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小说

第二十章：明确心意

　　“石柱叔、秀婶、翠花婶？”我微讶说道。

　　张石柱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因为张石柱的体格太大，一开始遮住了没有看见她们。

　　“胡逸，叔谢谢你了。”张石柱诚恳的对我说道，声音居然有些哽咽。

　　我急忙道：“石柱叔，您不用这样，换谁谁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完，我又有些歉意的对翠花婶道：“婶，原来你是去接石柱叔他们去了？”

　　翠花婶白了我一眼：“要不然呢？在你心里，翠花婶就是见死不救的人吗？”

　　我急忙摇头，有些慌乱的道：“不不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翠花婶又问道。

　　“在里面手术呢，已经进去半个小时，应该快出来了。”我说。

　　“动手术要不少钱吧？”翠花婶问道。

　　我看了石柱叔和秀婶一眼，摇头道：“这以后再说吧，先看看手术情况。”

　　翠花婶心领神会，知道这手术的价格恐怕十分惊人，要是说出来，怕石柱叔和秀婶接受不了，她便不再问了。

　　过了十几分钟，手术室的绿灯终于亮了，医生一边用消毒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走了出来。

　　“医生，我儿子他怎么样了？”秀婶立刻扑了上去，急声问道。

　　医生取下口罩，抬手道：“家属冷静一下，听我说，手术非常的成功，病人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因为他颅内淤血的时间太久，对脑组织有一些损伤，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

　　“脑组织损伤？后遗症？医生，我儿子会变成傻子吗？天呐，这可怎么办啊？”秀婶开始哭天抹泪。

　　医生皱眉道：“您别激动啊，脑组织并不一定是大脑啊，病人的大脑并没有损伤，智力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那哪里会有问题呢？”张石柱也是关心的问道。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等他伤势好了之后再看吧，也许并没有后遗症也说不定……”医生说道：“……对了，你们人既然都来了，应该带钱了吧，之前我垫付的手术费用，可以还给我了吗？”

　　“手术费……多少钱？”石柱叔问道。

　　“一共三万六千元，你们要是暂时没有这么多也没关系，给我打个欠条就成。”这个姓韩的医生人还不错，考虑到农村人未必能拿出这么多钱，让他们可以先打欠条。

　　“什么，三万六……呃！”秀婶心脏本来就不太好，被这一刺激，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医生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终于把人救了过来，韩医生对幽幽醒过来的秀婶道：“您别急啊，要真没钱，这钱就不用还了。”

　　“真的吗？”秀婶眼睛一亮，问道。

　　“当然是真的。”韩医生笑着说道。

　　“不行，韩医生，您垫了钱就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怎么能让你贴钱进去。这钱我来出，这张卡里有两万五，剩下的一万一我给您打个欠条，争取在年前还给您。”我拿出一张卡递到了韩医生的手里。

　　韩医生看了我一眼道：“行，卡我就收着了，剩下的一万一，不用打欠条了，也不急着还，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我就成。”

　　我要了韩医生的手机号，将卡的密码发给了他，以后还钱的时候，也好直接联系他。

　　韩医生走了之后，秀婶小声数落我道：“强子啊，你怎么这么傻呢？动动刀子就三万六啊，这医生也忒黑心了，他既然说不要了，你为啥还非要给他呀？”

　　翠花婶上前拉了秀婶一下道：“嫂子，手术的费用，其实不止的手术费，还有各种医疗用品、血液、药品……等等费用。这些钱，也不全是给医生，大部分都是交给医院的。这钱要是不还给人家，恐怕人家一年的工作都白干了。”

　　“唉——”张石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婆娘拉到了身边，才又说道：“强子、翠花，不是我不愿意出这个钱啊，村里什么情况你们也知道。我这些年累死累活，甚至不要脸的霸占别人家的地，二十几年了也才攒下两万来块钱。这都是给他们兄弟俩娶媳妇的钱啊，就算全给医生，也还差一万多块钱，我们恐怕十年都还不清。”

　　说完，张石柱将一张卡拿了出来，要递给我，这里面有他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我没有收，将卡推了回去：“石柱叔，这些钱你留着，二狗动了这么大手术，恐怕要住上几个月的医院，还要花不少钱。手术费的事情，我去想办法吧，手术的字是我签的，这事儿我就得负责。”

　　张石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哽咽着道：“强子啊，叔不是人，以前占了你们家那么多便宜，没想到这时候，还要你出钱救二狗，叔给你磕头认错了。”

　　我急忙将他扶起来：“石柱叔，你别这样，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翠花婶也说道：“是啊，石柱大哥，强子说的对，乡里乡亲的不至于。强子，剩下的手术费婶来出，一会儿你跟婶一块去取钱去。”

　　我急忙道：“婶，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

　　翠花婶直接打断我的话道：“强子，你少给我充大头，你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吗？放心吧，婶现在生意做的比以前大，这一万多快钱不算啥。你也别老是认为只有你自己是好人，怎么的，在你眼里婶就是奸商，就能见死不救？”

　　“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说话了，面对翠花婶，我习惯于退缩，不愿意和她争辩，但我知道，一万多块钱，搁谁那里也不能说是小钱。

　　很快，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二狗就被推了出来，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然后又有护士过来通知家属过去交钱，我是没有钱了，这钱自然是秀婶陪着张石柱去交。

