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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节 往昔事

　　在秋菊的眼里，像上官这么漂亮的女子嫁给田方牛这样一个那些年也穷得丁当响的男人，这本身就是一个谜。

　　毕竟田方牛是二婚，他与前妻曾经有一个儿子，可在离婚时，前妻坚决地把儿子给带走了。说他实在是太穷了，怕把儿子给饿死了。

　　两人离婚后，田方牛在家里也混不下去了，就跟着一些朋友出去打工，在外边混了两年后，虽然也没有挣到钱，但是，他却带回来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就是上官芸香。

　　如今的他虽然与芸香结婚多年，但两人都没有要孩子的想法，这让村人有了诸多的猜测。

　　“唉，咱牛哥也是命苦，那年他在工地上打工的时候，为了救我，与别人打了一架，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

　　“什么？他当年救过你的命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秋菊实在是惊讶极了，同在一个村子里这么多年，田方牛悠闲的日子都过得磨蹄擦痒了，可从来就没有人听他说过他是英雄救美，这才得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

　　上官苦笑着说：“我觉得这个村子里有好多都是百事通的人呢，怎么就会没人知道那件事儿呢？”

　　“这可就奇怪了，你们两人之间的事儿，你不说他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看来牛哥的嘴还是挺严的，我真是服了他了，在家里这么长的时间，别人早就在质疑他为什么不出去打工挣钱？干嘛要吃软饭，靠老婆来养活，他都没有把那个秘密说出来。”

　　“你真要急死人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又是什么原因她会救了你的命呢？”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以后咱有机会再说给你听吧，我得赶紧给他送钱去，要不然人家以为他总喜欢打黑牛骚呢！汪姐你也赶紧回去吧，俊哥等着你呢！”

　　见她这样说，汪秋菊也实在是没办法，这么大的太阳，也不可能扭着人家给自己讲她们的故事。

　　汪秋菊回到了家里，田英俊已经忙得不多了。

　　“出去了这么久，打听到一点什么没有？”

　　她把从田明跃家听来的唯一一点信息告诉了丈夫：“我现在担心的是，他和那个姑娘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他是借钱去找人回来么？”

　　田英俊摇了摇头：“如果那姑娘是自愿与别人跑的，他上哪儿找去？”

　　“那他突然间从几千里外跑回来干嘛呢？”

　　“很有可能是回来瞧瞧那姑娘是不是回了她老家呀，要不然就是告诉她家的人，姑娘跟着别人跑了这个事实。”

　　汪秋菊皱起了眉头，眼前浮现出田明跃母亲那一脸的忧虑，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明跃也算是一个好小伙子，怎么命运就那么捉弄他呢？你看人家田方牛，年纪轻轻的就在家里养老了，他老婆在外边挣钱，他只管在家里花。”

　　“你怎么突然说到田方牛了呢？”田英俊有些奇怪。

　　“我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上官，她和我说了一会儿话，你听说过当年田方牛因为救过芸香的命，她才嫁给他的故事么？”

　　田英俊奇怪地摇摇头：“别人都说是田方牛当年走了桃花运，穷得丁当响跟人出去在工地上打工，捡了一个落难的女人就是上官，可是并没有谁说是他救了她呢。”

　　“看来这两个人的故事确实不简单。” 她突然压低声音说，“村子里有些长舌妇一直在说上官在外边挣的是那些不干不净的钱，对这个事你怎么看？”

　　“别人那么说你就那么听吗？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咱还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好。不管怎么说，上官是个女人，在外边工作挣钱，本身就是一个不容易的事，而且田方牛又实在是有些不懂事，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家里窝着，成天喝茶打牌，连庄稼都懒得做，别人不说他的坏话，说谁的呀？”

　　汪秋菊摇了摇头：“其实这个事上官自己还是得负很大的责任，她要是直接告诉大家自己在外边做的是什么生意，比如说做服装还是卖服装呀，正只要你有一个正当的由头，别人又怎么会乱说呢？”

　　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村子里，哪家有点什么事儿，很快就能传得家家户户都知道。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许多年来，芸香说自己一直在外边做生意，至于做什么生意，没有人知道，就连其老公田方牛都说不清楚，而且她也根本就不让他过问，只让他在家里守着，好好地养身体。

