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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岳父住院快2个月了,钱之友也知道这是他第一次探视,但还是热情地迎上去,恭维了他能百忙中能来医院看老岳父。

　　沈明理也客套了几句,顺水推舟地讲这一阵确实忙。

　　只是不让钱之友帮他提果篮什么的。

　　钱之友上前带路,也许是心虚,他竞找错了楼道,沈明理却对医院是相当的熟悉。

　　他领着绕昏了头的钱之友抄起了近路、钱之友又恭维他情况熟,沈明理也不搭腔,这也难怪,他经常下到特种设备使用多的单位检查。

　　这个医院是重点单位之一,钱之友见他不搭理,自顾自噔噔地先走,之友默默地跟在后靣。头也缩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步子跟的又轻又快。

　　沈明理胸中一股气在聚起,在漫延,他自从杭来娣口中听见老岳父住进特护病房,心中便起了疑惑,现在大医院床位紧张,能住进肯定是借了他的光。

　　来到病房,沈明理上前強作笑容讲了几句慰问的话,老岳父口中却讲：哟,来的是稀客吗。

　　沈明理便聊不下去了。再一看,岳父的脸己朝里面墙睡着去了。

　　钱之友一惊,不知怎么劝,正在尴尬之际,钱之友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响起来了,是锅炉房工地上工头打来的,话机里传来的声音炸耳朵眼。

　　沈明理注意地听,钱之友骂道：这里是病房,小点声,边往外走。

　　沈明理已知大概,心中便有了猜忌,于是拿话弄他……

　　沈明理当干部久了,善于问话,钱之友本来就有些心虚,又不太会说谎话，一脸的憋屈样子。

　　杭铁根听不下去了说道：你沈明理在质监局是处长,在家里可不是！

　　他插上话对沈明理发出一连串的质问：我是哪天住院的,你知道吗？先住哪里后住哪里,你知道吗？我治病需要多少钱,你知道吗？沈明理一下子变傻了。

　　钱之友从岳父那儿听出对沈明理的不满。

　　沈明理毕竟是个处长,他立马转嫁了怨气,口气还不急不忙,但句句是钉：之友,你让爸爸住进优待病房也不同先与我说一声,现在是什么形势,搞得我很被动,你们一定是交了与普通病一样的钱,这样那个差价我马上去补上。

　　钱之友忙讲：不用,不用,枊仁贤已批准的。

　　刚解释完,只见沈明理脸色一正：哼！枊仁贤,是哪个枊仁贤,有这等好事,你说你们怎样运作的,还有,你们还打着我的名义还干了些什么事？！ ……

　　钱之友嗫嚅着,头上汗都要下来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只是用背在后面的一只手向杭铁根猛摇。

　　杭铁根也傻了,他原本是要为低人一等的钱之友提振一下的,现在成了关公卖豆腐,人硬货不硬。

　　当然,说到哪,我们都是一家人,胳膊肘都是朝里拐的,说清了也好说,是吧。沈明理提高了声说。

　　钱之友连连点头。

　　沈明理见差不多了,佯装看了看时间：车还在等着,先走了。我提醒您一句,有权的有钱的不个个一定是色鬼,当官的做头的不是个个是贪官污吏,您不是在钻研心理学吗,那里面有个专业名词刻板印象,你懂不懂？！

　　钱之友一下被问懵了,沈明理挟着公文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之友送了一半便停下了，回到病房,杭铁根开口就问钱之友：除了病房,还有啥事利用了他的权力？

