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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心病

　　西坡小院子失了火，蒋万财看似没有表情，但心里把多年的心病算是放下了。他对来报告的小儿子蒋绪金疑惑地问：“你咋知道？”

　　蒋绪金嘿嘿笑了笑说：“这不是爹的心病嘛！我在你有生之年给您老拔了，让您老睡个安稳觉。”

　　蒋万财霍得站了起来，怒视着这个不成才，干啥啥不行的混世魔王，怒吼：“是你放的火？”

　　蒋绪金龇着牙，倒是敢作敢当地说：“您老的两大心病我赶巧了，都给你拔了萝卜！”

　　“你这是犯罪！”

　　“我这是为您老治病。”蒋绪金咧着嘴说，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蒋万财对他这小儿子从小就没看好，别看一杠子砸不出个屁来，可干的事件件让人心惊肉跳。蒋万财气得身子晃悠，努力抚平了几下，总算能又坐回沙发。

　　“你不会去告发我吧？”蒋绪金一脸无所谓地说。

　　“你，你，你要气死我！”

　　蒋绪金嘿嘿一笑说：“我看到俩哥都在替你办事，我也不落后他们，这不就给你除掉心病嘛！”

　　蒋万财看着一脸认真的儿子，突然脊背上出了冷汗。

　　蒋万财无奈地闭上了眼，他无力地抬手摆了摆，示意他离开。

　　蒋万财之所以镇定，主要是他听说没死人，如果把郑金斗葬身火海，那问题就大了，竞争归竞争，前提是不能死人！

　　就在他闭眼安抚自己的情绪时，老二蒋绪亮已经悄悄地进来了，他看着老爹的脸抽搐几下，就知道老三已经把他干的好事炫耀给了爹，惹得爹心神不宁。

　　蒋绪亮没有惊动老爹而且静静地候在了一旁，他知道这样对思绪乱飞的爹稳定是最好的。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蒋万财睁开了眼，看到二儿子候在身边很欣慰，他抬了抬手，缓缓地说：“我喝口茶。”

　　蒋绪亮忙把茶水加了加温，蒋万财喝了几口茶，情绪稳定了，他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这老三差点让咱蒋家一败涂地！”

　　“这老三是个无脑儿，惹事精，必须给他上上家法了！”

　　蒋万财点了点头，又想了想说：“不能在家族广众前，总归他干的事放不到桌面上，万一有人走漏了风声就麻烦大了！”

　　的确是这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传到郑家人耳朵里那这事就闹大了，他还是那句话，在闹不出人命的情况下，啥招都能挤兑郑家！

　　这点老大蒋绪明和老二蒋绪亮就拿捏得很准，老大蒋绪明就把郑家的老大培养成了赌徒，让郑家的名声严重受损！

　　老二蒋绪亮是台面上人，他从社会面上已经把郑家压在了下面，就缺那一纸宣布了，到时郑家想翻过天来，已经无能为力了。

　　“那非遗传承落实了吗？”蒋万财不想把脑汁用在烦恼上，就问一直操办的二儿子蒋绪亮。

　　蒋绪亮点了点头，很自信地说：“非咱莫属。”

　　“那就好，用阳谋把他郑家治趴下了！让咱蒋家好好喘喘几辈子的气！”

　　蒋万财听到申遗有了把握，自然精神头上来了他赞赏地看着他器重的二儿子，又说：“以后蒋家交给你我放心！”

　　蒋绪亮当然高兴，听这话音以后蒋家的掌门是自己了，忙说：“爹我还是想让老大来挑，他总归是蒋家的长子。”

　　蒋万财摇了摇头说：“老大太阴，伸手毒辣，他和老三都不具备担当。”

　　“大哥他可不会……。”

　　蒋绪亮点了点，蒋万财笑了笑说：“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他这不是安慰二儿子，在他百年之后，这是他很担心的事，老大心狠手辣，如果交给他蒋家就会四面树敌，弄不好会栽跟头，交给老三那更不行，老三纯粹一个无脑儿，唯一让蒋万财欣慰的是老二心计深，善于伪装，而且左右逢源，特别在琉璃行里混事，没有几把刷子别想撑住门面，蒋家也只有老二。

　　“咱如果把非遗拿到手，一定要办个盛大的庆祝会，再加把火把郑家摁到地里，我才真正放下心来！”

　　蒋绪亮点点头说：“我昨天刚和邹主任通了话，已经定了，就差公布了，据说还要到北京去领那个授牌呢。”

　　“好，到时你去北京！现在我就让老大拟定邀请的嘉宾，咱把索菲特大酒店全包了，让大家都知道咱才是琉璃之王。”

　　蒋万财心情大好，冲淡了三儿子给他带来的不快，在他看来，只要不出人命，就算没事！至于教训一下老三，还是交给老大来办。

　　其实老大蒋绪明知道爹不会把蒋家的大权交给他，从种种情况来看，爹是看好老二，在蒋家出席社会上的场合，爹都是交给老二，有意来树立他的威信。

　　蒋绪明自然内心不快，他心里不服，这蒋家的坏人都成了他的，当好人出风头的都是老二的，可慑于老爹的阴威，不敢说出来，但内心却都记着呢！

　　现在好歹兄弟三站在一条线上，那就是都生了闺女，蒋家的第三代没个带把子，所以他们都硬不起来。

　　老三蒋绪金被老爹轰出屋后，满肚的不服气，他就不明白了，他干啥事都得不到老爹的欢心！他气哼哼地回了家，让老婆麻秀珍炒了几个菜，喝起了酒。

　　在家里他愤然地对老婆唠叨：“我那爹咋就看不上我眼，我琢磨是不是他亲生的！”

　　麻秀珍一噘嘴说：“我也在怀疑，你看老大老二家的媳妇穿金戴银的，再看看我，顶了个三掌柜老婆的头衔，干着下力的炉匠活！”

　　这点真说到蒋绪金的痛处，他媳妇一直就没离开无冬无夏地守着一千多度的琉璃炉。

　　说起这大炉，那可有说头，这是一种把各种原料熔炼为琉璃并制成各种成品半成品的炉。

　　其半成品各色料条，又是圆炉和米珠炉的原料，所以说大炉是琉璃生产的龙首。

　　麻秀珍喝了口酒愤懑地又说：“你爹净说好听的，给我带着高帽的，说啥了，你是咱蒋家的大炉匠，从小就滚在炉料里有你在炉上，蒋家人才睡得安稳！屁，他在哄啥人不偿命！”

　　蒋绪金咋能不知媳妇的劳累，他多次向老爹反映过，都被老爹黑着脸说：“就你疼媳妇！这是看材下料，她就个炉匠的命，还能干了你二嫂的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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