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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压制恶疾

　　北堂啸风停下看了一会，颇有欣慰之色。北堂格几人也已看到了北堂啸风，连忙过来行礼。北堂格口呼“爹爹”，其余几人叫道：“掌门师伯祖安好，师叔安好。”北堂啸风脸色变得严厉声来，道：“你们几个早些吃饭去吧，不要练得太晚了。练功之道切忌急功冒进，主要在于持之以恒，知道吗？”几人齐声道：“知道了，谢谢师伯祖（爹爹）指叫。”说完，目送北堂啸风与北堂翔远去。北堂格眼见父亲对自己冷着颜色，对北堂翔却是慈和亲切，心中不竟生出几分嫉妒之情来。却不知他嫉妒北堂翔，北堂翔却更羡慕他呢。

　　北堂啸风两人回到昊天殿左侧殿之中，这是掌门生活之所。左侧殿分为三间，一间用于休息，一间用于吃饭，另外一间用于处理派中闲琐事情。

　　仆人见掌门回来，早已叫人传来晚饭。两人吃饭期间，北堂啸风频频给北堂翔夹菜，就似一个慈祥的长辈，全无一派掌门的模样。

　　饭吃一半，仆人进入房间，说是田雄求见。

　　北堂翔正想着四师叔这么晚过来是为了什么？却听北堂啸风道：“翔儿，你先吃饭，吃完饭静坐修炼一会，我处理完事情立刻就来。”说完，放下碗筷，推门出屋。

　　北堂翔继续吃饭，没一会便听到师伯师叔二人说话。这座侧殿原本隔音效果很好，只是两屋不过相隔一线，这才叫北堂翔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他想师叔伯二人谈的必定是派中大事，自己实在不该偷听，可是耳朵听到声音全然不受他控制。好在他并不刻意去听，加之隔音较好，除了“鱼跃之试”四个字外，其它也未听出什么。他心想“鱼跃之试”又要到了吗？估摸着一算，果然还有一月有余。

　　北堂翔吃完了饭，想起回来时师伯说的话，暗想为了我的病，师伯每次都累的很，我该好好修炼，减轻他的负担，当下也不多休息，盘膝坐在椅上，依着师伯教授的功法修炼起来。起初尚觉轻松，过得半柱香时间，便觉灵力运转颇显凝滞，他暗呼一声：“那病又发了。”当下只觉前胸气闷，竟似喘不过气来。他强忍难受的感觉，运起灵力与之抵抗。可他越是运力，前胸越是气闷，只觉得五内翻腾，难已自己。他心想：“这病果然跟师伯说的一样，越发严重了，我每日里修炼，竟然也叫它发作的一次比一次厉害。”这般想着，突然体内一股大力反冲，他闷哼一声便即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北堂翔悠悠醒转，眼睛尚未睁开，便觉一只手掌抵在自己前胸，随后听到一人道：“将体内流动的灵力运至前胸膻中穴上。”他听出发声者正是师伯北堂啸风，当下不敢耽搁，心念一动，体内原本混乱的灵力立时归整起来向着前胸而去，随即便又一丝一丝自膻中穴流出。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那股灵力尽数流出，北堂翔气闷的感觉也立时消失。他知体内混乱的灵力便是自己顽疾的祸乱之源，如今灵力一去，可说这次治疗也已接近尾声。他睁开眼来，看着北堂啸风满头大汗，心中感动之极，道：“师伯，辛苦您了。”

　　北堂啸风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我与你父亲亲如手足，如今他去世了，留下你孤苦伶仃一个，我不对你好些，谁还来待你好呢？”呼了口气道：“偏生你这孩子生的乖巧过人，十分讨人欢喜，我早已将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了。”北堂翔听了这话，心中更为感动，竟自说不出话来。

　　北堂啸风瞧他模样，微微一笑，道：“翔儿，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我也要调休一下了。”

　　北堂翔应了一声，道：“师伯，您好好休息，弟子这便告退了。”说完，退出门外，轻轻带上了门。

　　这时，天色已晚，一轮明月悬于高天，直将大地照得宛如白昼。

　　清风微抚，吹开北堂翔额头上的长发，露出一双忧郁的眼睛。他微微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却见一人立在不远处，冷冷地瞧着自己。北堂翔上前两步，道：“师兄好。”北堂格哼了一声，却不理他，径直走到昊天殿右侧殿的一间小屋里，随手“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北堂翔苦笑一声，浑不在意。北堂格对自己一直便是如此，似乎从两人记事以来就是如此。他在月光下面站了一会，也回到了依着北堂格边上的另一间屋子。

　　屋子里陈设整齐，较之霍飞腾的那间屋子要豪华许多。他之所以能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多半是因为他的病，为了防止他的病突发时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掌门师伯的救治。

　　北堂格能住进这样的屋子里却不是因为他是掌门的儿子。两年之前他也是与其他同门住在一起，只是瞧着北堂翔住得离父亲如此之近，心中多少滋生嫉妒之心，因此两年前的清水之试中，他提出了只要自己能获得第一名便住进昊天殿右侧殿的要求。

　　清水之试是用来检验低辈弟子的修炼成果，年满十五便不能参加。那时北堂格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小子，若要取胜，必须要将比他大的弟子统统击败，其中还有一个被称为天才的欧阳朔，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起初众人也不过笑笑，只当是小孩好胜之心下说的大话，然而当北堂格将已年近十五岁的欧阳朔打的站不起身来的时候，众人脸上再没有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惊讶，诧异，也不再当他的话为充满孩子气的大话。

　　当北堂格住进昊天殿后，却发现父亲对自己依旧冷淡严肃，对北堂翔也依旧亲热慈爱。身虽离得近了，心却似乎还是很远，使得他对北堂翔更加嫉妒。

　　北堂翔坐到床边，歇了一会，适才的治疗也使得他疲惫不堪。但他想到师伯救治自己时满头大汗的模样，心中大为所动，心想我不能再叫师伯他老人家为我受累了。当下盘膝坐在床上，依着师伯所授修炼起来，原本平时只运转一个周天，今日却运转了两个周天方才停下。随即打水洗漱，平躺床上，或是累得很了，转眼便睡了过去。第二日清晨，北堂翔早早醒来，又将灵力运行了两个周天，这才起身洗漱，吃了早饭。随后独自一人向着昊天峰峰顶而去。

　　昊天峰顶有一处景观名为云海，平时鲜少有人会去，北堂翔却是这里的常客。在这里，他可以感受到一份安静恬淡。他并不是不喜欢清水道宗里人员繁多时的嘈杂，只是他不想与宗里那些人待在一起，因为与那些人待在一起他便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的无能。这些年来，无法运用五行道术的事实早已使一股子自卑之情扎根在了他内心深处，而且越扎越深。北堂翔坐在一块石头之上，山顶上的景致他已看了千遍万遍，这时早已没了半点兴致，只是静静地发着呆，哪还理会眼前的云卷云舒。直到天色将晚，他才回过神来，又独自一人下了山顶，随后吃了晚饭，盘膝将功法运行了两个周天，这便睡了过去。

　　这便是他一天的生活，甚至可以说近几年来，他都是这般生活过来的。其后的一个月，他自然也是如出一辙，全无半点波澜。

　　除了第三日。

　　第三日是清水五侠中的二侠霍雷安葬之日，派中长辈早已做出决定，让霍雷与其家人合葬在狮心城外的一处陵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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