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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变通一点 大家也方便

　　“‘花当家’，今天这教训，我和老头子看到啦！你们说的违法问题啊，我们以后注意，尽量不犯噢！”雪仪奶奶受了惊，话音里多了颤，“要不是我们家面积太小，雪仪的写字台不好放，我们也不会把东西堆出来的……”

　　雪仪爷爷鼓起的胸脯却不愿松下，扒拉下老伴拽拉的手：“你害怕他们干什么？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他们就算开展执法也可以稍微变通一点，大家都方便！今天是隔壁的电瓶爆了，不然什么事也没有！”

　　郑力苦笑，看入楼救险的消防员已全部撤下来，报告火情及风险排除，叮嘱花扬安排后续工作，请包大律师等人稍候，自己伸手搀了雪仪爷爷，又扶上雪仪奶奶，“老人家你们安心休息，晚点放心把钥匙交给楼组长。家门口会帮你们收拾好，保证家里东西的不会丢。可这执法啊，要都按居民个人的难处这里、那里变通一点，那法律就散了，也没有制订的必要了，您说是不是？”

　　看小戚紧跑着跟了郑力去安顿两位老人，花扬挫败又失落——她本来信心满满带头落实行动，可因为这一大一小两次火警搞砸了！整个工作队伍都灰头土脸的！

　　程队长看着心酸，却也无奈，请她一起去钱小惠所在的楼道再次复查。卫所长估摸着联合巡查肯定延时，抓紧打电话让段方荣来替他，他自己要赶去区里参加深入推进反诈骗宣传的会议。

　　围观的居民有人散开，有人继续围着消防警问消息，还有人凑头议论。

　　焦大妈的脚软得站不住，想找搀她来的外卖员把好人做到底，再照顾自己回家。却见那位外卖员已小跑着离开，责怪的语音借着风声传了回来，“让你不要死板，学着变通一点，多挣点钱，有那么难啊？”

　　物业公司卫总与包大律师等人留在原地等郑力回来，耳中接收到些许杂音：

　　“这楼里的火灾撞枪口上了，好死不死赶在检查队来。这下好，只怕他们查得更紧，我家堆的东西也得处理了，可家里哪有那么多地方？”

　　“公共面积本来就是我们出钱买的，不放危险品就行了嘛！”

　　“那电瓶车起火肯定是电池老化，平时多注意一点也没什么。他们有车开，哪知道我们的苦？”

　　“这些执法的也是，有点人情，变通一点，我们会更配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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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大律师听着哭笑不得！“呵呵，刚出了这样的火警，灭火还不到五分钟，口风怎么又变了？好象只要火没烧在自家门口，那消防法就是书柜里的一本书，不，一叠草稿，随时可以改一改！”

　　物业公司的卫总瞅见两位居民与忙得裤脚全湿的保安闲话，问他们没有签劳动合同，假使帮忙救火时受伤，会不会按工伤计算……当两个保安摇头声称什么都不知道，两位居民便要他们去查劳动法，可以要求物业公司保障权益，受伤方便要补偿，气得卫总不断使了眼色，示意两位保安赶紧离开这事非之地！

　　城管分队刘队看了好笑，有意无意带着揶揄的意思与包大律师笑谈：“你可别以为居民们不喜欢法律，其实大家都知道法治很重要！不少事情，他们张口就可以说出涉及什么、什么法！可不少人希望这法律条款，最好永远也别约束、影响到自己的方便，不然，那就得变通变通！”

　　卫总听这话，脸上偷偷一红，一句“KAO，我的公司要注意成本好不好？”压在喉咙里。偏他被包大律师瞄了一眼，硬生生呛出一串咳嗽：“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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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傅他不可能违反交通法！”

　　志愿者何叔抢着为傅有实否定：“我们是这北岸新城第一批志愿者，不但每天为居民东奔西走，还积极帮你们宣传法律法规，怎么可能自己先违法？”

　　围观的人就附合：“我看见过这位老伯在健身绿地那边的宣传栏贴普法单张。”“怎么反而赖上志愿者逆行了？就是外卖员抢行！”

　　“我没有！”王北襄挂了电话，嘶声强调。

　　傅谐看傅有实面容痛苦，已按捺不住焦急中的怒气，“交警先生，你要判定不清事实，请先保证我爸就医，能不能问一下救护车到哪儿了！”

