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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是谁呢

　　郑天庸咋也想不到蒋家如此之狠毒，硬是逼得他停了炉。

　　郑天庸是又气又恨病倒了，郑天悟听说后马上赶了过去，看着一脸蜡黄的大哥躺在床上，心里真不是滋味，摇了摇头，点上支烟吸了起来，兄弟俩就这样沉默了半个小时，郑天悟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把炉处理了吧。”

　　“处理了我吃啥！五十个郑家人吃啥？”郑天庸咆哮了起来，老婆杜小妹忙从厨房里跑出来说：“你吆喝啥！当初不是你硬干的，这事与人家老二没关系，你吃不上饭愿不着人家！”

　　郑天悟看到大嫂为自己说了句公道话，真有点儿感激。

　　老大竟然抱头大哭了起来，一个成年的男人能如此抱头大哭，看来内心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你说咋办？”郑天悟等大哥哭完后问。

　　“咋办？以牙还牙！郑家人也是有血性的。”

　　郑天庸两眼血红，在一旁的老婆杜小妹哼了声说：“别门后头玩大刀了，天悟没来看你时就像只快断气的病狗，这下还阳了！”

　　老婆的话正好刺中他的心脏，他翻了翻眼又躺在了床上。

　　“我们不是和蒋家争斗的时候，现在是卧薪尝胆，如果把精力都用在了和蒋家拼杀上，郑家有振兴的时候吗？大哥我还是劝你跟着我干，兄弟俩相互有个照应。”

　　郑天庸听完弟弟的话闭上了眼，看得出他在权衡利弊，郑天悟接着说：“不急，你慢慢地考虑，炉上的五十个人先到我那里干着，你到时想好了，想到我那里就去，不去我把你的人还你，你自己决定吧！”

　　郑天悟感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等他自己拿主意，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他起身对大嫂说：“嫂子那我走了。”

　　“吃饭再走？”

　　郑天悟摇摇头说：“我不饿。”

　　郑天悟来到了炉上，大炉停了，车间里空荡荡的，显得很萧条，他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一个人影，但从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看，停炉时还是有思想准备的。

　　郑天悟心里有种悲壮，但又不能把它化作冲动，这大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有停止过，特别是为了没原料和销路而被迫停炉的！郑天悟坐到工作台上，他有一种无法向祖宗交代的感觉。

　　理智让他冷静的不少，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父亲经常教导他的话，郑天悟从大炉工坊里出来，来到门口传达室，老罗叔已经沏好了茶，他喝了口茶说：“罗叔，供应原料的大张到了如此怕蒋家的地步？”

　　罗叔叹了口气说：“现在蒋家老大牛得很，他们蒋家是用料大户谁都不敢得罪他，所以……。”

　　老罗叔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所以然的话，但他知道墙倒众人推，现在的郑家琉璃的规模也只是个小户，当然让人看不上眼。

　　“天悟，有些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老罗叔话里有话，郑天悟笑笑说：“罗叔你从小是看大的我们，是我们最知己的亲人，有不该讲的话，您老说吧。”

　　老罗点了点头想了想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为了以后回来，我建议把这只大炉留下来，把咱们的顶级技工都集中在这里，省得以后再重新培养。”

　　郑天悟点了点头说：“刚才我也有过这种想法。”

　　“我知道你不会离开祖宗们的产业，你有大想法也是对的，但是这手艺如果长期不用他就像钳子会生锈的，养活下一辈人才能更好的传承下去。”

　　“罗叔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成，那就成。”老罗叔内心的纠结冲开了，自然脸上也舒坦了。

　　老罗叔一生未结婚，从小就在炉上，反正从他记事开始就知道他不是外人。

　　据爹讲，那年冬天特别冷，三十的晚上他在厂里值班，他在望天空的大雪花时无意中看到窗户有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他穿着单薄的衣裳，缩着身子坐在公路边上冒着热气的管道井盖上。

　　不用多说，一看就知道一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下意识地出门把孩子接到了办公室，把带的饭菜都拿了出来，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就知道那是饿到了啥程度了！从此老罗叔就成了他们家里一员。

　　“罗叔，我会想办法尽快让炉点火的，您老就放心吧！”

　　“我知道你不会不管的。”

　　郑天悟回到家里，刚坐下，老罗叔就打来电话说：“你这么快就让人送原料来了？”

　　这倒把郑天悟问愣怔了，他是有这想法，可还没有打电话联系。“你说有人把原料送来了？”

　　“是啊，来人卸了车就走了！”

　　“你没问他们是哪里的？”

　　“问了，人家说是老板让他把原料送过来的。”这倒是蹊跷，他没打电话，他相信老大也不会，要是他有这本事就不会躺床上了。

　　“我马上过去。”

　　郑天悟又匆匆赶了过去，卸的原料有两吨多，马牙石、紫石、凌子石、硝而且还有白砒、丹铅等等，郑天悟看着一袋袋的原料真不知道是谁雪中送炭。

　　“是不是老大让人送来的？”老罗叔在得知不是他后说。

　　郑天悟摇了摇头说：“老大没有这样的朋友，他交的都是赌徒和酒肉朋友。”“那又是谁呢？”老罗叔疑惑地问。

　　“咱也别猜，猜多了伤脑筋早晚这送炭之人会现身！”郑天悟想了想给老大打了个电话。

　　“大哥原料到了，你还想干不？”躺在床上煎熬的郑天庸听到老二把原料弄来了，立马来了精神，他说：“等着我马上过去！”

　　不一会儿郑天庸就开车过来了，他看了看原料的成色都是上好的，心里高兴了起来，他挥了挥手说：“今晚我就点火，罗叔你打电话让赵三王五来护炉。”

　　郑天庸又恢复了常态，他说：“看来你还没忘祖宗。”

　　老二笑笑说：“这原料我也不知是谁送过来的！”

　　“不是你”

　　郑天悟摇摇头说：“你遇上贵人了！”

　　郑天庸眨着眼说：“天上真的掉下馅饼来了！”

　　郑天悟笑了笑说：“是谁呢？这不是在玩智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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