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小说

第8章 啃老的网虫

　　暂缺的建设

　　让蝴蝶迷茫

　　却不愿如蠹虫跌进米缸

　　想和蜜蜂去寻找甜香

　　却不知方向

　　惊慌了梦想

　　——卷首诗

　　被居民怒气惊起的蝴蝶，再怎么努力，也飞不上住宅高层，只能看着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废塑料袋，被风吹着，盘旋到半空，落在八楼住户的窗台上，隔着灰尘蒙面的玻璃，听胡四鹃大惊小怪。

　　“哎！我说新小孜，你这丫头是不是弄错了，要借五万元钱凑经适房首付？你爸妈真这样说？别是你自己想来骗钱？”

　　“堂姨！”新小孜抓着背包带子的手，紧了几分，“我们借钱会写借条！会按时还钱，加付利息！”

　　“按时还钱？就凭你爸妈边疆厂矿一个月几百元的退休工资和打零工的钱，再加上你不稳定的工资，你们还得起吗？这东江新城的房价和物价，计算清楚没有？会上网，就网上去查查看！”胡四鹃不再遮掩 那么不信任，用茶杯“砰砰”地敲着旧餐桌，“你们之前为了进户口说放弃动迁份额，现在看我们拿了房子又眼红。户口进来就出尔反尔，打借钱的幌子吧？”

　　“四鹃，你堂姐不是那样的人……她之前和我打电话提过这事，我怕你们不高兴，没说。”胡阿公尽力缓和气氛。

　　胡四鹃倒呛自己的老父：“她离开东江这么多年，在穷乡僻壤生活那么久，是不是那样的人，谁也说不清楚！”

　　背包带子被新小孜拉得太紧，在肩膀上紧紧勒住她廉价的衬衣，有大颗眼泪滴上前襟，让女孩的愤怒显得无力：“我和爸爸妈妈说好了不要动迁份额，就是不要！”

　　“那还派你来？借送红包要钱，一要五万？”

　　“我们一定会带利息还！不会那么没出息，就等着老人给动迁房！”

　　“爸，你听到了吧？这丫头说话又带刺，说我们拿动迁房没出息呢！我打开门，让左邻右舍听听，有她这样不讲理的小辈吗？我晚点打电话给你妈，看她说不说你！”

　　“……我不借了，还不行吗？”

　　新小孜实在忍不住，转身，拉开房门！有卷着尘土的风随即从楼道窗口呼啦啦冲进房来，迷住了女孩儿的眼，让她在门槛边绊了脚。

　　无奈的胡阿公紧追两步，想拉住了新小孜：“孩子，我再想想办法。你留在这里吃晚饭吧？”

　　“她还有时间吃饭？忙着上网还来不及，还说学什么网络技术？回城几年找不到好工作，就会做啃爸、吃妈、到处借钱的网虫！”

　　新小孜受伤的脚被门槛绊着，摔破的膝盖磨着满是污泥的裤子，一层层痛楚让“啃老的网虫”很想找个地方蜷缩起来。

　　胡阿公为难地跟在身后：“小孜……不是不帮你们！可我和舅舅们刚搬家，装修把家底掏空了。你小舅马上又要结婚……这样，我和舅舅们再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挤出一些。四鹃，你也看看能不能挪一点？”

　　“爸！我定期存款拿出来要亏多少利息啊？我马上也要拿动迁房装修了，我儿子也要结婚呢！她不是会上网吗？网上有很多可以借钱的地方，让她到网上去借！”

　　新小孜想起自己不熟悉网络，几天差点遭受网上的套路贷，不由咬破了干裂的嘴唇。伸手抹去腮边湿润的时候，将一抹鲜红蹭上了手背。向胡阿公匆匆致意，她不发一言，转身冲出门去！

