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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受了重伤

　　李发财摆好碗筷，老丈人已经洗漱好坐在那里开吃了，就见小雨急急慌慌地抓起一个包子，边吃边埋怨：“老爸，李发财老爸，你又忘了叫我！真是的，你太不负责了，以后注意点，别总让我批评你，好了，给你留点面子，走了，拜拜，老爸早上好。”

　　“这孩子就是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基本上和他爹一个德行。”王二花坐在饭桌前对王大龙笑道。

　　王大龙哈哈大笑：“我感觉就是因为小雨，我的病才没有恶化，如果没有这个开心果，我可能早就见你的妈妈去了。”

　　“爸，看你说的，你的病又不是什么大病，医生不是说了吗，先不用透析了，看来这种新药对你的病效果很好。”王二花嗔道。

　　“这药好是好，就是太贵了，还不全都报销，自己还要花百分之七呐。真是的，原先我小时候可是医药费只用一张三联单就解决了。哪里用到这么的钱？”王大龙六十多岁了，总是怀念以前看病不要钱的时光。

　　“还有啊，我以前念书，一年只要五块钱，学习好的还给奖学金，家里困难的那五块钱还给免了。现在，你看看小雨，说是九年义务教育，实际上呢？花钱如流水，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王大龙继续唠叨。

　　王二花看看林奇先赶忙把话岔开：“你说的那是哪辈子的事情了，现在咱们家工资足够开销了，你老人家有退休金，有医保，我和发财的工资合起来也不少啊。以后啊，少发牢骚，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有病治病，别在外面胡说八道。”

　　“你这孩子，我在外面说什么了？”王大龙有点发急。

　　“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就在这时，李发财的手机响了。他急忙接听，就听到值班的小刘急吼吼地道：“老李，那个林奇先一夜不睡觉，坐在床上一直到现在，先是狱友们开导他，他根本就不听，我去和他谈，他说有话要和你说。”

　　“什么话要和我说？你不会问问他？”李发财有点不解地问道。

　　“这小子倔强得像头驴，怎么问就是不说，非要当面问你。你快来吧，我总感觉要出事，你要小心，不要单独和他在一起。”小刘提醒道。

　　“好了，我知道，马上就过去。”李发财还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林奇先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犯倔了？都告诉他了，他媳妇生产顺利，母子平安，他怎么一点高兴的模样也没有，反而变得更让人担心了？

　　李发财连饭都没吃，就匆匆去了监狱。

　　林奇先就站在门口，低着脑袋，谁也不看。

　　“这个六七二，从进来到现在一直不说话，无论我怎么询问，只有一句话，等你过来和你说，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惹急了我，关他禁闭。”小刘恼火地对李发财说道。

　　李发财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瞪了小刘一眼：“好吧，你先歇会，一夜没睡好吧？我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完，在小刘的耳边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你以后记得，不要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和他们说话，他们很敏感的，这样会让以前咱们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明白？”

　　小刘一愣：“真他那啥的，我怎么又忘了？老李啊，我以后注意。那啥，你问吧，我一句话不说了。”

　　李发财看着这小子通红的双眼，心道，任谁一夜不睡，还被这么一个倔强的家伙折腾个没完，心里都有火气，狱警这工作虽然比在工地上搬砖的民工听上去要高大上很多，工资也有保证。只是，想要安心地在家陪陪老婆孩子还真是有点难。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狱警都是这样的，有些没心没肺的家伙，还有总是想调走的家伙，他们到了监狱，那就是来享福的。

　　“六七二，林奇先，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一宿不睡？折腾得同宿舍的狱友都不得安宁？”李发财开始发问了。

　　即便他用的是质问的口气，在旁人听来，仍然是那么亲切。再加上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再严厉的话说出来，都会被打一个折扣。

　　林奇先终于抬头了，但是，李发财看到的是一双仇恨的眼睛！那有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的青色的脸，迅速在他的眼前放大，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左胸一阵彻骨的刺痛！

　　“啊！”李发财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惨叫，已经开始迷糊着要睡着的小刘突然惊醒，看到眼前的一幕，犹如老虎下山，从办公桌上一跃，同时飞出一脚！

