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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路神挡道

　　“我们已经商量好，明天偷偷拍下他的电瓶车，想办法弄清楚他是谁。你看，与那些老人比起来，真的让人很生气。很多人在浴血奋战，很可能就因为其中的一个而前功尽弃。”

　　“可是您也要注意保护自己，伤口疼不？”

　　“没事，不要听你妈胡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爸还特意将视频转向了他，“你看，你爸能吃能喝能蹦，没事，闺女放心。”

　　“爸，你宅在家里，帮妈妈带带轩轩，好吗？”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呢，这时候，党员不上谁上。你是姐，在那儿照顾好你弟弟他们。”父亲的话让我有些内疚。我来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一次去看望过弟媳。乔珊珊的医院离我还有一段路程，沈飞说，他隔两天就回去看望一次，我也就放心，没有问候。如果，弟弟他们住到我这儿，我们姐弟不就能团聚了吗？

　　我叮嘱了爸爸几句，电话给沈飞。沈飞说，问问乔珊珊再说。

　　“不管如何，你明天把她带过来，姐回去做几样拿手好菜，给你们吃。”我想，明早一下夜班，就去超市买点材料回来，自己做。我正准备休息，沈飞电话过来说姗姗她们很忙，过几天来。

　　我电话拨了过去：“姐，我现在在武汉协和医院，才到这儿上5天班。”说。

　　“你不是在下面一个医院吗？”下面医院相对金银潭和协和等医院，工作强度肯定要好一点。

　　“武汉市现在采取10+10模式，就是10家大医院出人员、技术、力量，征用10家中小型医院的场地床位和医务人员，作为定点医院收治医师确诊病例，每位义务工作者都自觉担起了抗疫的重任，你说我到这儿是不是理所？”

　　乔珊珊是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研究生，她到一线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我又感到不安。

　　“不要告诉沈飞，免得他担心。等到恢复航班，他就要回北京。”这个姑娘，到现在还瞒着弟弟，难怪弟弟说她工作环境还好。

　　“当然这个事情我也没有告知父母，个人觉得不需要告诉，在这场看不见敌人的战场上，我们本来就是猎手。”她轻描淡写地说。

　　姐，你们那里怎么样？

　　病例数目在增加，希望你能做好自我防护工作。我们这儿一个医生要管三个病人，病房采用24小时轮班，所以感觉还行。”

　　其实，穿着厚厚的三级防护隔离服每一班要连续工作8小时以上，长时间的穿戴对视线也有影响，再加上护目镜上雾气的干扰，看不清楚。到隔离室查房一个小时以后身上全部湿透。拿衣服贴在身上，每走一步都觉得难受。但是却没有一人提出来。我的手背上面，已经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疹，消毒水清洗的时候，像扒了一层皮似的疼痛。

　　截至1月30日24时，国家卫监委收到31个省。确诊9692例，治愈171例，死亡213例。重症病例1527例，疑是病例15238例，这些数字像泰山压在我们心头，所有的医务人员全力走进黑夜，去打捞满天的繁星，给每一位患者送去希望。

　　“老莫，儿子媳妇都打电话，让你不要出去了。”陆青山的父亲，“他们说毕竟排查工作是要挨门逐户登记检测的，这意味着每个人你都要接触。”

　　看着疫情形势日益严峻，陆青山的母亲担忧地看着他，“那个确诊的78岁老人去世了，你看看群里这消息。”

　　“我昨天把阳台上的那盆仙人掌浇水，竟然发现它打了一个小小的花骨朵，还有绿萝，像米兰一样小，看着让人格外精神。你去看看。”陆青山的父亲答非所问。

　　“我和你说话听见没？”陆青山的母亲生气地说。

　　“今天陪领导下乡，你就不要担心了。”他说。这倒是真的，昨晚，原来的顶头上司，也是发小打来电话，说陪他去乡下。今天是他八十多岁的老母亲生日，特意买了一个大蛋糕送去。

　　“好，我也早想回去了。”陆青山的父亲莫问说，“每年春节，我们都是带着孩子一起回乡下，陪老人过年，今年到现在还没有回去，也是不像话了，”

　　“你呢父母健在，二老有个伴，还好点，我只有一位老母亲住在乡下，年前接她，她怎么也不来。今天安排去乡里检查防疫情况，我们顺便去看看。”

　　老领导的苦衷，莫问自然清楚。老领导在十年前，为了一位小他20多岁的女人，和前妻离了婚。离婚后又结了婚。老人家对这位和孙子差不多大的儿媳非常不满，骂她拆散家庭。可是生米已成熟饭，老人一气，要和他断绝母子关系。从那以后，没有到他家来过一次，自然也不要他回去。老领导记挂他母亲，只好请莫问陪同。

　　莫问早就打算再买套房，将老人带来，颐养天年。陆青山和明月才结婚两年，凭他那点工资，想要在这2万多一平寸土寸金的地方再买房，谈何容易。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母亲一直喜欢你。你要帮我多说说好话。老太太过得开心、舒畅，我这心里才能舒服些。”

　　“你呀，等明年退休后，好好回家陪陪老人家不就行了。”莫问说，“我现在退休，也没空陪。哎，人呢，一年到头，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赚不完的钱，现在这么一安静下来，才明白很多。人啦，其实欲望少一点，要的东西少一点，越简单越幸福。”

　　还没到村前，远远就见几个人站在路上，还有一辆轿车停在前面。他们只好停下车子，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位老人躺在地上，拦住了去路。

　　“二叔，我们就去村里看看我妈就回来，求求你，好吗？”一位姑娘看那穿着，也是刚出嫁的新娘子，“我太想我妈了，我就去看一眼，就回去。”

　　“大侄女，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老汉睡在地上，“你知道，现在是国家困难时期，赶紧回去，好好在家待着，不要给国家添乱。”

　　“我爸生病了，您让我把这药送进去，好不好？”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说，“我们开了大老远的车子，您让我把药送给他，看一眼他平安我就走。”

　　老人眯着眼：“你把药放在旁边，等会有人替你送过去，你放心好了。”

　　老领导过去问：“现在村里有疫情了吗？”

　　“没有！”老汉自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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