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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情切生死

　　突如其来地变故叫所有人吃了一惊，这一句“世子姜无厌”如炸雷一般在众人脑中炸开，姜家王位世代相传，眼下老王爷姜阔已死，眼前这位世子便已是新一代姜王了。

　　“无厌！”陆真仪心头一跳，心中难免喜忧参半，叫了声。

　　姜无厌一箭射翻孙新，也不做停留，双脚在空中连踏几步，不待众军士反应过来便已到了台阶之上。

　　此刻内心震动最大的还是钟谷雪，当听到那句“世子姜无厌”时她脑中忽然翁的一声，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是姜王世子？他不是冉旻公子吗！

　　上到台阶，姜无厌环顾一周，对陆真仪笑道：“老头，好久不见，过得好吗？我的大牛如何了？”

　　此时，也不知谁起了个头，喊了声：“见过姜王！”那数千无华教众齐声参见。

　　姜无厌笑着摆了摆手，道：“没规矩，小辈喊师叔！否则门规处置！”

　　哄笑声中，一时间“师叔、师弟”声不绝于耳，姜无厌甚至还听到几个稚嫩童音高喊“师叔祖”的，听得他老怀大慰。

　　见到如今的姜无厌以及他方才露得那一手，陆真仪深感满意，有些激动道：“乖徒儿，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姜无厌眉头一挑，嘿道：“你这老头莫不是傻了？你自己说我可活到一百多岁，便是超过你也不无可能，怎的还担心我提前死了不成？”

　　“好！”陆真仪一拍他肩膀，朗声道：“有我无华的虞人根骨！更有北地姜家的铮铮傲骨！若山！刀鞘拿来！”

　　“是！”秦若山从人群中一跃而出，到了近前对姜无厌一抱拳恭声道：“若山见过小师叔！”

　　姜无厌正不明所以，却见陆真仪从秦若山手中接过一柄刀鞘，正色道：“无厌，此乃大牛牛角制成，是我与你师娘合作而成，本欲日后叫若山去寻你，既然今日得见便亲手交给你了。”

　　这是一副通体黢黑约莫两尺七寸长的刀鞘，朴实无华，但却透着股厚重感，姜无厌看了眼道：“大牛死了？”

　　陆真仪点头道：“去年方死，但绝非有人所为，它在老死前未少过一根牛毛，不信你可问你师娘。”

　　虽有些不舍，但姜无厌还是心中暗笑，这老头挺有意思的。

　　沈云臻笑道：“无厌，你师父未曾骗你，倒是你方才使得‘百步捉星’是何情况？”

　　姜无厌这才想起那个名叫安觅儿的女子，挑眉道：“师娘，您可认得一个叫安觅儿的女子？”

　　“果然是她，”沈云臻轻道：“自然认得，她是我孙侄女，我曾与她说起过你，说起来这丫头也是个天纵之姿，我传你的‘百步捉星’便是她十岁时所创。”

　　原来如此，难怪她对“百步捉星”如此熟悉，不过此人倒是厉害的紧，十岁便可自创武功了。

　　几人正叙着闲话，完全未将那山下的十数万大军放在眼里。孙新艰难爬起来，喝道：“姜无厌！你来得正好！今日我便叫你与这无华教一起消失！”说着猛一抬手就要下令放箭。

　　这时，一声娇吒吸引了所有人注意，钟谷雪催马而来，老远便高声喊道：“我乃钟列王郡主钟谷雪！都不许动！”接着，就见一女子手持郡主令牌，骑着白马快速绕到大军前方。

　　十数万将士见到令牌，纷纷放下准备举起的长弓。

　　姜无厌有些发愣，见钟谷雪死死盯着自己，虽心有不忍，但还是笑道：“谷雪，我便是你们一直寻找的姜王军统帅姜无厌，怕是做不成朝廷领兵太尉了。”

　　钟谷雪眼眶有些泛红，咬着牙道：“我管你是不是什么姜王世子！你最好随我离去！”

　　姜无厌未曾作答，取下包得严严实实的夏蝉放入刀鞘，严丝合缝刚好合适，此举便已表明了他的立场。

　　“你定要与我为敌！”钟谷雪红着眼眶吒问道。

　　姜无厌道：“非我要与你为敌，这世上我在乎之人本已不多，而此刻我身后这些人便是其一，你若执意要杀他们，我没得选。”

　　“那我呢！我在你心中算个什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却拼命忍着不落下来，坚强问道。

　　“便如你对我一般，互相利用。”姜无厌道。

　　“你不要逼我！”钟谷雪咬着牙，神色痛苦而狰狞，但却硬是没流下一滴泪。

　　“逼你？”姜无厌嗤笑道：“是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发起战争的？是我去到你的国土屠你族人的？”

　　钟谷雪此刻如芒在心，阵阵刺痛叫她胸口发堵，之前相处的一幕幕犹在眼前，可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师妹，与他废话什么，既不归顺便直接杀了，此乃你父亲的意思。”孙新凑过来道。

　　钟谷雪看都没看他一眼，沉声道：“今日没我的命令谁敢动手，我抄他九族！”

　　“带着你的姜王军归顺朝廷，我保证不动你无华教门人！”钟谷雪道。

　　姜无厌摇头笑道：“我非君子，但却也知可为不可为。”

　　“我可保证，你若归顺，依旧可回北地做你的姜家藩王！”钟谷雪道。

　　姜无厌依旧摇头，拔出夏蝉将刀鞘插于后背。

　　此时，孙新突然跃上战马，高举长剑喝道：“遵列王令！准备进攻！”

　　钟谷雪一惊，连忙制止道：“都不许动！谁动我抄他九族！”可却无人听她的，数万弓箭手一齐弯弓搭箭，战马嘶鸣，大战一触即发。

　　“放箭！”随着孙新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如蝗虫一般射向半空，铺天盖地向着姜无厌诸人落去。

　　“都给我住手！”钟谷雪悲呼一声，骑着逐日便要往前冲，但却被孙新一把拉住，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终于，她的泪，如开闸洪水一般倾泻而下，再也控制不住……

　　望着越来越近的箭雨，沈云臻凑到姜无厌耳边轻笑道：“无厌，这丫头不错，你若侥幸不死便收了她，我见她待你倒是情真意切，这点上你比你师父强多了。”

　　值此生死关头，姜无厌不明白师娘为何还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唯有苦笑，但话说回来，从与钟谷雪相识以来，她对自己似乎还真有些那方面的意思。

　　嘿嘿！管他呢，死亡不会因为你惧怕便不会到来，情感亦是如此，它并不会因你喜欢亦或讨厌便不会发生。体会情之深切需得活着，便如饱暖思淫、欲，我都要死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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