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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从思想工作者到心灵牧师（三）

　　对上号，二十年的陌生立即消融，甚至已经没了性别隔阂，互相之间都把心肺亮出来，让对方看个透。这就叫同学呵！同床又怎么样，还异梦呢。同学感情纯得像一坛陈年老酒，越品越有味儿，大家完全是豁出去的感觉，什么单位呀，老婆呀，老公呀，全让他们见鬼去。女同学喝酒，气氛更热烈。几轮酒一喝，几个同学的情况都清楚了。胡爱芳嫁了一个老公做生意的，从烟酒批发到建筑材料，生意越做越大，觉着在县城做得没意思，做到了省城。胡爱芳辞掉了工作跟着来省城，帮丈夫打理业务，已经三年了。陈芸考上了卫校，通过嫁人调到了省城，几个同学中她是第一个进省城的，现在省级医院当护士。许亚男高中毕业后，在县城一家工厂当工人，后来父亲调到省城一家供销总社任职，她们举家随迁。到省城后，她一边工作一边利用父亲的权力做生意，倒化肥、钢材等紧缺物资，发了一笔财，接着投资餐饮业，火了。

　　周小东做东，频频挑大家喝酒，自己也喝得八九不离十了。倒满酒，站起来说：“我先敬三位女生，然后敬两位男同学。”

　　庄学工吐着酒气说：“英式礼教。我们原则同意。”转过脸去对朱浩洋说：“你老兄意下如何？”

　　“不干涉别人内政。”朱浩洋也喝了不少酒，不想惹火烧身。

　　三个女同学纷纷站起来，同周小东共饮。除了许亚南，其她俩位女同学已经牙齿绊舌，眼光迷乱。许亚南说：“我跟周小东单独喝一个。”周小东推让说不行了，喝多了。许亚南说：“你从香港回来，我代表我们同学向港首敬一杯。”周小东说：“我跟港首有什么关系呀？我住在他地盘上而已。”庄学工说：“好赖你也是从香港来的，代表不了港首，就代表香港人民吧！”周小东还是不肯喝，许亚南说：“你是不是怕我们去香港找你安排呀？”周小东说欢迎大家去，现在去香港旅游方便的很，跟到海南差不多。许亚南显得很有风度，说：“不喝就不喝吧！都是同学，喝醉了不好。我是开酒店的，不怕人家多喝，就怕人家喝多。”

　　朱浩洋起身去走水，经过龙蟠厅，从门缝扫了一眼，我的乖乖，政委李全中坐在里面，从坐在主宾的位置上看，是人家请他，其他人情况不明。

　　到洗手间又碰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刚解完小便，正浑身使劲在抖。是干部科宋科长。朱浩洋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浑身一激凌，手放下来，那玩意缩了进去，就算是刚才是硬的，现在也被吓软了。

　　宋科长说：“你也来吃饭啊？吓我一跳。”

　　“我是来小便的。”朱浩洋故意逗他：“你在这里吃饭啊？”

　　宋科长知道自己说走嘴了，笑着自嘲：“咱中国人说话就那个意思，不能咬文嚼字。”

　　在这里遇上的幸亏是宋科长，要是跟李全中碰上了，还不知多尴尬呢。朱浩洋问：“你跟政委一起来的，谁请的啊？”

　　“一个人想调到我们单位来，是省人事厅的关系。”宋科长讲了一个大概，不细说。“你怎么也到这里腐败来了？”

　　“我第一次来就让你给撞上了，你小子肯定熟得连服务员姓什么都知道了。”朱浩洋也不说自己跟谁在一起，让他猜去。

　　“哪里，哪里，我也是第一次。”

　　从洗手间回来经过龙蟠厅时门已经让宋科长关好了，估计刚才那条缝也是他留下的。

　　这场饭吃下来花了两个多小时，庄学工提议去唱歌醒酒，说吼两嗓子酒气就散了。周小东也来了劲，要安排唱歌。三个女同学说去就去，反正都请过假了。朱浩洋这时想起自己还没有跟芳菲说过，借上厕所机会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再晚一点回来，去打一会八十分。没敢说去唱歌，因为芳菲听说唱歌就会联系到跳舞，想到跳舞就会联系到男的搂着女的，是绝对不允许的。

　　胡爱芳和许亚南各有一辆车，庄学工替胡爱芳开，许亚南自己开车，六个人分乘两辆车，跑了两家歌厅，都已经客满。朱浩洋给秦木兰打了个电话，问有没有包间。秦木兰说没有了。朱浩洋说想办法，没有也要想办法，我们十分钟到。到了红太阳娱乐城，包间已经腾出来了。庄学工说够牛逼的，混得比我妖。

　　秦木兰带着服务员进来，上了水果、瓜子、爆米花、啤酒，摆满了一桌，说：“朱科长带来的都是尊贵的客人，今天这些都是我免费赠送，希望大家开心玩好。”说话得体，办事大方，让在座的敬佩。一挨秦木兰退出，许亚南说：“乖乖隆里东，我们朱浩洋小情人不错吗！”

　　朱浩洋忙说：“想哪去了？我们是战友。”

　　庄学工满脸狡黠：“估计不仅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还是一张床上的战友吧！”

　　大家一起围攻朱浩洋，这时越是狡辩越是洗不清。“我倒是想那样，但人家会同意吗？”朱浩洋干脆顺着他们讲。

　　周小东兴奋地端起啤酒，呷了一口，放下杯子，两手比划着道：“我看他们的关系不一般，比我们的关系还近。”

　　“十年同窗，不如一年扛枪。战友的关系本来就比同学要近一层吗！”朱浩洋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没当过兵，不懂。”

　　一直不语的胡爱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们可不能让老同学犯错误，要严防死守。这个任务交给许亚男，只有你跟那女的还有一拼，我跟陈芸都不是她对手。”

　　陈芸在一旁附和道：“胡爱芳讲得一点不错，那女人跟妖精似的，是个男人都能被迷上。”

　　“你们就不怕我犯错误啊？”许亚男说：“既然同学都这个意见，我就先把朱浩洋包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中年女人无顾及，几个女人越说越火。庄学工总结道：“小姐太贵，情人太累，老同学聚会，凑成一对是一对，实惠。”

　　几个同学在一起唱聊侃，一晃到了十二点。依然是六个人分乘两辆车回家。许亚男带着朱浩洋和庄学工，胡爱芳醒酒了，带着周小东和陈芸。路上，许亚男对朱浩洋说：“你来开吧！”朱浩洋说不会，还没有学呢，部队老是不让干部开车。许亚男说：“都什么年代了，赶紧学，然后自己买一辆。”朱浩洋没吱声。庄学工说：“这年代不会开车，等于是瘸子。”许亚男边驾驶边说：“就用我这车学，给你派个教练。”这时候朱浩洋不能不表态了，他说：“那再好不过了，明天开始练车。”

　　朱浩洋带着车上浓烈的香水味回了家。芳菲还没有睡，看着电视等着呢。芳菲闻到了香水味，不高兴了，说：“你今天跟哪个女人挨着的，身上这么香？”

　　朱浩洋嗅了嗅，还真是香喷喷的。“茶馆里沾上点香水味还不是正常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老实交待，到底跟哪个女人混在一起。”芳菲不依不饶。

　　被问得不耐烦，朱浩洋甩下一句“你说跟谁就跟谁。”进了卫生间洗漱。出来时发现芳菲在哭，心想女人不能惯坏了，不理她，钻进被子睡觉，不一会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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