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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想法

　　唐守业见老吴这样不相信儿子的能力，脸色僵了僵，不快地说：“老吴，修景的技术，是被青都博物馆肯定的。而且，你刚刚说的那个流行的乞丐服，就是修景设计的。”

　　老吴听唐守业这样说，惊讶地看了唐修景。他没想到，面前的小伙子，锔瓷的技术能得到博物馆方面的肯定。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唐修景居然是现在正流行的乞丐服饰设计者。

　　“如果是这样，那……让修景来帮我吧。”老吴犹豫地说。

　　“爸，我觉得我的锔瓷技术，还需要再深入学习一段时间。”唐修景见吴叔这么不相信他，也不想强求。

　　唐守业看了唐修景，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他想起老吴的为人，正后悔刚刚心软，对老吴推荐了儿子。现在儿子这样说，正好找到了借口。

　　唐守业对着老吴说：“老吴啊，实在对不住了。既然修景还想再深入学习锔瓷这门技术，我们老一辈的，就应该支持。”

　　老吴脸色尴尬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摩挲着唐修景修复的那只茶杯。他有点后悔刚刚沉不住气，没弄清楚情况，就对唐修景的能力表现出质疑。

　　老吴拿起那只茶杯，指着唐修景在茶杯上绘的那幅莲花图说：“老唐，就凭这幅图，这只杯子的韵味就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啊。”

　　“这样吧，修景一边研究锔瓷技术，一边帮我。怎么样？”老吴的几根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敲着，缓缓地说。

　　唐守业见老吴这样说，神色缓了缓，说：“老吴啊，不是我这个老朋友不愿意帮你。只是，孩子有孩子的想法。我刚刚没征得修景的同意，就代他作主，是我老糊涂了。”

　　老吴听唐守业这样说，把目光转向唐修景。

　　“修景，你想继续深入研究这门手艺，我也不会耽误你。叔叔只要你隔段时间，帮我弄几件瓷器就行。”老吴见唐修景没说话，继续说：“价格方面，你感到满意，就帮我做。如果不满意，你可以拒绝。时间方面，只要你有时间，随时都可以。”

　　唐修景见吴叔说到这个份上，转头看了看父亲。他没在父亲脸上看到任何表情。他想了想，点头说：“吴叔，我可不能答应你，能出多少活。”

　　“这个没问题。”老吴见唐修景松了口，双手拍了下，然后轻轻地搓着，笑了起来。

　　“修景，你要是答应了你吴叔，关于修复后的效果，就要达到人家的满意。”唐守业提醒道。

　　“这个，我不担心。就凭修景的这只茶杯，还有那乞丐服的设计，我就对他有信心。”老吴笑呵呵地说。

　　“吴叔，关于这一点，我会根据瓷片的具体裂缝，画出它最后的效果图。如果你满意，我就着手修复。不满意，我可以放弃修复。你看，行吗？”唐修景想了下，问道。

　　老吴见唐修景这样说，觉得这种方法最好不过。

　　“好。就这么定了。”老吴点头。

　　唐守业见儿子这样处理后期可能带来的麻烦，心里松了口气。

　　“吴叔，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先帮你修复一次瓷片，你看看满意不满意，再决定我们要不要合作。”唐修景说。

　　老吴经唐修景这样提醒，发现自己刚刚有点兴奋过头。唐修景的真实水平，自己还不清楚，就给了那么多的优惠条件，将来要后悔，真不太好说。既然唐修景这样说了，就应该先看看这小子究竟能不能胜任这件事。

　　“好。既然修景这样说了，我就等着看作品了。”老吴笑眯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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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老吴，唐守业坐回椅子里，叹了口气。

　　唐修景见父亲叹气，挠了挠头，不明白地看着父亲。

　　“爸，你为什么叹气？”

　　“修景，你吴叔这件事，不该答应他的。”唐守业对老吴这个人，还是有点了解的。

　　“为什么？”唐修景坐到父亲旁边，不明白地问：“一开始，也是你先提出来的啊？”

　　“一开始，我没想那么多。看他有点失望，转不开情面，就提议你去。原本想着他应该不会答应的。谁知道他居然说你的技术不行。都怪爸，逞一时之勇，当他的面，夸了你。”

　　“我说呢，怎么拿这只有问题的茶杯向他介绍。”唐修景明白了过来。

　　“老吴这个人，做生意，不厚道。我怕你吃亏。”唐守业顿了半天，这样说。

　　“爸，你怕他不给我工钱吗？”唐修景笑了起来。

　　唐守业见儿子笑，说：“这个，倒不是主要的原因。当年他是靠卖仿古瓷器发的家。现在，你帮他，我怕这中间出问题。”

　　“爸，我帮他修复瓷器，修复后，就成了工艺品。和古董挂不上边。”唐修景想了一下，继续说：“其实我真实的想法，不是到吴叔那挣什么钱。我想的是，一边研究锔瓷技术，一边用他给的瓷片来练习。就算他最后坑了我，不给我工钱，至少，我利用修复的过程，学习到了经验。”

　　唐守业见唐修景喜欢这门手艺，彻底打消让他回服装厂上班的念头。既然儿子这么有想法，说不定，将来真的能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好吧。”唐守业站了起来，拍拍唐修景的肩膀说：“你也这么大了，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是可以自己选择了。老爸也不再反对你了。”

　　唐修景听父亲这样说，目光看向父亲，问道：“爸，你真的没什么可教我的吗？”

　　唐守业摇头，说：“过去从我师傅那里，学得的锔瓷技法，包括独门暗技。其中，还有我的锔钉打制等一些独创的锔瓷法，已全部交给了你。”

　　“爸，你对金缮，了解的多吗？”唐修景在博物馆工作的这段时间，很少用锔钉修复法。金缮修复用的多。而金缮方面，正是他所欠缺的。

　　“金缮的方法，我只能说会一点。因为我对大漆严重过敏，所以，金缮法中有很多用漆的方法，我没有深入研究过。”唐守业思索着，看了唐修景，问道：“你想深入研究的，是金缮？”

　　唐修景点头，说：“爸，我最薄弱的，就是金缮。我想深入研究它。只是，金缮修复，用时太长。我在想，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减少金缮修复的时间。”

　　唐守业站了起来，拿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人名和电话，把它交到唐修景手里，说：“原本想等你在博物馆正式留任再给你的。现在，更是你需要的时候。”

　　唐修景接过卡片，看了看上面的字，脸上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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