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谐,坐回咖啡店里的位置,却拒绝了,那杯被推过来的咖啡!
咖几对面,年轻男子传递目光和言语的亲近:“谐谐,我记得你喜欢榛果拿铁。大学的时候,遇到考试你一天能喝三杯,半夜也会发消息让我想办法去卖……”
傅谐淡然:“陶之凡,我现在知道,那样不管不顾的,不合适!我现在只喝茶,这店里的红茶还行。”
陶之凡印象中的傅谐不应如此,努力解释:“当初,我并不知道会触及到法律,也真的没想过,会导致那么大的损失!……谐谐,你能不能——不要再怪我?”
傅谐抿了抿唇,看过去:“陶之凡,该我承担的,我都承担了——直到前年底,除了基本生活费,我的工资都用来归还以我名义所集的那些钱!我曾经连累爸妈去法院打官司要钱,看着爸爸扶着妈妈回来,嚎啕大哭,我心里难过……我告诉他们:只要支撑我生活就行,钱,我自己还!……当一笔笔钱从我辛苦所挣的工资中抽离出去,我以为,在失望和艰难里,会积累更多的委屈与怨恨……可是,没有!我曾经和你一样,急于证明自己,急于实现目标,忽略了信息也忽视了风险……所以,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没必要怪你什么。”
“谐谐!”
“但我很反感无知与冲动导致损失后,你当了逃兵!所以我很明确的想法——没必要再接触了!”
暮色黯然,幸有窗沿下的装饰灯亮了,忽暗忽明映着傅谐平静的表情,让对面的陶之凡还能带着微薄的希望解释。
“谐谐,当时,以我名义借的钱更多!我不避去国外,只怕就剩被人追债、跳到江里的份。你是不容易,可我也承担了部分责任,对不对?我确认有足够的金额归还那些钱,就回来了!我找过你,可你们家动迁了,我问不到消息!”
精致的瓷杯中,拿铁的泡沫被用心牵拉出漂亮心形的形状,等待被香甜地搅拌与品尝。偏偏店里的空气一直僵滞着,要一点点地把虚浮从咖啡液中推挤出去。
傅谐看着天边仅余的那一片微光,不再留恋,“明天我有公开课,先走了。你慢坐。”
陶之凡伸手,试探着去拉住曾经牵过多次的手,“我在这商业街上盘了一家店面,做餐饮,在装修。开业了,你随时过来。”
傅谐眸中,浮起一抹意外,又调出伤感,“我以为,你会履行大学时说的话,以教育为终身职业!”
“我……不如你。”陶之凡脸上,毕竟浮出羞愧,“那次失误太严重,我害怕了!所以在国外进修的专业,是餐饮管理。”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傅谐笑了,抽出手来,“我多一句嘴:这次投资,你应该做好足够的信息预备,特别是法律方面,咨询清楚!再说不知道,导致的损失,没人帮你分担!”
“谐谐!”陶之凡看她干脆利落地出门,毫不拖泥带水,追喊。
傅谐略略转头,微笑,“别再这样叫,朋友和同事,都叫我‘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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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不知情,用宽容与快乐地拥抱了整个江陵市。北岸新城中千家万户的一窗窗灯光欢跃着亮起,晶莹了人们的心情。
傅有实却与伙伴老袁坐在物业办公室,在明亮的灯光下,情急而不知所措!
他们与雪仪爷爷一起被综合行政执法队约谈了!
怒气冲冲的雪仪爷爷还在约谈人员争执,为的——是这天下午他请傅有实、老袁“修秃了”几棵窗外的栾树。
说起来,那几棵栾树虽种在楼外面的公共绿地上,可追究起来,那还是雪仪爷爷的“私人财产”!
做为北岸新城的第一批动迁居民,雪仪爷爷在四年前刚迁进第一居民区的时候,嫌楼下树木偏少,细杆嫩叶的,联系了做苗木生意的亲戚,低价买来几棵栾树,种在了公共绿地里。
几年来,这几棵栾树越长越高,枝叶也渐渐伸展茂密起来,挡了一到三层的住户采光。有两户人家向物业反映了过几回,没见反应,把怨气撒到雪仪一家身上。
雪仪爷爷脾气耿直急躁,自己出钱买了工具,请傅有实帮忙,把高处的树枝连着树杆全部修平了!
