他们前行的路上，遇到的困难将会更多。

　　幸好是三个人，遇到任何困难都能应对。车已显示油将耗尽，刚才那个加油站没有人，这个服务区会不会再没有人？明月心里都在暗暗祈祷，一定要有加油的，一定要有加油的，否则车子就得熄火。

　　他们把车子开了过去。服务区没有车辆也没有人，寂静得仿佛能听到空中分子不停涌动的声音。

　　一位穿着工作服的男服务员，看上去能五十岁左右，戴着医用口罩，脂肪堆积的脸上，硬是被口罩带子勒出两个肉包包。他大声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陈凯星打开油盖，熄火，指指后面加油。

　　一共加了接近400元，邮箱才满。那位师傅指指口罩，又指指加油站柱子上贴的二维码，示意他们扫码付钱，远远的看着。不等陈凯星拿手机，副驾驶上的明月已经扫码付款。

　　因为来得匆忙，忘记带水，口渴得要命。明月想去要点水喝。

　　陈凯星说；“刚才他指着口罩，意思是我们戴的这一次性口罩不行，你去要水，不会吓着老人家吧。”

　　明月一听觉得有道理，在这关键时期，还是要有防护意识的。加油站旁边，有一个不大的商店，此刻，却大门紧锁，黑咕隆咚，没有人看门。开水供应处没有水，我只能在厕所里喝了几大口，喉咙的烈火才觉得略微好了些。我又装了一杯自来水带上。

　　“接到你电话，火速下来，也没想到带水，对不起！”陈凯星抱歉地说。

　　“已经很感谢你们了，还说这样的话，到是你们让我过意不去。”明月咕咚咕咚又喝了一大口。

　　“好，不说了，到下一个服务区，我打劫也要给你弄点吃的喝的。”

　　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知道他那白皙的脸上一定是红霞满天，他就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人。

　　“给我开，你休息一下。”明月说。

　　“现在是最容易睡眠时候，你呢安安心心休息。我开。”

　　“休息一会儿再走，毕竟你也忙了一天。”马文豪说，“明月，我还真的困，休息半小时，我来开。”

　　“不行，天寒地冻，在这儿休息，她身体肯定也吃不消。”

　　“不能疲劳驾驶，休息一会儿再走。”明月说，“我又不是千金小姐，不用担心，你们看，我的身体好着呢！”

　　陈凯星将车停好，从后备箱里拿出小被子，这是他随身带的。

　　车灯熄了，黑夜张开大嘴，吞噬了他们。

　　真没有想到，特们会在这儿度过这难忘的新年之夜。明月想。

　　人在精神放松的时候很容易睡着，他们两还在说话的时候，明月就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才感觉到寒风的威严，车子里和外面一样寒冷。明月感觉从脚底到手指头，都成了冰棒似的没有知觉。有关节炎的痼疾此刻又发作起来，她不敢动，生怕惊醒他们。

　　副驾驶上的马文豪仰着脸打着轻微的鼾声。驾驶座上的陈凯星反坐抱着座椅，两只胳膊抓着明月的被角。他是怕被子滑落而将她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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