　　急等电梯下楼的时候，她看见楼层外的暗云层层，阳光无法投射照在离怡一苑不远的经适房小区内。其中，错落的住宅楼虽已成形，但没有帖面的水泥建筑在新区土地上单薄且卑微着，青灰的墙面默默遥看楼窗内的女孩儿，看她一次次用力按着向下的梯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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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你凑合着再吃点。公交时间长，披萨带回来凉了难免。”

　　家政员好容易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夏棘青嫌带回的披萨难吃，胡乱啃了几口，不愿再动。夏奶奶担心侄孙的身体，皱眉劝说：“……晚点，我还是和你爸妈说说，让你晚点搬来新城。不然你这么挑剔的嘴，住过来可怎么办？”

　　“我晚点也不会住过来！”夏棘青灌下一杯热咖啡，勉强安慰了半幅肚肠，“这样的生活环境，我必须在微博里和老街邻们好好讨论讨论，看有多少人愿意住到这里来！”

　　“你那微博不是跟着你的网站一起推广好吃的、好玩的、还介绍有时尚的家居装饰小玩意吗？喜欢看的，也都是一群爱闹爱玩的年轻小朋友，什么时候老街邻们也在看了？”夏奶奶奇怪。

　　“哂，您不懂！我回来那年，老街那边私拉电线现象严重，一下雨道路还积水，又有无证摊贩乱设摊……我把那些问题顺便在微博里说了说，没想到老街邻们都喜欢看，慢慢就成我的微博粉丝了！”夏棘青笑着低头，换了个杯子，去倒红茶，“我微博的几千粉丝里，大部分是白领、精英、外省市的高学历人才，其中，还有人还想买新城的房子呢。我这些消息传上去，他们肯定‘炸锅’！”

　　“你说的这些，姑奶奶不懂，可你不许到网上胡闹！新城规划挺好的，你这一说，谁还敢来？”夏奶奶压住侄孙又想拿起的手机。

　　“我哪有空胡闹？我的网络公司还没找到迁址的地方，烦着呢！”

　　“你爸爸专门挑了东江新城的连排别墅，就是想让你在这里发展。你就算不住过来，把公司先迁来也可以。”

　　“姑奶奶！我就算花大价钱租北岸的老铺面，也不可能把公司迁到别墅来！”

　　“为什么呀？”

　　“我的网站不考虑和客户群的距离，也得考虑员工的生活和他们的通勤难度吧？这东江新城离市区那么远，来回通勤就能吓跑所有人！”

　　“这不算什么，区宣传部对口联络这里的樊老师来看望我，说东江新城将来入住的人口会达到十几万，里面肯定有你想招聘的员工。姑奶奶我支持你，你给我一个副总经理的虚衔挂挂，我帮你给员工加通勤补帖，这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噗——”夏棘青一口红茶喷了出来，“迁到这里拉不到业务，我和员工只怕做啃您老的网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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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项叔，刚才赵大伯说的这事儿？”怡二苑居委会门口，负责人梁卜送项葵生出办公室，担忧，“咱们现在怎么帮他的孩子实现就近就业？他家小子嫌上下班距离远，等车时间太长，天天窝在家里当网虫！”

　　“这附近，的确沿街商业与制造企业还没引入。商业综合体东江南帆建成招商只怕需要好几年时间。交通又是个问题——唯一的公交线发车间隔时间超过半小时。不但你们小区，怡一、怡三都这样，都说有好几家年轻人跟父母搬来，又自己到北岸租房去了！”项葵生低头翻着笔记本子，“明天，我得去跟着樊老师去一次区里，把实际情况和民政和交通那里说说。我们不能让年轻人到了东江新城就怕上班，做啃老的网虫！”

　　”您刚退烧，找个工作人员写份情况，发到区里邮箱不就行了？别来回奔着，又累病了。“梁卜劝说。

　　”呵呵，我一个是网络技术不行，对年轻人喜欢的什么QQ、微信、伊妹儿都不熟悉，二一个，感觉这些事情，还是面对面、锣对鼓地能说清楚。“项葵生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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