可这边刚修完,剃子还没撤走,那边保绿工人和两位居民就指责这是毁坏公共绿化,分别报告了物业与综合执法队。随后雪仪爷爷与傅有实、老袁俩人就被“邀”到了物业办公室。
雪仪爷爷对这份“不公平”的批评教育很是不满,对两位执法队员开展的沟通、给予的批评拒不接受!任对方怎么说明,他坚决认为:这树是自己种的,就是自家的财产,别说修剪,就是拔了,也不违法不违章!谁有资格来说三道四?
看着气鼓鼓的老爷子脸红加气喘,两位执法队员也为难,瞥着办公室门外抱肘看热闹的物业工作人员,不知怎么继续。
“花当家”带着奚阿姨闻讯赶来,对这样的情况也难以分析。还是奚阿姨想到上午见过的辛大诚,坚张地拨打了刚添加来的微信。
傅有实挑着眉毛,听到辛大诚在语音通话中的回复:“《城市绿化条例》第二十条,有明文规定:任何单位与个人不得损坏城市树木花草和绿化设施。第二十六条也规定:违反条例规定的,由绿化行政主管部分或其授权单位责令停止违法行动,可以并处罚款;造成损失的,应当负赔偿责任,还可以给予治安管理处罚。”
又是这样咬文嚼字、死板教条,一点不顾人情、事实!
傅有实反感之余,不由凑头在奚阿姨手机边,直怼:“我说辛大法官,你别背这些多条款,直说:这树能不能修剪?我们应该不应该被说服教育?赔偿损失合理吗?”
“……”网络那一端的辛大诚不忍心,但必须和几年前一样,按规条说实话:“树既然种进了公共绿化地带,就算是个人出资购买、栽种,也不能擅自修剪、移栽。如有需要必须报备,由街道安排工作人员到现场查看、评估,再开展居民意见征询,再由指定人员操作。擅自修剪是违法了,进行说服教育、要求赔偿损失并没有什么错……”
听到让人失望的答复,雪仪爷爷闭了唇,愤然从所坐的椅子上站起,却控制不住地向后栽倒,幸被傅有实一把抱扶住!
老人家眼睛通红,“早知道,我坚决不给小区出钱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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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送伤心生气的雪仪爷爷回家,傅有实一路尽力安慰,可他自己心里翻滚的气流也平息不了。
因树木来源的特殊性,综合执法队员汇报过情况、听取负责人意见后,并没有给予他们三人经济赔偿的处罚,但当着居委与物业工作人员的面,给予正式的批评教育与对相关行为的劝诫。
这让傅有实感觉相当有损面子——他用真心和热心服务街坊邻里,一向收获的是赞声、认可声、感激声,被批评教育还是第一次!
他不由腹诽北岸街道及社区管理办公室,这几年动不动就安排听讲座,与今天这事相关的法律法规怎么没见宣传呢?要知道砍个树也涉及什么规定,要执法什么手续,他肯定也不会去爬梯子砍树枝!
“郭警官,你说,我表弟这两千元介绍费和培训费还能要回来吗?他没正式工作,这损失对他挺大啊!”
有带着泪音的语声传来,让傅有实勉强收回心思。
只见路灯下,钱小惠正陪着个年轻人对出警的郭方荣着急。
郭方荣听情况、做笔录,表情却有些无奈,“鑫果妈妈,对方随便摆了个摊位,说给介绍工作、培训技术,你表弟就把钱交出去了吗?就拿到这张收据?没看到实体厂家,没有确认信息,更没签合同?”
钱小惠带着一丝期冀看向表弟,见他再次摇头,心都暗了,“他哪懂这个啊?就想着赶紧找份工作,看那广告纸上写得挺漂亮,感觉挺好。谁知那人收了钱就没消息,留的地址和电话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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