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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悟空前身 除恶务尽

　　如血的残阳照射着泰山脚下，干裂的大地涂上了一层金色。在两片树林间的一块开阔地上，大貅姿态散漫地挺立着，那硕大无朋的身体几乎赤裸着，只在私处挂了一块鳄鱼皮。他皮肤黑紫，在夕阳地照射下泛着暗红的光，魁梧的躯体上没有一点儿赘肉，即便在小腹上也坟起着健硕的肌块儿。那张长长的驴脸上布满了紫红的疙瘩，头顶还长满了形状怪异的凸起，让人见了既可怖又觉着可恶。此刻，他两只豹眼中激射出两道冷酷、轻蔑的凶光，正审视着眼前的磐。

　　磐也认真打量了对方一番，心里一惊。他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比自己更强壮的男子。不过，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畏惧，脸上的表情更加冷峻了。

　　“原来你就是磐。听说，你已杀过九十八个人了？！”大貅瓮声瓮气地说。

　　“应该说，我杀过九十八个恶人，他们都死有余辜。”磐声如洪钟地说。

　　“你想把我变成第九十九个？”大貅耻笑道，嘴角的肌肉向后扯动着，使他变得更加难看，像地狱里的鬼。

　　“对，这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唯一目的。”磐威严地回答。

　　“哈哈哈——，”大貅狼嚎一样地笑了几声，然后，恶狠狠地注视着磐的眼说，“我丝毫不怕你来杀我。但我要跟你说清楚两点。”

　　“你说。”磐淡定地说。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我不仅不是你说的恶人，还是泰山脚下的英雄。”大貅理直气壮地说，“是我捕杀光了泰山上下所有的狼虫虎豹，这里的百姓才能过上太平的耕织生活。至于我豢养的老虎和鳄鱼，那只是我的爱好，并不伤及百姓。”

　　“是，你是捕杀过一些伤害百姓的猛兽。可你因此居功，让家家户户年年给你缴纳他们一半的收入，不给，你就纵虎或鳄鱼行凶，你比那些野兽凶残百倍千倍。”磐眼里冒火地说，“更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你居然随意奸淫他人的妻女，其中竟还有不满十岁的孩子。你说，你该不该死？我看杀你一万次，都不冤。”

　　“你说的倒也是事实。”大貅冷漠地说，“是我干的，我绝不抵赖。没这个必要，还好像我怕了你似的。我明人不做暗事，实话实说，我绝不会白白付出。我保一方太平，别人就得贡着我，我就得恣意行乐。”

　　“你既然这样说，那你就得死，你就是我要杀的第九十九个恶人。”磐说着，摆开了门户，就要向大貅发起攻击。

　　“别急呀，有你动手的时候。你先听我说完我要说的第二点。”大貅沉着地摆了摆手说。

　　磐没有吱声，默默地垂下了双手，虎视着大貅。

　　“我能将这里的虎豹捕杀干净，自然有我超常的手段，你可知晓？”大貅斜视着磐问。

　　“我自然知道，你可赤手杀死围攻你的五只虎。”磐平静地说。

　　“我还能吃爱吃生肉，特别爱吃生人肉。你要是杀不了我，那我就一片片地生吃了你。”大貅凶恶地瞪起了眼。

　　“你恶贯满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磐语气坚定地说，“即便你真吃了我，我也会在你的腹中撕烂你的肺腑，踏断你的肝肠。”

　　话音未落，大貅已挥起蒲扇大的手掌倾力击打向磐的胸口。磐沉着地侧身，灵巧地让过了这一掌，并顺势使出一招“除恶务尽”，将右拳直捣大貅的咽喉。大貅不得不后退一步，才躲过这一拳。

　　大貅又重新审视了磐一眼，不禁暗想，刚才这一拳，势大力沉，是自己平生仅见，看来这专杀恶人的磐还是具备超常本领的，自己一定要认真对待，否则今天难逃此劫。

　　磐却不给他喘息之机，抢步上前，施展开了他的“正大除恶拳”，招招攻向大貅的要害之处，明显是要取大貅的性命。而大貅年少时曾跟一位高人学过一套“伏虎掌”，使出来虎虎生风。两人战到一处，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不分高下。

　　不过，五十回合之后，大貅额上冒汗了。他偷偷看了磐一眼，见他大气也不喘一下，心情黯然的同时，心里也明白，自己在五年前，捕杀光了泰山上下的猛兽后，威震一方，便开始贪图享乐，沉湎于酒色，在武功上荒疏了，否则，不会这样快地相形见绌。他竭力抖擞精神，全力应战。但八十合后，他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而磐仍面不改色、心不狂跳，拳法一招快似一招，大有越战越勇之势。

