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翔听到几人附和出声,赶忙又加快步子,转过山石,只见有五名少年正动手打着另一少年,嘴上兀自说着“瞧你还敢嘴硬”“还不乖乖交出来”这些话。挨打的少年正是霍飞腾,只听他道:“我没偷东西,我没偷东西,你们打死了我吧。”北堂翔怒气心生,喊道:“快住手,不准打了。”但那几人呼呵声音直将他声音盖住,他又再喊了几声才叫那五名少年听见。
五名少年停了手,瞧见来人是北堂翔,心中不禁有些发虚。北堂翔与这五人虽是一般大小,但他毕竟辈分较高,加之掌门北堂啸风对其颇为关爱,这五名少年见他心中发虚也是情理中了。
北堂翔见霍飞腾脸上虽无伤痕,但见他面色痛苦,显然适才几人出手颇重。复又想到昨日所遇几名少年说的话,心中怒气不消,道:“你们为何要打人?”
五名少年呐呐地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一大眼少年才道:“师叔,这小畜……”话未说全,顿觉失礼,改口道:“他……他偷了我的家传之宝。”
霍飞腾急道:“我没偷,他的家传之宝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会去偷?”
大眼少年道:“你会不知?哼!我的家传之宝便是四四方方,晶莹剔透的一块水晶,方师兄也知此事,这十几日来突然不翼而飞,我四下找寻,终叫我寻到了你。昨晚你偷偷一人躲在林中,把玩许久,你当没人瞧见,却不知早叫方师兄瞧去了。”
一团脸少年道:“武师弟说的不错,昨晚我确有在林中看他把玩那水晶。哼哼,没想到霍师伯一代人杰,生出的儿子竟是偷鸡摸狗的小贼。嘿嘿,可笑,可笑。”
其余三个少年早晨起来才听说姓武的同门家传之宝叫霍飞腾偷了,当下义愤填膺地跟了过来,直到这时才知偷的是个什么。忽而想到这些日子果然偶尔瞧见霍飞腾鬼鬼祟祟地拿出某个东西来把玩,似乎便是一块水晶。想到这里,心中来气,吵吵嚷嚷着叫霍飞腾交出失物来。
霍飞腾暗道:“他所说的不是我家传的天棱么?怎地说是我偷的他的?这不是天大的冤枉么?”当下急道:“你胡说,天棱明明便是我家的家传之物。”
大眼道:“好啊,不打自招了么?你身上果然便有这东西,快快拿出来,给方师兄瞧瞧。我的家传之宝方师兄是瞧过的,若他说这便是我的,看你还如何狡辩。”其余几人也是出言附和。
霍飞腾心中大急,转过头来,瞧见北堂翔面有疑色,气急道:“你……你也不信我么?”
北堂翔见武方二人言之凿凿,心中便生质疑,这时听了霍飞腾的话,不知如何,竟生出信任之情,不禁道:“我当然信你。”
霍飞腾听了这话,心下感激,却听一人声道:“我也信你。”他转过头来,只见一少年十三四岁,正向众人走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掌门北堂啸风的儿子北堂格。霍飞腾知道北堂格这人极为崇武,他不能修炼五行道术,是以平日这人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不想今日竟帮他说话,当真叫他诧异不已。
北堂格来到众人面前,怪声道:“武念,你进入清水道宗有两年了,可从没给我瞧过你的传家宝呢。”
武念道:“弟子家传之宝,不敢轻易示人,还请师叔见谅。”
北堂格道:“你这话倒也在理。”嘿笑一声,道:“记得霍飞腾刚进派时便给我瞧过他的家传宝物,要不现在叫他拿出来,也好叫我记认一番。”
霍飞腾心道:“我何时给他瞧过?”当下大为纳闷。
武念平日并不敢得罪这位师叔,这时形势所迫,只得硬着头皮道:“看没看过,只是师叔一人之言,可作不得数呢。”
北堂格指着团脸少年,冷声道:“我是一人之言,他便不是吗?”
武念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北堂格道:“你当我所说的话是诓你吗?哼哼!他的家传宝物何止我见过,派中长辈及与我同辈的师兄师姐大多见过,你若不信,我这便将徐燕英师姐请来与你理论一番如何?”
霍飞腾心中越发疑惑,道:“我从未将天棱拿出来过,师叔怎地如此说?”
武念心儿直跳,他先前见霍飞腾把玩天棱,心中早生觊觎之念。他本当这只是普通的一个物饰,是以才和团脸少年定下计策想要夺来,哪知这竟是霍飞腾的传家之宝,而且还给派中长辈见过。眼见自己计策败露,如何不叫他慌张?他瞧了一眼北堂翔,心道:“难怪师叔适才说‘我当然信你’,原来他早先便已见过那物饰。”念及至此,忽而想到师姑徐燕英掌管派中刑罚,向来颇为严苛,只怕自己这次难逃重责。当下双腿一软,跪下身来,道:“师叔,弟子一时鬼迷了心窍,还望师叔饶恕。”
北堂格冷声道:“你若沉得住气,我倒拿你没有法子,如今你既然自己说出,我便告诉于你,霍飞腾的家传之物从未给我瞧过,派中师长只怕也没瞧过,我不过是诓你的罢了。”顿了一顿,道:“不过你与方胜二人在小树林中关于如何夺得别人财物的那番对话却是叫我一字不差,全都听到了。我向来厌恶旁人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说着瞧了一眼北堂翔,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道:“今日之事我会如实与燕英师姐说的,至于如何处置,我也不知了。”转过脸来,对另外三个少年道:“你们三个偏听偏信,也少不得要受些惩罚呢?”三人恨恨地瞧了武方二人一眼,悻悻地应了声是。
北堂格话音方毕便要下山而去,却听霍飞腾道:“多谢师叔。”他冷声道:“谢什么,我不过是看不惯这二人行径,与你这废物可没关系。”
北堂格向来崇武,遇到比自己厉害的便份外尊敬,若是遇到比自己弱的则很是瞧不上眼。他对霍飞腾说这番话却也是情理之中,可听在霍飞腾耳中则大不受用。
霍飞腾不能修炼五行道术,却又生来自尊心极强,是以最受不得别人轻视,北堂格一声废物,实是万剑穿心,叫他痛苦难当。原先他还佩服这位师叔的机智,这时却是忍不住厉声道:“你……你说谁是废物?”
北堂格讶异无比,低辈弟子中可从未有人敢如些喝斥自己,转过身来,道:“你连五行道术也修炼不得,不是废物还是什么?”
霍飞腾气得浑身发颤,道:“你瞧不起人么,你又算什么东西。”话音方毕,便觉腹上作痛,随即跌出好远,抬起头来,只见一人站在不远处,道:“你敢放肆,不想活了。”这人正是除武方二人外的三人之一。北堂翔眼见那人动手,急道:“住手。”却见那人踏上几步又再动手。他连忙侧身挡住。
那人一掌拍出,却见北堂翔挡住身前。他急忙收力,但仓促收力,有所不及,一掌实实地打在北掌翔胸前膻中穴上。
北堂翔受了一掌,直跌出去几步方停。出掌那人脸色微变,道:“对不起,师叔,弟子无意伤你。”
修者界向来最重辈分,这人一掌伤了北堂翔已是极大的罪过。
霍飞腾出言辱及师叔也是犯了不小的罪过。
北堂格年纪虽小,但辈份很高,自小便常听人师叔来,师叔去的叫着,这些人中多有比他年纪大的。长此以往,他也有些飘飘然起来,素日做事便爱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来。这时他冷脸道:“霍飞腾,你敢辱及长辈,今日可不能轻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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