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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无华余孽

　　次日，兴庆城城主被人毒杀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这是许多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可事到临头还是叫人咋舌，在守卫如此森严的城中将城主毒杀是何等手段。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回却传出了凶手的消息。

　　凶手看身型竟是名女子，这的确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尤以那些猜测是姜无厌的人最甚，尚有些一心想要复国之人听说行凶杀人者是位女子之后纷纷暗自表示失望。

　　原以为是姜王世子前来示威的，可最后竟是如此结果，难道那姜王世子便打算在西凉之地守着琛州城过一辈子了吗？

　　可对于此事疑惑最深的却是姜无厌本人，那女子来历不明，可一身武艺却相当了得，她为何要帮自己？

　　这世上有此动机且又有这般武功的自己只认识两人，一是师娘沈云臻，可她却是在自己眼前与师父一起自爆身亡，不可能。第二便是远在南疆的安觅儿，可她亦是无可能的，因为此番西南有蛮兵犯境，她根本脱不开身，那又会是谁呢？

　　钟谷雪的名字在脑中一闪而过，可姜无厌却未作丝毫考虑，她便更不可能了！

　　但这尚算不上最让他疑惑之事。凉州郡乃北地重地，人口近百万，更是有数十万大军驻守，可此番在郡内死了城主，那凉州主城却无丝毫动静，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两日后，姜无厌到了距兴庆城三十里外的闵城，再往东北二十里便要进入凉州城了，那曾是他的家。而且明日一过便到了钟谷雪守孝七日拆除姜王庙的时间了，他必须在此之前赶过去祭拜一番。

　　这两日他便一直游走于周边一些小镇，同样是昼伏夜出，将那些官员与将领尽数诛杀。因传凶手是位女子，这也给姜无厌的出行带来了极大方便。

　　他在闵城中寻了间客栈住下，叫了些酒菜送入房内，他今夜不打算动手了，距凉州城太近还是低调些好。

　　喝了会儿酒，夜已深了，姜无厌忽然放下酒杯轻笑道：“我不管你是何人，既然你这几日一直跟着我却也未对我出手，那我便当你是朋友了，我今夜便要去杀那闵城城主邢问天，你要随行吗？”

　　无人应答，姜无厌摇摇头，兀自喝了口酒，忽听楼下大厅里传来一阵哄闹声：“喂喂喂！你们听说了吗？”

　　“怎么了怎么了？”

　　“之前孙新都尉领兵攻打无华教时最后跑了一群人！”那人兴奋道。

　　“当然听说了，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我刚得到消息，说是那群无华余孽到了中原，其中一位叫做秦若山的要挑战楚襄门掌门楚青文！”

　　“此话当真？”

　　“那还能有假？我有朋友在中原当差，此事在中原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便是他传来得消息！”那人得意道。

　　有人说：“据我所知，钟谷雪郡主与孙新都尉皆是楚襄门中人，而且郡主更是楚青文的外孙女，此番出此大事，他二人不知会不会赶回去凑个热闹？”

　　“这事谁说得准啊，此番秦若山是向楚青文发起挑战，又不是军队厮杀，此乃江湖中事，他二人回去起什么作用？”

　　“这你便不懂了吧？孙新都尉乃楚青文掌门的得意门生，武艺亦是了得，而且与那秦若山为同辈人，我猜他与郡主二人当中至少会回去一人，就算不动手，哪怕到场给长辈助助威也是好啊。”

　　酒肆茶坊间可谓是各路消息的集散地，每次到这些地方皆可得到一些稀奇消息。可此番所闻却让姜无厌皱起了眉头。

　　自那日无华教一战之后自己便去了南疆苗寨，关于秦若山他们的消息便再未听说过，怎的今日却听说他要挑战楚青文了？

　　听到楼下之人口中说出“无华余孽”时姜无厌便是一阵摇头，因为说话之人用得是字正腔圆的虞语。正如前不久赵泽恩所言那般，眼下绝大多数虞人骨子里的东西都被埋没了，谁也救不了他们。

　　又细听了会儿，得知秦若山约战楚青文九月十五于中原嵩山之巅决战。眼下距离九月十五尚有十日，他不能让秦若山以身犯险。

　　虽不知他的自信从何而来，枉说他十有八九是打不过楚青文的，便是他有了些奇遇如今武功大进，最后侥幸胜了楚青文，可在中原腹地若想全身而退也无异于痴人说梦，这小子也不似个没脑子的啊，怎的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莫不是受了什么打击？

　　“你要去平北姜天王庙了吗？”一个软糯糯的女子声音突然自窗外传来。

　　姜无厌一愣，旋即释然，他方才想心事分了神，倒忘了自己身边一直跟这个神秘女子了。此时听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姜无厌笑道：“你终于肯说话了，不知可否现身一见，我要好好感谢你一番。”

　　钟谷雪变了嗓音道：“谢我便不用了，我可与你个消息，这凉州城里的孙新都尉不日便将启程返京，只留那钟谷雪郡主与呼延雷世子在此，你不是与他们相识吗，自可前去相见，也免了你祭拜老姜王的麻烦。”

　　“你知晓我是何人？”姜无厌眉头一挑，意外地笑着问道。

　　那女子带着笑意道：“我若不认得你为何要帮你？眼下已至凉州城我便不多留了，你自加小心。”

　　姜无厌愣了片刻，忽而笑道：“见他二人便免了吧，从前确是认识，但眼下却是敌对双方，见了面只会尴尬。”

　　“若有机会，你会对他二人出手吗？”钟谷雪试着问道。

　　姜无厌笑笑未答，喝了杯酒才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便多回答你一句，若有一日战场相遇，我绝不会手软。”

　　窗外的钟谷雪听闻此言身子一颤，片刻后留下一句“好，我记下了。”便快速离去了。

　　姜无厌敏锐察觉到神秘女子的些许情绪波动，但也未作深思，他打算连夜去祭拜一番姜王庙，而后立刻动身前往中原，他要阻止秦若山那一众“无华余孽”的飞蛾扑火般的自杀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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