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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去问你小舅子

　　王大舟赶到医院，从重症室窗口看到了父亲浑身插满了管子，自然热血直向头上冲。

　　王大舟紧紧地攥着拳头，小妹和母亲在一旁抹着泪，他情绪激动地问：“谁干的？”

　　两人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在哭。

　　“谁都不知道？”王大舟吼道。

　　小妹擦了一把泪，回道：“去问你小舅子！”

　　“我小舅子祝超？他干的！”王大舟一愣但马上又想到了什么，“他敢对咱爸动手？”

　　“他倒没有，他手下的人来拆咱的窑！”

　　拆窑？王大舟明白了，祝超和人合伙在父母住的片区要开发建商品房，已经三番五次找过父亲了，自然父亲不同意，院门前的古圆窑那可是爷爷殉葬的地方，窑就是爷爷，爷爷就是窑。

　　王大舟愤怒到了顶点，他气得颤抖着说：“我去找他们讨个公道！”

　　哭泣的任光霞一把抓住了儿子，哽咽地说：“你讨不来公道，你爸已经打成这样了，咱不能再有一个躺到床上！”

　　“那，这口气就咽下了！”王大舟气得跺着脚。

　　“警察进入了，他们会给咱主持公道的。”

　　任光霞知道即便儿子去找他们也不会有啥好的结果，她是了解祝家这亲家的为人。

　　王大舟极力忍着主要是不想让母亲担心，顿了顿，他哼了声，坐到了医院的连椅上。

　　“我爸很严重？”稍微平静了一下他问妈。

　　任光霞点了点头，眼里含着泪花道：“他们下手太狠了，把你爸从窑顶上推了下来，你爸筋骨断了，还有脑震荡。”

　　王大舟泪流了下来，他知道就是豁上死，爸也不会让人把窑拆了。

　　“哥，咱不能让爸受这么大的罪！”小妹王芳哭着说道。

　　王大舟点了点头说：“你在这里看好妈和爸，我要问问，撇开亲戚不说，他咋对一个老人下得了手！”

　　说完还没等任光霞反应过来，儿子一个箭步已经出去了，任光霞只能喊：“绝不能和他们动手，讲理！”

　　王大舟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

　　出了医院王大舟并没有去找祝超那里而是来到了岳父住的泰康小区。

　　刚进门就看到了小舅子叼着烟，一副没事的样子，当然王大舟的血又冲到了脑门上，还没开口老丈人祝尔同倒是先开口了，他瞥了王大舟一眼，很淡然地说：“你爸是自找的！这管不着谁，祝超有拆除公共设施的文件。”

　　“公共设施？那是我家的窑，我爷爷就殉葬在里面！”王大舟听后自然急了。

　　“你家的，有产权证吗？”祝超凑过来恬不知耻地问。

　　这让王大舟再也压抑不住了，他愤怒地抡起巴掌就甩到了他脸上，“你还是人不是！”

　　这一巴掌闯了祸了。

　　先是丈母娘反应过来后摸起茶几上的水杯就砸了过去，在沙发上坐着的三姐夫唐其昌猛地起身就抱住了他，自然给了小舅子反应的机会。

　　小舅子摸了摸脸，并没有对他拳脚并用，嘿笑了声说：“看在我姐的面上，我不动手！但我也告诉你老头子不是我们打的，是他踩空了脚，从窑顶上自己摔下来的，怨不得我们，你告到哪里也没用！”

　　“胡说八道！”王大舟气得浑身打哆嗦。

　　小舅子嘿嘿的奸笑了几声说：“你不信我也没法，老头子还是我送医院的，你别恩将仇报。”

　　在一旁黑着脸的丈母娘接着开腔：“你没证据别乱咬人，小超好心送他去医院，要是不管，哼，早就……！”

　　坐在那里一直冷眼看着的祝尔同，摆了摆手说：“这个有警察处理，不要在这上面废话了！现在是你发个话让他们把窖拆了，别耽误工期。”

　　“不！”

　　王大舟咬着牙愤怒地从嘴里挤出一个字，然后转身出了门。

　　出了门王大舟突然想到，咋没看到女儿和老婆呢？

　　她俩去哪里了！

　　严格地说，没去哪里，让他爸打发带着几个小的孩子去游乐园了。

　　祝尔同在接到儿子电话后马上把在里屋的女儿叫过来说：“今天天气好，你带着你外甥和侄儿们去游乐场让他们乐乐。”

　　祝娟自然答应，她接过爸递过来的一沓钱，就喊上晚辈们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她哪知道这是她爸故意把她支开的，自然就是不让她掺和进去，别让她两头为难。

　　祝尔同看着王大舟出了门，冷冷一笑说：“这可是大事，嘱咐你那帮小兄弟嘴严点！”

　　祝超点了点头说：“这是意外，兄弟们只想把他从窑上拉下来，哪想到出了意外。”

　　祝尔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这是早晚的事，不出这事就出那事，已经出了，就要狠下心来一鼓作气拆了，都是亲戚到头来多给他点补偿就是了。”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拆窑的现场有外人吗？”

　　祝超摇了摇头说：“正中午吃饭的空当，本来想着表叔也回家了，哪想到他正在窑顶上。”

　　“我问有外人看到没？”

　　祝超想了想说：“没有。”

　　祝尔同点上了支烟吸了几口后说：“通知你那几个姐夫晚上来家。”

　　“王大舟喊不喊？”祝超忙问。

　　祝尔同摇了摇头，说：“就别喊了。”

　　过了一会儿说：“你现金有十万不？”

　　“有。”祝超道。

　　“带上它开车咱们去医院。”祝尔同挥了挥手。

　　祝超不理解但没有问，他知道爸要这样做是有道理的。

　　自然祝尔同要去医院看亲家，这事已经出了，就要想办法解决，最好的办法当然用钱，这比说破嘴跑断腿都管事。

　　来到医院，祝尔同先去了医院院长办公室，在院长办公室里听了主治大夫的介绍情况后这才来到了急诊重症室。

　　王大舟从祝家出来，满腔愤怒但理性告诉他绝对不能做出过激的动作，于是他在街心花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让自己冷静下来，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当他回到医院时，妹妹王芳忙把一个大包递给了他，然后说：“你丈人来了，给了这包钱，还说好好治，钱不够再找他。”

　　王大舟一听马上脸色变了，他说了句：“坏了，咱的窑！”

　　马上拔腿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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