　　至于说为什么要让田方牛养身体，却并没有人知道原因，连田方牛本人都讳莫如深，你说这外人怎么不猜测呢？

　　上官不让田方牛出门到建筑工地干活，怕有危险，也不让他在家里时干多少活，但长年累月的，他总是有比别人多的零用钱。喝点花生酒，打点小麻将，田方牛虽然比不上大户们，但也不会落在很大一部分男人的后边。

　　芸香每年的大大小小的节假日都会回来与丈夫团聚，两人的感情可不像外人猜测的那样糟糕。

　　用田方牛的话来说就是，养孩子太累了，而且他和上官芸香也是四十岁边上的人了，养孩子成本太大，他们俩可折腾不起。

　　田方牛的话是这么说，可是就有好事的娘儿们就猜测说，肯定是上官芸香要么不愿意生，要么就是生不出来，或者说……哎呀，有些家长里短的事儿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管怎么说，田方牛就是喜欢在家吃软饭的主儿！大家议论得多了，见田方牛不争辩，也就成了事实，大家说起来也就没多少劲头儿了。

　　田方牛的小日子一般人是比不得的，如今他老婆芸香却突然就回来了，别人猜测说外边的生意不好做，也许是回来避难呢。一时间芸香为什么回来，又成了大家的热门话题。

　　“好好干自己的活吧，各人烧各人的锅屁股，别人又不在咱的锅里舀饭吃，管那么干嘛。”田英俊嘴里这么说着，手里的活却并没有停下来。

　　突然间，汪秋菊笑着说：“老田，我想和你说个事儿，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什么事你说吧，弄得那么神神秘秘的干嘛？”

　　“不管别人说的是真是假，我总觉得，上官在外边这么些年，肯定比咱见多识广，要不然咱悄悄地问问她，看他有没有什么药能够治一下你的病，要是有效果的话，咱俩也生一个孩子，省得老来孤独。”

　　田英俊看了看老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点了点头：“医生都没有办法的事，你觉得他会有什么方法吗？”

　　“这也说不定哦，万一她刚好就听到了什么单方呢？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他瞪了一眼她：“你说谁是死马呢？”

　　“我不是那意思，” 她尴尬地笑了笑，“咱不都是想有个孩子吗？我就是问问她，万一她真要有什么药方，万一真的能够治你的病，不是更好吗？”

　　“随你的便吧。”他心里虽然有些不爽，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些年他也做了不少的努力，可是就是不能让老婆怀上孩子。

　　而且田英俊的母亲也是经常到庙里去烧香拜佛，许愿，希望菩萨能够保佑儿媳妇怀上孩子。可是几年下来，香火钱倒是去了不少，可就是不见汪秋菊的肚子大起来。

　　田英俊他们两口子正在说着悄悄话的时候，茶铺子里正热闹得很。

　　田方牛与众人打牌时，大家正在想方设法打听他老婆又给他带回来了多少钱时，上官芸香突然就给他送钱来了。

　　大家都笑着热情地招呼上官坐下喝茶。她从包里拿出一大叠钞票递到田方牛手里，同时说道：“出门时叫你多带点钱，你说只要带手气就行了，怎么手气没带出来，带的是脚气吗？”

　　她的话让众人听了哈哈大笑，有个人立刻就接了一句：“他肯定是出门忘了洗手了！”

　　坐在方牛旁边的老六子直接就在他胳膊上来了一巴掌：“是不是你老婆昨晚回来，兴奋得你一晚上没睡好，今天注意力不集中，老打错牌？”

　　另一个也说：“就是，打得打不得的牌，你一个劲儿往边扔，别人一杠，我们跟着倒霉。”

　　“好像你就没赢我钱一样，那我几百块钱输给哪个死鬼了？”田方牛也不饶人。

　　上官大方地笑着说：“输就输呗，今天输，明天赢回来，我又给你拿了两千来，看他们能赢得完不！”

　　听到这话，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老六子叫了起来：“就打五元而已，方牛手气再霉也不至少输上一千吧！”

　　众人正说得起劲儿时，店老板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回头就问大家说：“田大海回来了！你们知道不知道？”

　　有些人听了这个消息吃了一惊，可有的人就不以为然了，更有人似乎都已经不知道田大海是什么人了一样。

　　上官芸香是在田大海进去后才嫁进来的，所以她虽然偶尔听人说起过田大海，但并不知道他是谁。

　　“他们说的田大海是谁呀？”她小声地在田方牛耳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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