　　我和翠花婶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翠花婶便拉着我去银行，要给我转账。

　　我拗不过她，只能和她一起去了，不过我的银行卡还在韩医生那里，最后翠花婶只好去服务台取了现金，交到了我的手里。

　　“那我就先回去了，阿权一个人挑着担子，豆腐也卖不过来。对了，你还不认识阿权吧，他是我雇的一个工人，人很老实的。”翠花婶有意无意的给我解释了一下阿权的身份，不知为何小脸红了一下，然后便扭头走了。

　　我则是给韩医生打了个电话，将最后的一万一手术费给他送了过去，并且表达了谢意。

　　这个时候，秦轩的电话终于来了：“兄弟，你今天怎么没有送鱼过来啊？”

　　我解释道：“秦大哥，我们村有人翻车掉沟里了，大清早我就把他送到医院来了，我现在赶回去把鱼给你送过来。”

　　“不用不用了，昨天的鱼还有点，你现在在县城是吧。过来吧，这都快中午了，咱哥们有一段时间没一起吃饭了，一起吃个饭吧。”秦轩说道。

　　我想了想道：“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这段时间光顾着忙了，也是应该适当放松一下了。

　　到了秦轩饭店，秦轩早已经备好了饭菜，也没有喝酒随便开了瓶凉茶，我们便边吃边聊了起来。

　　说完今天二狗翻车的事情 ，秦轩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兄弟，你比哥强，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哥的身上，哥未必会拿出所有的积蓄来救人。”

　　我笑了笑道：“秦大哥，您和我不一样，您已经有家庭了，还得顾着自己的家，我孤家寡人一个，能救人一命，比什么都强。”

　　秦轩道：“你怎么就孤家寡人了，不是有一个小女朋友了吗？过年准备要结婚了吧？就算不结婚，起码也要订婚，这事儿要早点定下来，你们不在一块儿，时间拖久了容易出事。”

　　我苦笑道：“不用了，已经出事了，我们分手了。”

　　秦轩愣了一下，看了看我，突然笑了起来：“分手了？分手了好，那个小丫头妖里妖气的，我就觉得不适合你，不过之前你们在一起，这话我不能说。要我说啊，你还是应该追翠花妹子，你们两个在一起最合适。”

　　我老脸微红道：“秦大哥您可别开玩笑了，翠花婶可是个能人，现在生意越做越大，我哪里配得上她？”

　　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可我的心中却未必真的这样想，今天知道阿权只是翠花婶雇的工人，我心中的高兴早已经将和庞小燕分手的那一点点失落冲得干干净净。

　　秦轩久经世故，哪里看不出来我的口是心非，于是又劝道：“兄弟啊，人生苦短，你们虽然还年轻，可是也不能浪费光阴啊，想追就勇敢去追，这事儿，你总不能还想让人家女孩主动吧？”

　　“行了秦大哥，我知道了，我吃饱了，先走了啊。”我从秦轩饭店落荒而逃，但还是觉得秦轩说的很有道理。

　　回去的时候，路过翠花婶的门口，起将车停下徘徊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先不进去了，这样突然上门实在是有些突兀。

　　我刚转身准备骑车走的时候，翠花婶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强子？到门口了怎么不说一声啊，来，进来坐坐。”

　　“哎！”我应了一声，有些拘谨的走了进去。

　　翠花婶的新房子装修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进来，只是简单的做了地面刷了墙面，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动，但是在翠花婶的巧手安排之下，和以前有了极大的不同，进去就给人一种十分温馨舒服的感觉。

　　“吃过饭没？要不要给你下碗面？”翠花婶问。

　　“不用了，我刚从秦大哥家回来。”我说。

　　“秦大哥家倒是不愁吃的，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阿权，我雇的工人。阿权啊，这是强子，我……的一个朋友。”翠花婶给阿权介绍我的时候，并没有说是邻居家的小孩，这让我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心想这是不是有某种暗示呢？

　　阿权确实很是老实木讷，朝我点了点头道：“强子你好，我是阿权。”

　　说完，阿权又对翠花婶道：“老板娘，我去午睡了，下午还要干活呢。”

　　翠花婶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

　　阿权转身就走进里面的一个小房间中，关上了门。

　　我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了：“婶，他……住在你家啊？”

　　翠花婶斜了我一眼道：“你可别乱说，我家孤儿寡母的，怎么可能留男人在家里过夜，他就是中午休息一会，下午四五点钟做完豆腐就要回去的。”

　　我“哦”了一声，心中松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道：“小珊子呢，怎么没见人？”

　　“去县城玩儿去了，你说这孩子，以前在山里的时候，老实的很，现在住在这边，三天两头就往县城跑，真的让人操碎了心。要不是她的成绩没有下降，我都有心搬回去住。”翠花婶有些烦恼的说道。

　　“婶，你别这么想，孩子活泼一点是好事儿，只要不影响学习，想玩就让她玩呗。”我劝解道。

　　翠花婶叹口气道：“唉，也只能这么想了。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听说你承包了村里的灌溉渠？”

　　和翠花婶聊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虽然说的都是一些闲话，但我还是感觉很舒服，仿佛只要是呆在她的身边，做啥都很开心。

　　不过再开心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我还是起身告辞了，今天没给秦轩家送鱼，明儿可得多抓一些给他送去，现在鱼越来越难抓了，得赶早点回去。

　　临走的时候，翠花婶把我送到门口，看着她白皙的脸蛋，我差点就把心里想说的跟她说了。

　　只是终于还是没有突破自己心中的防线，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现在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而且还是一个瘸子，根本就配不上翠花婶，我要努力挣钱，干出一番事业，再来和她表白。

　　回去的路上，我在心中默默的下定了决心，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是喜欢翠花婶的，我要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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