　　大貅内心越来越慌乱。他暗想，自己必须想其它对策，如果照此情形打下去，那自己性命休矣。他瞟了一眼一旁的树林，蓦地想到一招。他便倾尽全力连攻了三招，将磐逼退了一步，他则向后一跳，手指磐，冷笑道：“磐，你敢跟我进树林里接着打吗？”说完，不等磐答应，扭身跑向了东侧的树林。

　　“这有何不敢？！”磐满不在乎地嘟囔了一句，就追向了大貅。

　　大貅的身子很快隐没在了树林中，磐在他身后紧紧追赶。大貅进入树林后，犹如鱼归大海一样，身子在树木间自如地摆动，步伐也越来越轻盈。而磐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虽然道路不熟悉，但他竭力加快了脚步，并未被大貅甩开。

　　两人拼命向东奔跑，蓦地，前面出现了高高的围栏。大貅直接跑到了围栏前，高高跃起，右手搭住了围栏顶，用力向上一拉，同时左脚踩踏了一下围栏，身子就攀上了围栏顶，他头一低，整个身子就翻过了围栏，消失在了围栏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分外娴熟。磐一见大貅从自己视野里消失了，赶忙紧跑几步，也学着大貅的样子，翻进了围栏，动作虽然不及大貅熟练，毕竟翻了进去，落地时趔趄了一下，终究还是站稳了。

　　大貅没有继续奔跑，而是站在一棵树下，静静地看着磐调整好了站姿。他便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入了口中，随即吹出了尖利的哨音。四条体形硕大的斑斓猛虎从不同方位冲了过来，来到了大貅的身边。大貅用手一指磐，这四只猛虎张开血盆大口，迅猛凶恶地扑向了磐。

　　磐吃了一惊，随即恢复了英武之姿。他非但没有逃跑，反而迎上这些猛虎，与牠们缠斗到了一起。一旁的大貅一开始还得意洋洋地作壁上观，以为这几只猛虎很快就会将磐撕成血淋淋的碎片。可旁观了片刻，就发现这几只虎逐渐落到了下风，有两只虎分别被磐踢中了背部，虽然未踢到要害，已让这两只虎陡生惧意，已不敢勇往直前地猛扑了。大貅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加入战团的话，这几只虎很快就会死在磐的拳下。他便振作了一下精神，挥舞起双掌，加入了战团。

　　大貅的加入立刻使局面发生了逆转，磐马上处于了劣势。原本，磐和大貅的武功就不相上下，大貅只是因为后劲儿不足，才落了下风，以至于仓惶逃窜。眼下，有了这四只训练有素的猛虎助阵，大貅立刻取得了优势，磐很快险象环生。

　　磐暗想，心狠手辣的大貅一定会尽快将优势转化成胜势，自己得赶快想出应对之策。大貅既然找来了帮手，那自己也应借助他力才对。他略一思忖，看到了满眼的树木，计上心来。他急忙使出一招“力扫群恶”，逼退了大貅和群虎，一扭身，随手拔起一棵树木，横在了胸前。

　　大貅见状，心中懊悔，没有防着磐使出这招。他便趁磐喘息之机，急忙扑向了磐，嘴里还吹着呼哨，催动群虎一起攻击。磐像舞动一根棒子一样，挥舞起了手中的树木，使出了“正大除恶棍”，扫向了大貅和群虎。树木原本沉雄，加上棍势凌厉，棍招精奇，一只躲避较慢的虎被扫中了脑袋，立刻鲜血四溅，头一耷拉，躺在了地上。余虎见状，目光中都流露出了恐惧之色。大貅也有些胆战心惊，强打精神，又催动群虎，向磐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这一回，磐有了成功经验。他舞动起树木，使出一招“除恶有道”，貌似直取大貅，等大貅重心后移，他棍势一转，使出全力，砸向了一只虎的脑袋，那虎躲避不及，被砸个正着，只哼出半声，就跌倒尘埃。余下两虎见状，调头逃窜。大貅也扭身就跑，为了防止磐用树木背后偷袭，他还在树木间不停地变向。而磐见余虎退去，就扔掉了手中的树木，赤手追向了大貅。

　　大貅毕竟得地利，磐始终追不上他。大貅如愿跑出了树林，来到了一个池塘边，竟然直接跑进了池塘里。磐追到了池塘边，停下了脚步。大貅没有听到身后的踏水声，也停下了脚步，扭回了身，看了一眼池塘边的磐，耻笑道：“怎么，不敢跟我来水里斗？”

