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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少女（二）

　　哪知到了谢客亭处，却见已聚了不下数百之人，这些人中有父母长辈，也有亲戚朋友，接受鱼跃之试的只怕还不足百人。大家心知到了这里的人，说不得便能成为修者仙人，是以各个有说有笑，谁也不敢得罪了谁。

　　苏明家乡乃是平原，一生从未见过什么名川大山，这时瞧得凌云山巍峨高耸，直入云天，心下大为振动，好一会才道:“丫头，这山好生气派，当真只有它才配得上仙人们居住呢。”

　　苏娣心中虽也叫眼前景象所振动，但平日排斥清水道宗之心早起，当下只道:“气派什么？不过如此。”可她见父亲眼中满是向往之色，便道:“爹爹，你想上山去瞧瞧风景么？”

　　苏明道:“丫头，爹可没你这福气，听说鱼跃之试就在此处举行，选上的可以上山，选不上的可不给上呢。明日你若被选上随人上了山去，爹爹也要回家去了，可没福气看什么风景呢。”

　　苏娣气不过，道:“这清水道宗倒也霸道，这凌云山又不是他家的，凭什么不给别人上山瞧瞧。”说着走去亭中，再三将要上山之事与亭中守卫的清水弟子说了，亭中弟子自是如何也不肯准允。只气得苏娣险些要动起手来。好在苏明拉住，又是陪礼，又是作揖，这才免了动手，退了出来。

　　两人退到远处，苏娣兀自生气。说父亲胆子也太小，若是将这几人打败，自己二人岂不已上山去了。

　　过得半晌，苏娣笑道:“他们不让上，我偏要上去。”苏明只当女儿要撒蛮动手，急道:“丫头，不可胡来。”

　　苏娣道:“我可不是要去动手。”说着，拉上父亲转到一处无人的山脚之下。

　　苏明暗想这凌云山只有一条道可上山去，这丫头拉我来此又有何用？眼见山壁陡峭，暗道:“莫不是要爬上山去？我可没这本事呢。”

　　苏娣挽着父亲，道:“爹爹，小心啦。”

　　苏明未及反应，便觉耳旁生风，竟是离地而起，眼见越来越高，他大是骇然，闭上了眼，口中只道:“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也不知叫了多少声，忽觉脚下落实，睁眼一看，却已到了山上。他忙道:“丫头，你……你怎会飞的？”

　　苏娣笑道:“女儿早就学会飞了，只是爹爹不知道罢了，这是凌云山上最高最大的一座峰，想来景色也比别的山峰更好一些。”说着抬眼瞧去，只见周遭山石嶙峋，俯视下去，又见云雾缭绕，美丽极了。苏明一生如何见过如此壮阔美景，只瞧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太美了，太美了。”

　　当下两人寻径缓行，欣赏昊天峰上美景，不过昊天峰上景色何止十处，两人瞧到了天色将晚，一直过去了数个时辰也不过才瞧了四五处景致。

　　到了月色浓烈，两人索性便寻了一处山洞，将就过了一夜，第二日大早便即起身，又依昨日路径一路瞧去。到了一处景色，两人均觉眼前一亮，只见云卷云舒，云雾如浪，直将之前所见景物均是比了下去。这处景色不是云海还会是哪？

　　两人叹为观止，看得入了神，直到听到脚步声传雾来才醒觉过来。

　　苏明惊道:“哎呀，一定是清水道宗的人，若是叫他瞧见可就糟了，丫头，我们还是赶紧躲藏起来，免得叫他瞧见。”

　　苏娣笑道:“瞧便瞧到，怕什么。”

　　苏明暗想自己二人上山乃是违了规矩，因此受些惩罚也就罢了，若是害得丫头进不了清水道宗可就了不得了。当下拉着不情不愿的苏娣躲到一处石后。

　　过得数息，一少年自一石后绕了过来，随即端坐一块石几之上，不时回头顾盼，似在等着什么人，对周遭美景却是不闻不问。过得一会，又有五个少年出现。苏娣瞧着五个少年方才出现，其中一少年便即指着先前少年喝问什么。她离得虽远，耳力却是惊人，听出这少年似是丢了什么东西。其后又见五个少年一起动手殴打先前那少年，她心中本已瞧不过清水道宗，这时更为轻视，暗道:“五个打一个，清水道宗的人就这么有出息么？”

