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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谁叫咱是老大（二）

　　没过几天，弟弟从部队退伍直奔朱浩洋家来了。朱浩洋说：“你也不先回家去看看爸爸。”弟弟说：“通过电话了，他说不用看，身体好着呢！要我直接到你这里来。”这不明摆着甩包袱吗？幸好芳菲不在身边，她要是听到了，非得把鼻子气歪了。

　　朱浩洋说：“这样吧，你暂时住我家，跟你侄子睡一个房间。不过，嫂子要问起来，你就说刚退伍回来，办一个公司，她这个人爱占小便宜，你就说给她一个干股。”

　　弟弟完全明白哥哥的意思，住在他家有难处，关键是嫂子这关。他说：“行啊，给他百分之四十股份。”

　　朱鸣这些天，一直不着家，天天在外了解信息，很晚才回来。朱浩洋对芳菲说，看来朱鸣还像个干事的人。芳菲说，还不是你的功劳，没当兵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朱浩洋不再言语。

　　“笃、笃、笃。”有人敲门。芳菲开门见是小叔子朱鸣，问：“吃了没有？”朱鸣说一天没吃饭，饿坏了。芳菲说，你进去吧！我把饭热一下。

　　朱鸣说：“哥，到今天为止，第一阶段的工作结束了，全城的家政服务公司我都咨询了，情况摸了一遍，市场很大，但公司都不规范。我想搞一个大的，全城联锁，每个区一个联锁门市，生意不用愁。”

　　“我觉得还是一步一步走，先搞一家，生意好了再扩张。”朱浩洋对弟弟的宏伟大业有点担心。

　　“主要是没有资金，有资金完全可以一下子做大。”朱鸣还是信心十足。

　　芳菲把饭端了上来，说快吃吧！一边吃一边说。

　　“启动这个公司需要多少钱？”朱浩洋问。

　　“十万差不多够了，”朱鸣分析说：“租间门面房，市口好一点的月租三千二，半年付是一万九千二；办齐手续三千；买设备，两万元；广告费四万元；还有一些零星费用。”

　　朱浩洋对芳菲说：“我们家还有十万块吧？”

　　芳菲马上说：“那钱是留儿子上初中用的，他的成绩你清楚，不花钱怎么能上好学校。现在好一点的学校，差一分就是一万块，我怕还不够呢！” 朱浩洋不吱声。

　　朱鸣说：“那钱还是留给侄子读书用，钱我有办法解决。”

　　大家都奇怪，一个退伍兵，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一笔不小的款子。朱鸣看出了大家的疑问，说：“我当兵时，在驻地认识个女朋友，她答应借给我。你们家地址我已经告诉她了，过几天钱就寄过来。”

　　钱的问题解决了，其它的都好办。办公司跑了几家部门，手续很快就办下来了。公司开张，朱浩洋总算松了口气。生意怎么样，全看他个人的造化了。股份的事只是搪塞芳菲而已，朱浩洋从未认真地想过。

　　没过几天，朱浩洋再次接到父亲的电话，说你妹妹在家急得不行，再不上班怕要出问题，赶紧想办法给她安排个工作。本来想说，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大官，不就一个小科长吗？但对于一贯讲孝道的他来说还是说不出口的。朱浩洋说：“您老人家不要急，让我一个一个地来。这不刚把你小儿子安排好吗？您得让我喘口气啊。”

　　本想给老家县政府办公室吴副主任打个电话，请他协调一下，但又觉得不妥，现如今安排个工作不容易，还是亲自回去一趟，力度大一些。

　　老家离省城一百多公里，不算远，开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朱浩洋觉得自己的车不够分量，可是单位的军车控制得很死，在城里跑跑问题不大，一出城就要一级一级审批，好像机关掌握审批权的人都是神仙，他们批的车就不会出事故。各级都在强调安全第一，却从来不考虑战斗力第一，原因很简单，现在是和平年代。朱浩洋为此感到担忧，战争与和平是对矛盾，但却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和平了就不要战斗力了吗？大家都会认为需要，但在实际行动上都表现出不需要。所以和平年代的军人承受着很多的不可理喻的规定束缚，军官连开车的权利都被一些基层单位的领导给剥夺了。部队正向机械化和信息化迈进，军官连汽车都不会开，谈什么机械化？美军在上个世纪二战时，每个排均配发了吉普车，人人都会驾驶。有个战例很有意思，说一队德军穿着美军制服，夜间去袭击一个美军的目标，德军讲的是纯正的美国英语，口令无误，但是哨兵还是向他们开了枪，使其偷袭失败，这一队人马大部分被打死，剩下的全被俘，没有一人逃脱。德军分队被俘的指挥官不解，问你们是怎么识别我们的。那哨兵说，很简单，你们没有乘吉普车来。差距不仅仅在装备，更重要的是观念上的差距。朱浩洋渴望这时能有一个小小的局部战争，让那些指挥员们清醒清醒。

　　周末了，朱浩洋的车还没有落实。正想办法，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是新号，犹豫一下，他还是接了。原来是洪湖派出所王来安。朱浩洋吃惊，他怎么知道我手机的？双簧的事暴露了？

　　“朱科早把你这个兄弟忘了吧？”王来安说。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朱浩洋问。

　　“我从你小舅子那里知道手机的。晚上有空吗？出来坐坐！”王来安很热情。

　　朱浩洋知道没事，便说：“我晚上想到外地去一下，今天没空。谢谢王所！”

　　王殷勤地说，这么晚了回家开车会很累，我帮你找个人开车送你回去。

　　既然这样，朱浩洋也就不客气了，要有点派头，才能征服对方。有司机送自己回去更有面子，不用说，王所长也会派一辆拿得出手的车来的。

　　“我辖区东方宾馆有辆凯迪拉克，只要没出去，都能搞定。”王来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气派，想必那辆豪车他已经不是用一次两次了。

　　“那晚六点开到鸡鸣湖公园门口，我在那上车。”

　　朱浩洋家离鸡鸣湖公园不远，快到时间了，他迈着方步晃过去。老远见王来安从凯迪拉克车上下来，迎过来了。

　　“还劳你亲自来啊！”朱浩洋轻握王来安的手。不能用力，用力表示太感激。随意地轻轻一搭，就把距离拉开了。

　　“怕司机不认识，耽误你的事。”王来安用力地握着朱浩洋的手说。

　　“那我先把你送回去。”朱浩洋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不用，你还赶远路，我打个的就行了。”王来安转过去对司机说：“小宋，一定要保证我朋友安全。”小宋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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