　　“有何不敢?！”磐不服气地说完，不假思索地走进了池塘。

　　大貅一步步后退，直至将磐引诱到了池塘中央，他又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入了口中，随即吹出了沉闷的哨音。蓦地，十几只鳄鱼从水里冒了出来。大貅左手指着磐，右手仍放在嘴里吹着呼哨，那些鳄鱼一齐向磐围攻过来。

　　磐见此情形，不禁有些心慌，他对这种水中的猛兽还是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不过，他竭力克制着这种惶恐，当第一只鳄鱼游到他近前，冲他张开狰狞的巨口，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果断出手了。他抡起他有力的右拳向鳄鱼的左眼打出了倾尽全力的一拳。鳄鱼几乎没有躲避，牠显然没有想到，当牠对着到嘴的猎物张开血盆大口后，猎物居然能够迅速反击。牠的头立刻塌陷了下去。磐担心牠还有攻击力，将回撤的胳膊肘顺势击打到了这只鳄鱼的右眼。这只鳄鱼彻底无声无息了，牠的双眼也变得混浊无光了。

　　磐尚未喘息一下，第二只鳄鱼已游到了他的近前，也冲他张开了狰狞的巨口。磐如法炮制，也将牠毙于掌下。但接下来，他面对的就是十几只鳄鱼的围攻了。磐完全镇定下来，他顺着刚才的思路，又想到了应对之策。他俯下身，两手各抓一只死鳄鱼的尾巴，像舞双棍一样舞动起死鳄鱼，横扫向围攻上来的众鳄鱼。鳄鱼们纷纷后退。

　　鳄鱼毕竟是水中之王，进攻和后退都异常迅猛自如。牠们对对手足够重视后，还变得十分耐心，并不急于将对手一口吞入腹中。而磐原本高大魁梧，手里又拎了两只鳄鱼，双脚自然而然地陷落到了淤泥中。这样一来，他就被困在了原地，不能移动半步，失去了寻机突围的可能。而他手中的鳄鱼体型巨大，身子又十分柔软，挥舞起来十分耗力。鳄鱼们的进攻既耐心又持续不绝，照此缠斗下去，磐即便不被鳄鱼咬食，也会被活活累死。

　　时间一点点地飞逝，磐已经气喘吁吁，明显体力不支了。一旁观看的大貅松了一口气，他已坚信，磐马上就会成为鳄鱼们的腹中餐。他的脸上不免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的这副嘴脸很快被苦战中的磐看到了。磐怒火中烧，蓦地想到一招。这一招十分冒险，一旦失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鳄鱼活生生地吃掉。但这一招却是他败中求胜的唯一办法，他只能一试。

　　磐又一次扫退鳄鱼们的进攻后，蓦地将右手中的鳄鱼，倾尽全力掷向了一旁观战的大貅。大貅对磐的偷袭全无防范，等他看到那只死鳄鱼冲他飞来，他大吃一惊，愣怔了一下，才忙不迭地躲避。

　　但就是那瞬间的停顿，使他失去了躲避的最佳时机，而且人在水中的动作毕竟受限，就算他动作异常敏捷，却仍被抛来的鳄鱼利齿划破了胯部，鲜血立即冒了出来。他这才意识到磐的用意，心中十分懊悔，自己没有尽早退到岸上观战。现在再退，显然已来不及了。那些冷血的鳄鱼闻到血腥味儿后，正如磐所料，都调头游向了大貅。磐知道，鳄鱼最是冷血，一旦闻到血腥味儿，是不会管什么主人不主人的，一定会食而后快。

　　如果大貅做好抵抗的准备，并不至于被立刻咬中。但他还寄希望于自己对鳄鱼们的驾驭能力，把手伸进了口腔里不停地吹呼哨。可冲到他近前的第一只鳄鱼毫不犹豫地迅猛跃起，凶恶地咬向了他的脖颈。他本能地抬起右手抵挡了一下，鳄鱼虽只咬住了他的右臂，但他仍痛苦地发出了惨叫。而其牠鳄鱼蜂拥而至，都张开阔口，咬住了他的不同部位。不过，由于他的拼死抵抗，竭力躲闪，并未被咬住咽喉。

　　一旁的磐虽然杀人如麻，却也不忍目睹恶兽食人的惨景。他倾尽全力从淤泥中拔出了右脚，同时将左手的鳄鱼按到了水下，将刚刚拔出的右脚踏在了鳄鱼背上，一下子踩到了池底，这才用力将左脚从淤泥中拔出，而又不使右脚再陷下去。他双脚得脱，丝毫不敢停留，急忙迈开大步，奋力奔向岸边。

　　当磐距岸边还有一步之遥时，忽听大貅凄厉地喊他的名字。他下意识地扭回了头，就见凶悍的大貅已冲出了鳄鱼的重围，也走向了岸边。但他已浑身是血，血肉模糊了。

　　“磐，你杀我不是本事，更不能让我心服口服。”大貅表情痛苦地说，“你知道当今天下的第一恶人是谁吗？”

