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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书山无涯山中有路

　　苏建国紧皱着眉，手拿着两色铅笔在那画好的火车上，蓝色一面写着现有绿皮火车的参数，红色一面写着课本上老师额外讲述的新干线火车的参数。

　　尽管苏建国上课的时候，认真的听见做笔记，可老师讲述的新干线的参数并不是很多。

　　苏建国转了一下铅笔，他知道，此时的他需要找到更多的资料。

　　为了找到新干线更多的资料，苏建国拿起桌上生硬的馒头咬在嘴里，将铅笔和画纸放在斜背布包里，快速的朝着学校的图书馆而去。

　　这杭州铁路技校的图书馆有三层，第一层是社科类，第二层是文学艺术类，第三层则是理工类。

　　尽管他的学校是一所技校，但是校长还是希望增加学生在文学艺术上的知识和感触。

　　来到三楼，苏建国向图书管理员出示学生借书证，因着苏建国常常来这里读书，又会跟管理图书的老徐谈谈书里的心得，这一来二去的，老徐跟苏建国成了忘年之交。

　　“小苏，你又来借书啊？”老徐拿着一个鸡毛毯子，一边扫着书上的灰尘，一边笑着看向苏建国。

　　“老徐哥，我来找一个参考书，您看看，咱们哪本杂志或者参考书上有。”苏建国说着将布包里面的图纸递给老徐。

　　“这是新干线？”老徐是一个火车迷，他一眼就看出了火车的门道。

　　“是的，是新干线。”苏建国点头。

　　“这火车当年邓小平同志曾坐过，当时新华社和人民日报都刊登过，不过详细的记载似乎在《光明日报》这份杂志上。”老徐放下鸡毛毯子，“不过那是1978年的老书了，你现在要找到挺难的。”

　　“要找到挺难的？”苏建国当下明白，学校的图书书馆并没有他需要的参考书。

　　“这种老杂志，咱们学校即便是有，估计也会因着年代太久而缺文少页。但是杂志社肯定会归档……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杂志社调档……但……这调档可不是你一个学生能办到的。”老徐笑呵呵的说道。

　　“那怎样才能呢？”苏建国很期待的问着，他只想知道新干线更相信的信息，这也许就是少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

　　毕竟为了一个想法，倾尽全力，便是少年人特有的模样，而十八岁的苏建国也不例外。

　　“得要介绍信，学校给开的介绍信。小苏啊，这件事恐怕不简单，校长不太可能为了让你去读那份旧杂志，而开介绍信给你。”老徐拍了拍苏建国的肩膀。

　　苏建国却不死心，他认为任何事情，只要有一线机会，都要努力。

　　“谢谢老徐，那我先走了。”苏建国眼神中的执着没变半分，也没有因为介绍信而驻足不前，反而对着老徐告辞后，直奔校长办公室。

　　苏建国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便来到校长秘书的办公室，跟校长秘书说明来意。

　　校长秘书笑着：“果然是年轻人，这想起什么就要做什么啊。一会崔校长见完客人，我便帮你去问问。”

　　“谢谢。”

　　崔进跟客人聊了约莫一个小时，校长办公室的大门才打开，这个时候崔进看到自己的秘书带着一沓文件，低头跟崔进说了几句，崔进挑眉笑了一下。

　　“既然这小伙子想要介绍信，就让他来我的办公室吧。”崔进摆了摆手，走进办公室。

　　才走入办公室，赵城从里间走出来，“怎么，你又有客人？”

　　“你的老熟人。”崔进笑了起来，“苏建国。”

　　“哟，这个学生来做什么？”赵城倒是好奇了起来。

　　“说是要学校介绍信，去浙江出版社去查1978年《光明日报》杂志上的新干线火车。”崔进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老东西，这次你打赌输了吧？”

　　“还真有胆量跟你要介绍信的？”赵城又好奇了几分。

　　“少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肯钻研的人，为了知识勇敢一次，怎么不可能？”崔进手心朝上，“记得，你还要再给我一包烟。”

　　“行吧，老东西，你就知道跟人要香烟。”赵城扑哧一笑，“待会这个孩子进来的时候，你让我试试底，我到想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想法。”

　　“跟你还能客气？行吧，你爱问就问吧。”崔进扑哧一笑，“反正，我就等着我的香烟。”

　　“你这个老东西……”赵城指了指崔进。

　　“怎样？”崔进歪头，两人会心一笑。

　　苏建国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崔进的校长办公室。

　　苏建国才走进来，便见到赵城也在，便对着崔进和赵城恭敬的见礼，“崔校长，赵老师，下午好。”