　　这六人正是霍飞腾及武念五个少年。其后北堂翔上得山来，北堂格使计诓出武念贪计，霍飞腾又如何与北堂格起了冲突之事一一瞧在苏娣眼中。她原先看到北堂格颇有智计，心中倒也佩服，再瞧他欺负弱小，心中便又暗暗生气，道:“清水道宗果然不怎么样，竟教导出这等样的人来。”

　　北堂格自小便以师门为傲，听得苏娣竟对师门颇有微词，自是大犯他的禁忌。当下怒道:“小丫头，胡吹大气，你既如此不知进退，我便试试你的斤两。”

　　苏娣听了这话自是大为高兴，道:“好好好，我便瞧瞧清水道宗的人有多厉害。”

　　北堂格指了边上一高个少年道:“杨辉，你去教训教训她。”

　　叫做杨辉的高个少年面现踌躇，暗道:“我堂堂男儿怎可对负一个女孩子？”但听北堂格喝问了一句:“怎么？”他便不敢推脱，道:“是，师叔。”转脸过来，道:“请出手吧。”却听少女道:“我不与你打。”他大为诧异，道:“你说什么？”

　　苏娣道:“你又不是最厉害的，我才不与你打。”对北堂格道:“我要与你打。”

　　北堂格冷笑一声，却听一人急道:“莫打，莫打，切莫伤了和气。”说话这人正是苏明，他对苏娣道:“丫头，可别胡闹。”

　　苏娣一跺脚，道:“我可没胡闹。”说着，挥出一拳，直向北堂格击去。

　　北堂格不防少女倏然出手，侧身让开，仓促间险些叫少女一拳打中。少女一拳未中，又使一拳，只见拳上透着淡蓝之气，已然运出了水之灵力。

　　众人眼见少女运出灵力，心中各都微讶，有人暗道:“原来这少女已然经受过启灵了。”

　　北堂格闪开身子，伸手轻抓少女右臂，一拉一带，使上了清水道宗的一招四两拨千斤的招数，直将少女劲力带偏。

　　苏娣劲力一偏，险些栽倒，好在她见机极快，一脚踏出，稳住身子，转过来又打一拳，哪知仍叫北堂格一招带偏劲力。如此攻了几拳，都是如此。她娇喝一声，运足灵力，又打一拳。

　　众人见少女打来打去，只知挥拳击打，全无半分招数可言，均觉好笑。

　　北堂格脸上却是渐渐露出惊讶之色。他用的乃是四两拨千斤的招数，原本不应该受到多大的力，哪知几拳下来，手掌竟微微发痛，似是叫少女灵力击中一般。往日他与同门练招，从未出过这等事情，当下大为疑惑，暗道:“莫非这少女灵力高过我许多不成？”但他见少女不过十二三岁，却又决计不信当真如此。只得侧身避开少女拳头，借空还了一掌。少女身前空门大开，北堂格一掌轻易得手，但觉掌上一振，不但未曾伤了对手，自己也给振退开来。

　　苏娣以往与乡下武师动手，旁人只需一掌一拳上了她身，无一不是弹了回来，伤了自己。究其原因，她自己也是不知，不想今日与一清水道宗弟子比试，眼见对手掌上淡蓝之光隐动，显是运了灵力，到了她身却乃旧反弹回去，欢喜之即，又挥出一拳。

　　北堂格避让开一拳，趁隙又出一掌，哪知又是反弹回来。如此须臾五六招过去，皆是一般弹回。北堂格只觉手掌生疼，心中这才信了，暗道:“这少女的灵力果然比我强好多呢。”他在派中，与他一般年纪的，不论灵力还是招数，无一比得过他，就是比他大上许多，也未必便能及他，不想今日出现一个少女灵力竟比他高出许多，当下大为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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