　　“你说是谁？”磐冷冷地问。

　　“难道你不知道吗？”大貅冲磐瞪起血红的眼睛，咄咄逼人地问，“这第一恶人当然是当今天子纣王了。他荒淫无道，炮烙大臣，设虿盆虐杀宫女，恶得无以复加了。可你敢杀他吗？”

　　磐正要回答，就见一只鳄鱼蓦地从水中跃起，张开阔口凶恶地咬住了大貅的脖颈，将他拖入了水里，可怜大貅，发出半声惨叫后，就悄无声息了。

　　磐下意识地一闭眼，心里却说：“纣王正是我要杀的第一百个恶人。”

　　烈日炙烤的土地已经烫手了，围观的人群也已散尽。只有磐仍直挺挺地跪在皇宫的大门外，充满期待地直视着宽阔厚重的宫门。这已是他来朝歌的第三天了，每天早晨，他都会来到宫门外，喊一百遍：“小民恳请与无敌的君王比武。”可直到目前为止，皇宫里还未做出任何回应。

　　磐清楚地知道，纣王不但是本朝公认的第一大力士，还自称是天下的第一勇士。他来挑战纣王，还试图杀死他，这极有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战，因而，他只能将纣王列在已知恶人的最后一名。

　　磐的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嘴里也已没有了可以下咽的唾液，皇宫的大门依然紧闭着。磐彻底心凉了，正打算站起身，失望而归。就在这时，皇宫大门忽然缓缓地打开了，十个武士抬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大鼎走出了宫门，直奔磐而来。磐见此情形，隐隐地猜到了什么，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

　　那些武士抬着大鼎来到磐近前，小心翼翼地将鼎放了下来，然后，都小心翼翼地退到了一名黄门官的身后。这名黄门官倨傲地瞟了磐一眼，昂着头，趾高气扬地说：“你算什么货色，居然敢跟陛下比武较量？！依着我，一顿乱棍将你打跑，让你回家找你老娘也就算了。可陛下爱惜子民呀！他不想让你下不来台，居然屈尊要点拨点拨你。”

　　“谢陛下！”磐略显激动地冲宫里磕了一个头。

　　“你先别急着谢。”黄门官不耐烦地冲磐摆了摆手，接着说，“陛下点拨你，那是有条件的。否则，人人都来找陛下讨教，那陛下还怎么勤政爱民呀？！”

　　“什么条件？”磐急忙问。

　　“你要过了三关，才能跟陛下讨教。”黄门官冷冷地说。

　　“哪三关？”

　　“瞧见那鼎了吗？”黄门官指了指一旁的鼎说。

　　磐点了点头。

　　“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十个人才将这鼎抬到你面前。”黄门官又指了指那些武士说，“陛下呢，一个人单手就可以举起这鼎。陛下传旨了，只要你能双手举起这鼎，就算你过了这第一关。”

　　“那剩下两关是什么？”磐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倒是个急性子。”黄门官冷笑道，“你先过了这一关，那剩下是什么关，自然会知道的。”

　　“那好，我就先来举这大鼎，过第一关。”磐说着，从地上站起，开始活动僵硬的四肢。

　　“好了，好了，你快举吧！这大太阳照着，谁能受得了？！”黄门官不耐烦地催促，“你要能举起来，不这么抖落身体也能举起来；要是举不起来，再怎么假模假式，也不顶用。”

　　磐皱了皱眉头，压了压心头的怒火，缓缓地走向了大鼎。他最明白，自己现在举这个大鼎，在体力上，那是吃了大亏的。他毕竟跪了一上午，还被烈日炙烤了一中午。但他不想为自己争辩，只在心里暗骂：“看来不光纣王是恶人，他身边的人也是没有心肝的。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磐来到了大鼎前，俯身抓住了大鼎的两足。若在平时，他听到纣王是用单手举起大鼎的，他也会用单手去举。可现在，他不敢托大，毕竟他在体力上已打了折扣，更重要的是，他还不知道，接下来的两关是什么，他得给接下来的两关预留体力。

　　既然是两手，磐十分轻松地举起了大鼎，还伸直了两条胳膊，紧盯着黄门官的眼。黄门官看到这关难不倒磐，就微皱了眉头，挥着手，不耐烦地说：“快放下吧，放下吧！直眉瞪眼的，看我干吗？我这张老脸上既没财，更没色的。”

　　磐俯身将鼎放到了原处，居然大气也没喘一口。一旁的武士们都啧啧称奇。磐仍紧盯着黄门官问：“下一关是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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