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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闲得讨厌 喜欢煞风景

　　“妈，我确认过了，您这样私卖卤菜，和以前无证摆摊一样，违反《食品安全法》《无证无照经营查处办法》还有《食品流通许可证管理办法》！您和我爸别做了，带我一起过元旦，行吗？”

　　因为忽然接到十只卤鹅的“大订单”，钱小惠拽着老公忙得热火朝天，只恨家里锅子小、燃气灶只有两个眼！

　　本来，那位直夸卤味好吃的韩先生想订二十只卤鹅，可她一时弄不到那么多材料。就算弄到了，她也做不出来——焦大妈一心照顾回江陵的儿子一家，不稀罕为了一点“分红”，再给她搭手。

　　钱小惠相当苦恼，甚至动了心思，和徐铁真商议着：要是生意继续这样火下去，是不是悄悄加个气罐，再弄一台二手煤气灶，放到阳台上，方便“接单”。

　　她盯着锅里的卤味，喜滋滋筹划，不料儿子跑来，一本正经指责她违反了一串什么、什么法。烦躁的火气，顿时象锅里溢出的油腻被点燃，呼呼地蹿了出来。

　　“臭小子，你吃倒吃得香，也知道花你妈挣的钱，可看你妈辛苦，关心的话不说一句，反倒唱反调！滚回房做作业去！”

　　徐鑫果看着母亲发怒，委屈：“是人家郭亦亦向她爸——郭警官叔叔确认过，违反这些法律的！我怕妈你被抓进派出所！”

　　钱小惠拿筷子的手一哆嗦，挥手就朝儿子身上拍去，“你还讲给郭亦亦她爸听了？你个混蛋小子，把你妈卖了算了！”

　　徐铁真心疼儿子，不顾手里还握着拨鹅毛的钳子，赶紧把徐鑫果护在身后，口里却也责怪，“儿子，你妈是为给家里挣钱，你可不能坑她！”

　　徐鑫果捂着头，争辩，“我又没说是我妈，说是家里的亲戚！”

　　钱小惠喘出一口气，放下揍儿子的手，却不放心，“他爸，你说，郭警官会不会怀疑是咱们？”

　　徐铁真也害怕，劝说：“所以，我也觉得：现在法治抓这么紧，做过这一单就别做了吧！这元旦小长假，咱们家厨房一直香喷喷的还说得过去。要在平时，家里一直飘卤味的香气，你还想在阳台上再开锅，那不惹得邻居们怀疑吗？现在到处在普法，大家的意识也都起来了，没准就投诉你！”

　　钱小惠想着这几天顺风顺水、盈利颇丰的“生意”，心疼加肉疼，“我做的卤味干净又好吃，怎么就不能卖了呢？他们真抓我，你们父子活该倒霉！”

　　看着自家妈生气，徐鑫果也忐忑，拿着手机再找郭亦亦，想掩饰一下，说“自家亲戚”知道违法，不做卤味了，免得真把他妈妈抓进去，他舍不得！

　　郭亦亦正在陶之凡开的餐馆里吃得欢，手上都是油，不方便拿起手机，伸手按了免提。

　　正给女儿舀海鲜粥的郭方荣听到钱小惠气愤的责怪：“你说那些执法的是不是闲得没事干？天天琢磨什么普法？就喜欢煞风景！以前感觉郭警官挺好的，怎么现在也讨厌起来了呢？”

　　他们的座位临近前台。陶之凡正在前台里面给VIP房间的食客对账单，模糊听着，耳朵动了动，就朝郭方荣父女看过去。

　　见郭方荣呆怔，他冷笑，与电话那头的人有同感——这些人经常开展各种检查不算数，动不动组织什么普法活动，就是闲得讨厌，喜欢煞风景！

　　不然，节庆假日，不说外面这些卡座，就是那几间VIP里的贵客们，如果不怕酒驾，肯定会点更多的酒水，那才是餐馆盈利的大头！

　　而几年前，如果不是那些人死板教条，他筹备的事业何至于停止？他何至于转行？更何至被迫躲出去，与心爱的傅谐分道扬镳？……

　　如此想着，陶之凡的后牙不自觉咬了腮帮：就算谐谐难以再接受他的情意，要喜欢上别人，那也不能是个执法、普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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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里得不到傅有实的明确回应，还感觉出这位“老冤家”不减量的排斥，辛大诚心里难过！

