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小说

第3章 麻子脸的小孩

　　①

　　张大爷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自己也非常开心。又看看这群小屁孩儿，一个个无拘无束的在地上打滚，像一个个撒欢的小马驹。

　　便笑呵呵的说道：

　　“好啦好啦，你们这几个小家伙。把山上的黄土，都让你们给背完了。快起来，快起来，都把衣服弄脏了。来，来，爷爷给你们讲故事。”

　　那几个小家伙一听张大爷给他们讲故事，都高兴的赶紧爬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使劲的拍着身上的土。

　　一下子到处都是尘土飞扬，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地围着张大爷。

　　张大爷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烟，意味深长的说道：

　　“大爷，今天就给你们讲讲咱们这个宝塔的来历……”

　　又笑着乐呵呵地，用手指了指那山下的宝塔。说道：

　　“你们看，那宝塔是几层啊？而且每层塔上有几个角啊？”

　　“爷爷，爷爷，我知道，那塔是七层，好像有五个角……”

　　“不对，不对，那是七层六个角的。”

　　那几个小家伙一人一句，开始乱嚷嚷着。

　　张大爷笑了笑说道：

　　“那座宝塔是七层五角玲珑塔，是古时候，是那个什么，什么宋朝建的，嗯。对了，好像是的，就是宋朝建的。”

　　张大爷笑了笑。左右看了看，那群小家伙。一个个听的津津有味。他继续说道：

　　“那是我像你们一样小的时候，我爷爷是给我讲的，而且在宝塔的旁边还有一个大房子，叫戏台。

　　②

　　我小时候，村子大人经常带我们去到戏台看戏，那些人都画个大花脸。在那台子上吼秦腔呢。

　　那时候，我还比你们小了，才五六岁，还没解放，县城里驻扎着国民党特务。还有马胡子的队伍。

　　而且那戏台离县城的那个城门也特别近。

　　有一次，我跟老爷爷去看戏，结果城墙上那些坏蛋，不停地打枪。

　　结果，枪一响，大家伙儿都四处躲藏，我爷爷拉着我的手，吓得钻到戏台子底下，到了晚上才出来的。

　　“爷爷，爷爷，那你拿过枪吗？打过枪吗？”

　　那几个小家伙，急忙问着。

　　张大爷笑呵呵地说道：

　　“那时候，我像你们一样，都这么小，被我爷爷老是关在家里，都不准出门儿……还那里见过枪啊！”

　　这时，志刚站在张大爷的旁边。他伸出黑呦呦的手臂。做出一副手握手枪的姿势，向着远方，大声的喊着：

　　“ 啾，啾，啾的……”学着打枪的声音。

　　顿时，引得大家哈哈哈的大笑。那几个家伙也开始起哄。都举起手，做出一副手握手枪的姿势，互相打着。

　　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叭叭叭的，我打着你了，我打着你啦……”

　　嚷嚷着又是一阵笑声，快乐的笑了起来。

　　③

　　这时，有个小家伙又问道：

　　“爷爷，爷爷那后来怎么啦？那后来怎么了？”

　　张大爷又吸了一口烟。乐呵呵的看了看他们，继续说道：

　　“后来呐，后来就解放了。破三旧时，都把那个戏台子给拆了，而且拆了那么多大石头，也都拉到县城盖新的戏院去了。”

　　当时。咱们这个山上还有一个寺庙，那是早些年，张姓和李姓人家两家大财主，一起出钱建造的。

　　到解放后全都被拆了，而且那时候，我奶奶老是站在庙院前的土城墙上，望着那一片废墟，伤心地哭了。

　　因为她经常去那庙里烧香拜佛，为村里的小孩子们祈福求安。

　　那时候，我都没有机会去上学，因为家里实在太穷啦，没钱上私塾，哪像现在的你们。

　　你看，现在多好啊……

　　这时，有个机灵的家伙，好奇的问道：

　　“爷爷，爷爷，私塾是什么意思啊？私塾是什么意思啊？”

　　张大爷笑着说道：

　　“私塾就是旧时候后的学校，只不过，这个学校只能有钱人家孩子才能上学，不像现在，只要你到了学前年龄就可以去上学了。”

　　张大爷刚说完，海牛海龙，还有臭娃他们，又急忙嚷嚷地问道：

　　“ 大爷大爷，学前年龄是几岁呀？我们是不是可以去上学了？”

　　这时，周东急忙嚷嚷着说道：

　　“碎娃一个，还上啥学呢。”

　　志刚也笑着，凑热闹地嚷嚷着说道：

　　“你个碎子，等你们长得和我一样高，就可以去学校了。我是六岁多才上学的。”

　　④

　　说完，志刚又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两排土墙瓦房，兴奋地说道：

　　“你们看，你们看，那是我们的学校。而且我们一年级和二年级在一个班儿，那梳着大辫子的女老师对我们可好了。还教我们唱歌跳舞。”

　　志刚一边说着，一边还在那儿羞羞的乱跳着舞。

　　他不停地在那扭着屁股，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一下子惹得大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张大爷看着他可爱的样子，也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张大爷问道：

　　“那你们这几个兔崽子，今天才么没去上学呢？还在这里调皮捣蛋。”

　　那志刚高兴的说道：

　　“哎，张大爷，今天是星期天，我们作业都写完了，才出来玩耍的。”

　　“哦哦哦，对了，今天是星期天呢，难怪你们这几个臭小子。在这里疯玩呢。”张大爷乐呵呵的说着。

　　这时候，山下的村子旁边传来一阵妇女的叫喊声：

　　“利明，利明，回家吃饭喽。”

　　西虎笑着的说道：

　　“走啦走啦，我们也回家吃饭呐。利明哥，你妈喊你吃饭呢。张大爷，再见，我们该回家喽……”

　　说是他们几个笑嘻嘻地，嚷嚷着。一边走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

　　有的向山下走去，有的向旁边的山沟走去，都回家去了。

　　这时候，从山沟里的方向跑出来一个瘦黑的小男孩儿。黑黑的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麻子，看起来有些丑。

　　在村里，伙伴们都叫他麻子脸，而且叫着叫着就成了“嘫米子，”在伙伴们中间就是比较笨的那一个。

　　他穿着开裆裤，在山坡的小路上，一边走一边蹦着。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喊着。

　　“爷爷，爷爷，回家吃饭啦，回家吃饭了……”

　　张大爷乐呵呵地回头一看，嘴里嘟嘟的吼道：

　　“你这个岁怂，怎么才出来呀？你呆在家里干什么？走，快走，咱俩上山去把羊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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