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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心里有鬼

　　第124章：心里有鬼

　　明知山有虎，却向虎山行，劝李登科让步，无异于与虎谋皮。钱昉硬着头皮，走进了李家院门。

　　李登科正在家里悠闲地喝茶，看到钱昉来了，装作没有看见。

　　他轻轻地提起紫砂壶，对准一个精致的小杯子，“呼啦啦”灌了进去。

　　这动作，悠然娴熟而又不失雅致。这声音，如同高山流水清泉入潭美不胜收。这韵味，令人陶醉让人向往。

　　钱昉走近屋门，驻足静立，片刻之后，方才弯曲四指，扣门出声。

　　李登科装模做样，抬起头，故作惊讶状，急忙站起身，热情地拉钱昉入座。

　　“支书，你这是折煞人么？你我二人独处，还崇尚什么礼节，扣门入室。”李登科打着哈哈嗔怪道。

　　“没有啦！见你品茗韵味十足，不忍打扰而已。”钱昉拘谨应道。

　　“怎么？找我有事儿？”李登科明知故问道。

　　“嗯！”钱昉在脑海中复盘着字据事件，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哎！你是支书，一个电话过来，唤我前去，便可。何必大驾光临，弄得我好像犯了什么错，前来兴师问罪似的。”李登科意味深长地笑道。

　　“哪里敢！实话告诉你，我呀，是受人之托，前来向你求情来的。”钱昉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哦，我知道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为耿绅和于悦的事儿来的吧！”李登科毫不避讳，“说吧，你有什么看法，或者有什么指示，不妨直说。”

　　“老弟是直爽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钱昉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打算怎么惩戒他俩？”

　　“我先纠正你一个错误。不是我想惩戒他俩，而是人家警方在惩戒他俩。因为他们犯了错，不，是犯了法。这是原则性问题，任凭谁也救不了他们，他们必须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买单！”李登科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么说，你真的打算让他俩坐牢了？”钱昉问道。

　　“我刚才已经纠正过你了，不是我想让他俩坐牢，而是依照法律他俩必须坐牢。这是法律问题，是原则性问题，我也没有办法通融。这方面，你钱支书最精通，也最讲究原则，相信你肯定不会逼迫我作出违规甚至违法的事儿吧！”李登科来了个春秋笔法，将责任直接推给了钱昉。

　　“当然，原则性问题必须按照原则来做，法律问题必须走法律途径解决。我非常认同。可是，这真的是原则性问题吗？难道你心里真的不清楚？亦或者是明明知道，却在揣着明白当糊涂，故意用原则和法律来搪塞我？”钱昉渐入佳境，质问道。

　　“钱支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登科有些生气，失去了刚才的优雅风度。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难道非要让我把话说得非常直白明了吗？”钱昉明显占了上风。

　　“我不明白！请你直言！”李登科死鸭子嘴硬，依然在坚持。

　　“那好，这里没有外人，也就我们俩，我不妨直接问你。”钱昉直直地望着李登科的眼睛，直奔主题道，“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给了他俩多少钱？是三万，还是一万五？”

　　“三万。”李登科铁嘴钢牙。

　　“一人三万，还是一共三万？直接回答我！”钱昉再问。

　　李登科犹豫了一下，伸手将眼镜往鼻梁上方推了推，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一人三万。”

　　“真的是一人三万？”钱昉追问道，“那你告诉我，为啥他俩对警方说的话大同小异，全都是说，一共三万哩？难道他们俩同时弄错了，侵吞了三万，私分了，充当自己的私房钱？”

　　“对！一定是这样。他俩私吞了三万块，充当私房钱，反而一口咬定说，只拿走了三万块。”李登科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冒金光地说道。

　　钱昉突然站起身来，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李登科，吃吃地笑着说，“这么说，你一共给了他俩六万，他俩一人三万。那么，为何不直接从那三万块钱中取出一万五，充当私房钱，还要费事吧哈地在一起商量后，从六万块钱中分别拿出一万五充当私房钱？你不觉得他们这是脱裤子放屁吗？更何况，私房钱都是偷偷进行的，有谁会愿意让别人知道？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你不觉得荒唐吗？”

　　“的确有些荒唐！”李登科已经被钱昉绕迷了，只好随口说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件事也是如此！难道你不觉得反常吗？”钱昉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觉得，他俩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要是想知道，不妨直接去问警察得了！”李登科敷衍道。

　　“可是，我就是想问你！你告诉我，他俩为啥要这么做？难道他俩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钱昉反问道。

　　“他们当然知道。”李登科说。

　　“既然知道，为啥还要这样做？难道他们俩是觉得，自己的自由日子过到头了，想到监狱里体验生活？”钱昉戏谑地说道。

　　“这我不知道。”李登科打起了马虎眼，再次从桌子上提起紫砂壶，想要重新到一杯水，可是，手有些颤动，没有倒进茶杯，而是撒了一桌子的茶水。眼看着，茶杯水都满了，依然还在往里面倒水。这两个细节被钱昉看的真真的。

　　李登科起身，取来一块抹布，想要擦去桌上多余的水，不料，竟然又把刚倒满的茶水碰倒在桌子上，茶水越擦越多。

　　“你坐下，我来吧！”钱昉从李登科的手中接过抹布，放在一边，先从桌子上提起紫砂壶，丝毫不差地灌入茶杯，然后将茶壶放下，开始仔细地擦拭桌子上的水渍。

　　李登科默默地看着钱昉一丝不苟地做着自己刚才曾经悠然地做过的事情，一脸的愕然。

　　钱昉做完这一切，对着李登科淡然一笑道，“怎么？比你倒得好、擦得好吧？你呀，心里有鬼还是技艺退化了？”

　　“技艺退化！技艺退化！技艺退化了！”李登科惊出一身冷汗，不停地自言自语，用颤抖的手掏纸巾，依然是尝试了数次都没有掏出来。是钱昉帮助他掏出了纸巾，塞进了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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