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别以为你帅、脑筋灵活,就不遭人嫌弃了!”郭方荣摸摸自己胖出来的肚子,“眼下进基层开展长效、常态普法,如果咱们的‘菜’做不好、没滋味,就算是大家相信又爱戴的警察蜀黍、哥哥,一样会被嫌烦,看到咱们就想回避!”
“至于那么严重吗?”辛和想想自己落实的特色普法,除去被人悄悄往路面撒了钉子,整体效果和氛围应该还行。
他挨着重点居民区开展违规运营的整治与普法,不但遇见了“拉郎配”的阿姨,更有不少居民叫好。下班前再去巡逻,违规运营的代步车几乎都不见了。
“你继续推动就知道喽!”郭方荣感概,“我有种感觉——人们接受普法,有时候象姑娘们选择咱法治人员谈对象、结婚——想象中,公、检、法人员又帅又飒又英勇,样样撑得起来!谁知道真谈起来,我们时不时就让人家不满意……等结了婚,更是今天嫌你油腻、明天骂你笨手笨脚、后天怨你不会来事……弄不好,就象奕奕她妈,看见我就讨厌,结果一拍两散!”
别说辛和,就是辛大诚听这话,都崩溃了!
辛大诚将手从段铨头上移向自家儿子的脑袋,使劲撸了两把,“和和,真到你被人这么嫌弃的那一天,怎么办?”
辛和莫名地想到傅谐,鼻头又有点疼,“还能怎么办?忍着呗!再被嫌弃也得往前走,争取人家认可我们啊!你和我妈,当初不就这熬过来的?最后,我妈被您魅力收服了,倾心竭力爱护了您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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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和照例要夜跑,段铨要为明天的普法做预备,两人留下辛大诚继续和郭方荣商议:如何联合创新社区普法,就一起告辞,分头行动。
跑动在环北岸新城的健身步道上,辛和感觉一天积累的劳累与烦心,伴随有效的运动,慢慢消散。
边跑边抬头仰望夜空时,他看到头顶落尽叶片的一树树枝杈,连带着几处小小的鸟巢,一起在风中摇摆晃动,煞是坚韧,更加认可:冬日虽冷,可挡不住大自然期盼并酝酿春来的期冀,不由莞尔,更有力地甩动手臂,大步向前!
跑至景观河道边,他特意停步,向河中用心张望,生怕再有和“金牌师傅”一样冒险野游的人——深冬水冷,连他这样长日锻炼的,也怕抽筋。只愿再无人为了一口野食,入水冒险!
河中寂静,并无人影,可停步几秒,辛和就敏锐地听见河边绿化带旁,传来叽叽咕咕的人声。
屏住气息,他踮着脚,轻轻走过去,发现一大一小两个墩实的人影,正趴在近岸边,努力抓捕着什么。
再细看,那两个人影,不是徐铁真带着儿子,又是谁呢?
辛和只当他又来变着法子捕鱼,有些失望,径直走到徐铁真身后“徐师傅,你又忘了?私捕野生动物,是违法的!”
徐铁真被吓着,惊慌中向后一倒,恰压在儿子徐鑫果的一只脚上,父子俩顿时滚做一团。
“爸、爸,你快起来,别压着小鸟!”徐鑫果倒在地下,手里还紧紧捧着一只挣扎的动物,转头认出校门口时不时能见到的交警,开心!
小家伙努力站起来,将那有些湿乎乎的动物捧到辛和面前,“警察叔叔,你看,这只鸟受伤了,我在救它!”
辛和心中一松,欣慰地俯身,打开手机电筒,“是吗?我帮你看看……”
灯光下,一只尺长的灰鸟,一边翅上折裂的伤口清晰可见。
“不怕、不怕啊!”徐鑫果用自己外衣,兜住战兢发抖的灰鸟,“我爸拉我散步,我记得这河里的鱼很好吃,所以让我爸看看还有没有鱼,却发现这鸟在岸边扑腾。我爸说它肯定受伤了,果然!我明天带它去找医院,给它养生,它没准能生鸟蛋呢!”
“这么有爱心?很棒啊!”辛和拍了拍小家伙厚实的肩头,“不过,你不能养它!”
“为什么?”
辛和耐心解释,“这只鸟是野生的,看样子应该是受保护的动物,而且它身上有没有致病菌,我们都不知道。所以,你把它交给我,我会联络野生动物保护的负责机构,把它送过去,由专业兽医治疗……”
“可这鸟,明明是我发现的!”徐鑫果不甘心,急喊了起来!
“果果,听话,啊!”徐铁真拼命捣着儿子的胳膊,“警察叔叔说什么都对,听他的!”
辛和感觉他这配合,怎么听着有点不舒服,“徐师傅,也不能这么说。”
可徐铁真从儿子怀里捣出伤鸟,直接塞给辛和,“那就麻烦您了哈!果果,我们走!”
“我不走!我不!我要救那只鸟!”徐鑫果委屈、挣扎!发现受伤小动物的“英雄”明明是他好吧?
“赶紧给我回家!”小家伙没有想到,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竟会使出那么大的力气,铁钳一般抓着他的胳膊,把他迅速拖着离开。
徐鑫果再也忍不住,大哭,“爸!你凭什么抢我鸟?……那个警察叔叔很好的,我给鸟治好了,就放走,不行吗?……你帮我好好说说!爸,你坏蛋!……”
“嗨……”辛和看着小学生崩溃无助的模样,有些心疼,喊了一嗓子。
徐铁真回头看了一眼,拖着儿子走得更坚决!
他很无助!他有办法吗?
这“保温杯”执法一板一眼,得罪不起!儿子再委屈,也得象他一样,往肚里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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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刚拿到,请等等、请稍等等啊!”王北襄看着催单的信息,心急如焚,拎着打包盒,朝门口的电瓶车直冲而去。
陶之凡自三楼向下看着,满意地冲服务员点了一下头,拿起手机,“他出门了……给个教训就行,千万别出大事,不然警察上劲儿的查……”
夜风又冷又急,助动车开快了,细刀一样吹在脸上,生疼!
可这种疼,比不过王北襄心里的委屈。
他能更加确定,这菜馆有人故意刁难——他来的挺早,可前面的单都出了,他的单,还是以做菜需要时间,一直磨叽着。
可刁难他的,只是这菜馆的老板吗?
两年的外卖送单过程中,时不时出现的状况,让他想守法都不能守,简直象挫刀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挫着他的内心!要挣钱,就得多抢单!抢多了单、就要抢时间!而抢时间……会让他成为自己不愿意成为的那种样子!
就在这天早上,他为赶送急单,又一次大幅超速,被执法的交警拦停,罚了款。等单送到,又是迟了!
他努力解释,可咬定会给差评的客户反复只有一句话,“超不超速是你的问题,我只要你按时送达。”
他知道,交警的执法没有错,可他,有错吗?
“呼——”“吱——,……叭嗒!”
思索间,王北襄没注意贴身而来的一辆摩托车,等觉察那辆车靠得近了,想躲避,却已反应不过来,忽然感觉自己就不受控制地向侧边歪倒过去。
车倒了,压着他的腿。可王北襄没有感觉到……他的目光中,只有那包等了很久的外卖,菜、汤全部洒了一地!
夜色中,有人来往匆匆,有人散步经过,可人们的目光要么不愿多停留外卖员的身上,要么带着怕事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离着距离、悄悄地看瞧。
忽然,有歇斯底里的哭声,从小伙子喉中发了出来!
“叭!”一根枯枝被加重的寒风在王北襄身边被吹折了,在风中簌簌而颤,陪着他在悲伤中品尝着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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