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飞腾嗯了一声,一阵沉默。
却说苏娣不敢再出手。徐燕英道:“你不出招,便来接我三招试试。”
苏娣使出几招,全无功效,反而吃了大亏,本是输的一塌糊涂。但听了徐燕英之语,心道:“若能接三招,也算挣回一些面子。”便道:“好,你出招吧。”暗道:“你我赌斗便是接你三招,若能接下,倒算是我赢了。这人虽然厉害,我也未必便接不得三招。”
苏娣本是乡下孩子,平素见识不多,只道家乡左近无人斗得过自己,这才养成自大之性。今日在徐燕英手下连遭挫败,这才收敛性子,心中所想也不似之前一般自大傲气。
徐燕英道了声小心了,双掌一措,欺近身去,兀自未运出清水灵力。
苏娣奋力格挡,想要挡对对方掌势,乘隙还上一掌,拿知一格之下,但觉对手掌上绵而无力,忽地绕臂一转,直击向面门。她侧过头来,运拳直送,突然脚下一顿,身随势走,竟又摔了一跤。
徐燕英退身站定,道:“如何?”
苏娣一招尚未接住,心中大是沮丧,道:“再来。”
徐燕英与苏娣对上几招,已觉出她灵力颇深,比之同龄之人高上许多,心中不禁生出喜爱之情。暗道:“难怪她能胜格儿,原是有这深厚灵力。”嘴角上扬,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道:“好,再接一招。”说着单臂一甩,又攻上一掌。
苏娣瞧这一掌攻来,心道:“我且学你一学。”待得掌到,侧身一让,学着徐燕英适才动作,一爪抓住对方肩胛,想要将她拉个跟头,但位置力道均有错漏,未将对手拉倒。
徐燕英轻咦一声,随即一圈一转,又将苏娣摔了出去。
尉迟北见二人斗了几招,这时才开口说道:“知道现学现用,也很了不起了。”说罢,呵呵笑了两声。
苏娣听了这话,还当是讽刺之语,不禁哼了一声,面露殷红。却不知尉迟北说的全是由心而发,当真赞叹言语。
徐燕英微微点头,道:“还来么?”
苏娣道:“不来啦,不来啦,我输了。”
徐燕英确是指点苏娣,好叫她知道自己所缺在哪。其实斗到现在,苏娣已隐隐知道自身问题。场中几人除了苏明,也都瞧出端倪。徐燕英不想出言点破,只盼望苏娣自行领悟。尉迟北却不大忍得住,笑道:“小丫头,你可知你为何会输?”
苏娣心中已有所觉,却并不十分明了,只道:“为什么?”
尉迟北道:“你可知弓箭射发之理?”
苏娣常与村中猎户一齐打猎为乐,如何不知?当下便道:“箭借弓形变之势射发出去,我怎会不知。”
尉迟北道:“你知便好。其实五行灵力与招数之间也似弓箭原理,五行灵力为箭,招数为弓,若无招数,灵力也发不出多大威力。”
苏娣沉吟半晌,道:“我明白啦。”
尉迟北笑道:“孺子可教也。”
苏娣生性烂漫,转头对徐燕英道:“招数什么的,我可不会,你教我好么?”
徐燕英道:“你若通过鱼跃之试,我自会教你。”她说这话,声音平平淡淡,殊无喜乐。苏明听不出是何意思,暗道:“莫不是臭丫头着恼了她,她不愿教导?”这便跪了下来,道:“请求仙长教导。”徐燕英道:“你快起身。”苏明这才站起身来。
苏娣道:“好,明日我一定通过鱼跃之试,到时可要好好与你学习。”
徐燕英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娣对她甚为敬佩,当下报了名字,又听她问道:“是谁教你修炼的清水灵力?”当下无所保留,将八岁患病,游方郎中之事说了。
徐燕英道了声“难怪”。口中不说,心中却暗道:“几年之功能有如此灵力,实在是天资过人了。”冷声道:“你父女二人这便下山去吧。”又转头对北堂格道:“明日鱼跃之试一过,我便送你去思过崖去,一切日常用具,你自行准备好。”说罢,也不听北堂格应声,便与尉迟北前后错开身子,一齐向山下而去。
尉迟北笑道:“可惜是个女娃,不然老朽临了收个如些了得的关门弟子可也神气,倒不会便宜了贤侄女你了。”
徐燕英道:“师叔见笑了。”声亲虽是平平,却掩不住一丝喜乐之情。
两人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再听不到半点声音。
苏明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这时听了尉迟北夸赞,才知苏娣原是如此有天份,当下挺起胸膛,笑道:“丫头,爹爹早就说了,清水道宗的人可都很了不得呢,以后你可要好好学习,莫负了爹爹一片苦心啊。”在他心中,已认定女儿便是清水道宗的弟子了。
苏娣原本自大傲气,这时却不知为何禁有些不大好意思,道:“爹爹,人家还没说便要我呢,你这样说,没的叫人笑话。”说着,瞧了一眼北堂翔与霍飞腾二人,只见二人齐肩而行,向山下走去。
苏明道:“你也学会谦虚啦?可不大像你呢。” 苏娣不去理会,冲着下山二人喊道:“你们这便下山了么?等等我呀。我们也快下山去吧。”后一句话是冲着苏明说的。
苏明笑道:“对对对,快下山去,若再待着,叫清水道宗的人见怪,可了不得了。”
北堂翔与霍飞腾经历这事,早无留下的兴致,这才下山而去。耳听苏娣叫喊,停下身子,道:“你要与我们一起下山么?”
苏娣鼻头一皱,没好气道:“我便不能与你们一起么?”
翔腾二人均悻悻道:“当然能,怎会不能。”其实二人均觉这少女性子直率可爱,与她同行,倒也欣然。
其实苏娣面上虽不表现,但对翔腾二人适才出言维护,心中颇为感激。当下三人一路行去,有说有笑,颇是开心,苏明跟在身边,却一句嘴也插不上。
北堂格向来崇武,原本颇瞧不上苏娣,这时知这少女甚为了得,便想上去与她说说话,亲近亲近。但见她与那两个废物在一块,便紧跟后面,也不上前说话。待见三人说笑的开心模样,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发酸。再行得一程,索性不去听那说笑之声,但声音入耳,全不由己,说笑之声仍旧源源不断。忽地他怒哼一声,运起飞行术,直飞向山下,将其余四人落在身后。
苏娣瞧了一眼,怪声道:“就你会飞么?我也会呢。”对着北堂翔和霍飞腾道:“可惜你们不会飞呢。”
北堂翔与霍飞腾心中虽有所动,但知这少女心直口快,却也不着恼。北堂翔道:“是啊,若能翱翔云天,可有多开心啊。”
霍飞腾嘴上不说,心中却想到适才北堂翔所说招式内力云云,心下火热,暗道:“来日我刻苦研习,花费旁人几倍工夫,未必便不如人。”
苏明除外,其余三人均是孩童,翔腾二人与苏娣很快便熟络起来。四人一路下山,直到了昊天殿,这才分手。
第二日,清晨,霍飞腾早早醒来,将灵力运行两周天,这才下床洗漱。
今日是清水道宗鱼跃之试的日子。派中招收弟子,一年一次,他已见得多了,若依之前,便不会去瞧,但这次有苏娣那少女,自是一定要瞧一瞧的。
待得吃过早饭,方要下去谢客亭处,可巧霍飞腾也己到了昊天殿。当下两人一起,向谢客亭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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