　　只见林奇先被这一脚踢得咕噜噜朝着门口滚了过去，然后，眼珠子反白，很显然，小刘是真的急眼了，出手就没有留下余地。

　　然后，小刘按响了警铃！

　　不到三分钟，一队武警战士就出现在办公室外面，并在小刘的指挥下，迅速控制了林奇先。

　　李发财在昏过去的瞬间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天杀的李发财，你祸害了我的媳妇，还让她生了你的孩子，你不得好死！”

　　这是林奇先的声音。

　　李发财彻底昏过去以前一颗大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他委屈至极，此时他心里想的是，没想到啊，做好事还成了仇人。完蛋了，心脏肯定被刺穿了，死定了……

　　当李发财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已经躺在一间洁白的病房里了。只是，透过玻璃门，他看到了两个武警战士。还有焦急不安，来回走动的小刘。

　　小刘在，李发财感到很正常，两人可以说是生死战友。那两个门神一样的武警战士杵在那里，算是怎么一回事？那林奇先已经被控制了，自己根本不需要保护。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自己被监视了，哪怕身上插满了管子，还输着氧，根本不能动弹，还是被特别关照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小时候重伤一个人贩子的那件事也被组织上发觉了？

　　李发财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再来一次，他还是要给那个家伙开瓢一次！但是，他的心理阴影为什么总是挥之不去？

　　算了，虽然一阵阵的委屈感觉潮水般地涌过李发财的心田，在他心里犹如刺入一根仙人掌的倒刺，不过，他这个人是典型属耗子的，三秒钟过后，阿Q精神立刻展现出强大的威力：“组织上一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我李发财是好人，所以组织上肯定不会冤枉我。”

　　然后，李发财就心安理得地躺在病床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老子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不过，除了躺着，似乎也不能做其他事情。

　　谁知道，李发财这一口长气吐出去，立刻警铃大作！医生护士跑来一大群。两个武警战士急忙退到一边，看着李发财眼珠子反白，这是要晕过去的症状。

　　不能进入监控室的小刘，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大声对着两个武警小战士咆哮道：“你俩就是傻逼！看什么看？就他这样，能逃跑吗？再说了，林奇先就是个妄想症患者，一个妄想型被迫害狂，他的一句话，除了杨监狱长，怎么谁都不许来看望他？老子来了！要处分，连老子一起！

　　老子就是不信，一个模范丈夫，一个乖巧的女儿，还有老李这个一心为了改造好犯人付出极大努力的模范警察，会做出那种事情！

　　老子已经给那个记者欧阳清荷打电话了，她应该主持公道，拿出证据！别忘了，还有DNA这个神器！我知道是那个哪八蛋在推波助澜，其实，老李在乎那个副科级位置吗？”

　　从来以文质彬彬闻名整个监狱的小刘，这一次真的发飙了。嘴里不断倾泻着让两个武警小战士目瞪口呆的骂人话。

　　只是，他俩就是来执勤的，其中一个还是监控小刘来的，其他的事情和他们无关，只要被监护人不离开病室，这个小刘不逃跑，他们就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这个老李是不是有过错，是不是罪犯，根本就和他们无关。

　　“你老实点，让你来看看是监狱长的特许，仅此一次，然后你跟我回去。”两个武警战士中的一个严肃地对小刘道。原来，这俩武警，一个是看护李发财的，另一个真的是来看押小刘的！

　　说起来，这件事，小刘的责任最大。

　　出事的时候，是小刘在值班，林奇先的监房责任警官也是小刘，林奇先刺伤李发财胸部的那支不锈钢外壳的钢笔就是放在小刘办公桌上的，无论小刘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这支丢失了半个月的钢笔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桌子上。而这一点，已经构成了小刘的严重错误，他面临的将是严厉的多方面质询，说不定他的狱警生涯就此结束，甚至会脱下警服，患上囚服。最起码他的处分是跑不了了。

　　小刘趴在监控室门口，满眼大颗的泪珠滚下来，他知道，说到底，八个多月前，是李发财为自己挡了刺杀。本来应该是自己去找林奇先的妻子做工作的，老李为了让自己去和女友见面才代替他去的，老李认为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女朋友，应该好好抓住机会，才代替他的。不然，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他小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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