　　辛和看“那位男同学”急瞪了盛满焦急的杏眼，刺猥一样竖起混身的尖刺，努力安抚：“救护车应该很快能到了。我问清情况，不管老伯有没有责任，对维护他的权益有利。”

　　“你到底想怎么处理这事故？”傅谐不愿意却必须面对眼前这身让别人看来放心的警服，“我爸都这样了，你非要现在问清楚吗？太死板教条了吧？”

　　“谐谐，你别和人家警察同志吵，我……”傅有实之前摔懵了，紧张加疼痛让他反应不过来。这会女儿赶来身旁，他情绪渐渐稳定，清醒了不少，带着歉意开口：“我是从这边道上骑过来的，因为还有一项给高龄老人上门理发的服务，看着学生们差不多进校了，所以赶着去十五小区。我想距离不远，那小区大门又贴在这边，到马路对过去骑要多等两个红灯，耽误时间……”

　　“爸——！”傅谐惊呼：“您真的逆行了？”

　　傅有实看女儿紧张，音量立即改为了嘟哝：“就隔着两个小区……这边车道上也没多少车，我真赶时间……十几个不能出家门的老爷子、老太太等着我呢！”

　　奚阿姨郁闷得直拍大腿，“嗨哟，您干嘛省这几分钟呀？”何叔着急，“老傅，我们年龄可不小了，这样逆行要出事的呀！”

　　辛和获知预料中的答案，轻轻叹息，“那这次的非机动车碰撞事故，老伯您是有责任的！我看了，这位外卖员骑车右偏时没有超越人行道，您逆行的路线可能还弯离了直行线路。”

　　傅谐身体一震，咬紧了唇，瞪了一眼年轻交警，看外卖小哥默默帮着父亲拾回的理发工具，沉声问：“那按警察先生您的意思，是要我爸赔偿他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按法律规定！赔或不赔，还要看详细的事故责任认定情况。”辛和纠正，“一会救护车来了，老伯和外卖员先去检查冶疗，注意留好医疗记录和付款证明。请你们先报一下身份信息、留下有效联系方式，等事故认定时再详细说明情况，进行笔录。”

　　“能不能不追究了？”王北襄急着举起快递袋，“我没事，填好表就赶紧去送快递行吗？这单超时很多，客户已经投诉了，我得上门和人家解释！我刚在金宁市稳定下来，不能丢了工作！”

　　傅有实看外卖小哥腿上同样挂了彩，急摇手，“我的身体自己知道，肯定没大伤。警察同志，你看能不能这样，这位小哥有什么事，由我负责，这事我们私了？”

　　王北襄摇头，“我就是擦破点皮，不要老伯赔偿。”

　　辛和略一沉吟，认真说明：“有一点你们必须清楚：如果没有经过交警方面出具正式认定书划分事故责任，双方协商和解仅有简单承诺，要是后续老伯或外卖员发现新的伤情或财产损失要索赔，再要求对方配合处理就很困难了！我建议最好还是事故认定一下。”

　　“你就是想说我爸违法、想让他受到处罚是不是？”傅谐对交警越来越不满意：“这样，我的手机号码给你，这位外卖员后面有情况，我一分不少赔偿给他。但请别打扰我爸，他血压不稳，再来回折腾，出了问题，我和你又怎么划分责任？”

　　辛和无奈，“你们现在要求和解，那有可能涉及的第三方追责也会放弃。”

　　“你刚才查了有一会儿了，找到第三方了吗？”傅谐看见远处闪着篮灯而来的救护车，不想再啰嗦。

　　“我可以结合老伯和外卖员所说，进一步勘查现场。”辛和仍想努力争取，“违法总有痕迹可循，我们警队不能随便结案。”

　　傅谐扶抱父亲的手有点酸，咬着牙支撑，“要死板教条执行程序是你的事,我们不想过多纠缠，行吗？”

　　王北襄点头，“我们就私了吧。”

　　围观居民看重傅有实几人手臂上的红袖章，又同情王北襄的急切，纷纷说情：“哎，人家志愿者和快递员既然不是故意的，两边也没大事，就不用计较了。”“他们一个要看伤、一个要送快递，别执行程序了，通融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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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那事故处理好没？交警走了吗？”强子还坐在车里，问把车停入靠街车位，悄悄下车，伸头张望的徐铁真。

　　“嘘——没有！”徐铁真控制住砰砰的心跳，“那交警太年轻，一心就想着执法！可他不懂，这路上要走得畅、走得顺，就得学我‘铁哥’的方法，开车得多变通一点，大家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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