　　与傅有实接触几个月来，他认可也喜欢这位“老冤家”——看着傅有实为服务街坊邻里，经常废寝忘食，随叫随到，他真想和傅有实成为好朋友，更期待着能和傅有实互补互助，更有效地落实调解室的法治工作。

　　可几年前那两宗案子，就象陈年不化的冰，一直积在傅有实心里，他怎么努力，也化不开，都快变成了他心头一根刺，戳心戳肺的！

　　是自己诚意还不够吗？辛大诚茫然看着窗外，不知所措。

　　辛和拖着步子回到了家。

　　……他陪着那违载的骑车人走进荒地，顺着小道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方找到骑车人所谓的“家”。

　　那是一处私自用未拆的半边房屋、违搭出几个棚子的不正规废品收购点。其内，几个与骑车人同样异地口音的人，在忙着整理所收的废品，还有人往纸板箱上大量地喷水，以增加重量。

　　看到身着制服的辛和带骑车人过来，那几个人面色明显变了，匆匆停下或遮掩着手中的忙碌，警惕地看着辛和一步步走近。

　　辛和看到意料中的情境，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们是否认得骑车人，却无人应声。

　　骑车人看着其中一个女人，叫了三姐。那女人不得不答应着，快速地将骑车人拉了过去。

　　辛和环顾那不适应居住的“房屋”与棚子，严肃告知：骑车人违载的危险性，并提示如此居住与经营可能不符合规定，要求出两个人，随他去处理那违载三轮车上的废品。

　　几番目光与含糊的言语交流，女人推出另一个男人，骑出了另一辆三轮车。

　　辛和跟着那三轮车出荒地，却听见背后嫌弃的吐唾沫声，与模糊可辩的声音，大概的意思是“这警察没事做，闲得！啰嗦！”不由苦笑。

　　推门，见父亲穿着围裙发呆，手中要削的土豆完整无缺，他不由担心，“爸，您不舒服吗？”

　　辛大诚回转过心思，看着一身疲惫的儿子有些歉疚。他怨怪自己动作慢了，晚饭还没做。

　　辛和不忍父亲操劳，提起姑妈昨晚送来的海鲜礼盒冻在冰箱里，准备自己取出条鱼来快速蒸制。

　　辛大诚却忽然想起：奚阿姨偶尔提过，傅有实很喜欢吃海鲜，立刻阻止了儿子的动作。

　　“和和，我们随便下点面条，放盒午餐肉。这海鲜礼盒别动，我要送第一居民区里的朋友，你吃了饭也陪我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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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晚，月未上。一层层薄云轻遮着天空，路灯亦未亮，让行走在第一居民区内的人们，感觉光照的不足。

　　可在小区内玩需的孩子们，却因烟花的闪亮，雀跃出快乐的笑声与奔跑声。

　　帮父亲手拎着海鲜礼盒，向“朋友家”走去的辛和，看着那紧邻树木摆放的几束烟花，还有孩子们在灌木丛上飞舞的烟花束，眉峰一挑，“爸，你稍等我一下。”

　　他快步走向可爱的孩子们，弯腰，柔声劝阻：“宝贝们，烟花不能在这里玩噢，有危险，会点燃这些可爱的小树和树底下的干草。”

　　几个孩子听言，渐渐停止了动作。却有家长先后走过来，不满意地分辩：“管那么多呢？孩子们难得玩一玩！”“你懂吗？这是冷烟花，不危险的。”

　　辛和想起前日段铨预备开展的专项普法，借用他的话说：“我知道这是冷光烟花，是采用燃点较低的金属粉末，经过一定比例的配比加工制成。虽然没有烟，但它的燃烧温度仍然会高达到几百度，能轻易引燃很多物品。在绿化带里放，对孩子、对小区，都有消防安全的风险。晚一些时候，消防中队，可能为这个开展专项普法。”

　　他的应答，让几个家长熄了声音，各自拉了孩子准备离开。

　　“奶奶，什么叫专项普法呀？”焦大妈小孙女稚嫩的声音响起。

　　“他们啊，就是一堆闲得没事的人，喜欢煞风景，专门讨人厌的！”

　　本来高高兴兴给孙女拍着照片的焦大妈，有些恼怒时，这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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