　　“好……”崔进放下签字的钢笔，点头示意。

　　“好。”赵城放下手里的保温杯，抬头看向苏建国。

　　才问完好，办公室一时之间冷了下来，苏建国以为校长会直接开介绍信的，却没想到，竟然冷了场。

　　因着冷场，苏建国看向崔进，发现崔进继续低头签字，而赵城则是老神在在的读着手里的杂志，显然谁也没把苏建国所来为什么事放在心上，也没把开介绍信放在重点。

　　苏建国只能沉默的瞪着崔进签完字，可是崔进签完字了，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沉默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苏建国抬头看向校长办公室的钟表，此时是下午四点，他没有多少时间空耗了。

　　“校长，我这次来，是希望能得到学校的介绍信，想要去读一读1978年杂志刊载的新干线。您可否给开一个介绍信？”苏建国诚恳而又恭敬的问道。

　　“1978年刊载的新干线？这都过去十二年的杂志了，即便你看到，也是过时的老书，对你又有什么用？”赵城开了口，一开口将读老书无用的论调摆在桌上。

　　此时，苏建国若是回答不好，开介绍信的事情就会彻底黄了。

　　“赵老师……虽然是十二年前的杂志，但是新干线投入运营至今，并没有大的翻修和提升，故而这新干线火车很多参数还是实用的。再说，这新干线火车十年来一直是世界知名的火车，既然十二年不做大变动的火车依旧能成为世界上知名的火车，那一定是有绝对领先的技术在里面。”苏建国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赵城嘴角的笑容加大，“是吗？绝对领先的技术？你可知道技术是知识产权？那是受国际保护的专利，既然是专利还能广为告知？年轻人，你不觉得可笑吗？”

　　“赵老师……”苏建国虽然感觉到赵城的话语咄咄逼人，却依旧不死心，“虽然新干线的专利技术是保密的，但是这个技术并不是独立于火车之外的，我想这个技术一定是跟新干线火车的基础参数相辅相成的。既然是相辅相成的，通过技术参数去倒推技术的关键点，也未尝不可。”

　　“呵……年轻人，你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们这些老专家尚且不敢说用基础参数倒推国际专利的核心技术，你却敢夸下海口？”赵城蓄意将问题尖锐化，他想看看苏建国能不能承受住质疑和尖锐。

　　“赵老师……我……”苏建国虽然被赵城说的心有点慌，但是他还是选择跟赵城解释。

　　“你怎样？”赵城不给苏建国任何反应的时间。

　　“我虽然是个学生，也没有专家那么多的知识储备。但是您出考题让我们看新干线火车的模型，不也是让我们从新干线的模型里面找到它之所以在世界有名的关键吗？既然看模型观察都可以成为您对我们的教学，为什么看杂志推演不能成为学校对我们的教学呢？”苏建国开始将话题引导到赵城的身上，以教学来减弱赵城对崔进校长形成的干扰。

　　“你也能指责我？”赵城佯装怒了，盯紧苏建国的眼睛。

　　“赵老师，我没有指责您。我只是想读一读那本杂志，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我想得到这个机会，如果我对您造成了不礼貌的地方，请您原谅。”苏建国说着鞠躬九十度，脸上带着恳切。

　　“就算给你开介绍信，你又能读出什么来？”赵城像是不接受苏建国道歉一般，再次开口怒怼。

　　“赵老师，这新干线之所以最高时速可达300公里，是因为它的加速部分不仅是火车头，在部分车厢也有加速。我们老师在课上曾说新干线火车采用的是动力分散式设计。这个设计又分为柴油的内燃动车组或以架空电缆或第三轨提供电力来驱动牵引电动机的电力动车组。”苏建国诉说着自己课堂上的记录。

　　苏建国只顾着从记忆里挖掘出新干线的知识，没有注意到赵城和崔进那相视一笑的欣慰。

　　“我们学校图书档案馆也曾记载美国人法兰克林·史佰格在1897年发明同时控制多个发动机的操控系统。这发明使到在城市内行走的列车，可以像蒸汽机车一样，只需一人在前面操作；而同时又不需使用机车，改由多个自带发动机的电力车厢组成。”苏建国认真的看向此时已经将表情调整为一脸怒气的赵城。

　　不得不说，赵城变脸的速度极快，他不希望苏建国看出自己真实的心情：那就是欣赏苏建国的勇气。

　　“赵老师，可老师提到了列车从高速减速到40km/h，几乎不用空气制动，还对制动部件磨耗小的技术。可这样的技术从基础参数是看不出门道的，我想看当年乘坐者真实的感触，还有对架空电缆布局的描述。这些在火车模型上看不到的参数。”苏建国的话越来越快，因为他太渴望看到这部分的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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