　　没有了。钱之友回答的坚定。他的脑袋己快速转过,做工程证照齐全,程序合规,给哪家做不是做呢！

　　至于杭责推销产品,原先便有基础,医院里也要用。听柳仁贤讲过,按性价比要求,他们对

　　杭责提供的货也是货比三家才用的。

　　见钱之友坚定,杭铁根才放了心,又说：这就好,沈明理当了官后变化大了,他说自家人好办,

　　说一套干一套,来娣用家里钱炒股的事,他不知查了多少遍,在我这儿也个侧面地问了不少次。

　　两面派的手法,不少当官的都会,您老放心。钱之友应道。

　　老岳父似有感慨闭眼深吸一口气：是呀！现在的当领导的与我们那时不同了。

　　过了几秒钟又突兀的睁开眼半躺的身子向前微倾：你听过有句话讲,权力是春药吗？有些事该主动便主动,先发制人。来娣她不听我的,不过也难怪,她是个女人,也不在外面跑。

　　说完又躺了下去……

　　钱之友听愣了,老爷子什么事都明白。

　　杭责与沈明理的事也许他都知道，还有沈明理与杭来娣的夫妻冷战事更别说了,他也是了解沈明理的。

　　您说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有机会我会去做的。钱之友保证道。

　　生姜还是老的辣, 杭铁根像是暗示了他什么,钱之友明白了,沈明理一定不会善作罢休,在他们家,老岳父当面训女婿是很正常的事,各个女婿过去或多或少的沾过老岳父的光,但老岳父是有话当面说,从来不在背后说哪个女婿的坏话,也从不挑拨连襟之间的关系,看来,今天是急了人了。

　　钱之友也觉得沈明理也有做的不到的地方,有了官职便有了官威,探病姗姗来迟不说,为了面子还真能拉下脸,你不给我面子也罢了,还不给老人下台阶,是有些过了。

　　他来不及多想,便赶去动力房工地。

　　沈明理果然是要查钱之友,他先行一步去了工地,民工见他是干部模样,先有几分尊重,沈明理蹲下身子,与站在地沟坑里的民工拉呱起来,他三问两问便知道了钱之友是这个工程的老板,还知道了钱之友有后台,市质监局管这一块的处长是他的亲戚,不然接不到这个工程,只要好好干以后这大医院里工程有的是。

　　沈明理恍然大悟,这三甲医院盖的两个大楼,电梯检测报告还在他桌上压着呢,肯定是为了这些不合格的电梯过关,医院才这样做,电梯,锅炉都是牵涉到生命财产安全的事,不能儿戏,更不能背后做交易。

　　只不过他没有这些想法说出来。

　　但民工却看出了他的脸色似快要下暴雨前的阴天。

　　自从升到炙手可热的特种设备管理处处长的位置后,沈明理一直顾忌别人打着他旗号,利用与他的关系搞名堂,在官道上走了十来年,如果出了岔子,他这个无背景无后台全凭自己打拼上来的处长说倒台便倒台,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首先,想利用他的是他最亲近的人,是老婆杭来娣,他不应允,夫妻关系自然差了。

　　沈明理与妻子杭来娣有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说起来也没啥原则性矛盾,夫妻俩冷战也是为了个钱字,杭来娣在家是老大,其母未过世之前,她便担起了作妈的责任,看着几个妹妹不是下岗便是收入低,便常正面侧面鼓动、要沈明理用手中的权力为她妹妹家办这事那事,但大都未实现,用他的权力无非一个目的为赚钱或是解决一些问题提供便利,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沈明理十分清楚。

　　尽管他也知道老婆是老大,对妹妹们有责任感,但他不能自己为自己挖坑,杭来娣见用不上丈夫几次权力,再后来便决定自己挣钱,可啥技能也没有,于是爱上炒股,拿去了家里大部分积蓄,沈明理见她心思全部用在了炒股与照顾妹妹家庭上。

　　原来以为一直顺顺当当。

　　可是股票几年前大跌,专事炒股的杭来娣被套牢。

　　家里钱是由杭来娣管着的,沈明理有苦说不出。

　　他常为自己找到这样的女人不甘,甚至后悔当年没听同学的劝。

　　以前,沈明理想,女人责任心强是好事,甚至是对他是忠诚,不会出轨。

　　杭来娣在这方面确实让他省心,在结婚前十几年里尽管有了孩子,也对他十分照顾。不像大部分女人有了孩子便把重心由丈夫转移到孩子身上。

　　可是事情往往便是这样,有一好无二好。随着杭来娣几个妹妹纷纷下岗,凭其之力是完成不了照顾的。

　　于是麻烦接踵而来,夫妻俩由争吵到冷战。

　　沈明理也苦惱,他曾想过,男人要是找老婆是家中老大,不能找护弟妹心太强的人,找了你不知让她做你妈还是做老婆。

　　近年来,更是因为杭来娣炒股的一蹶不振,他连老岳父家也不常去了。

　　岳父住院有一阵了,杭责几次电话催他,再不来说不过去了,他今天是不得已才来,不,准确讲他是听了杭责的话,预感到了什么才来的,单位开展各种教育活动以来,他已是心思不是心思,头绪也找不到头绪,总觉家里不能出岔子,结果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他还算冷静,没有在民工前发作,他要先搞情事情的来龙去脉。

　　见钱之友来到工地,工头赶紧主动拿出手机,向他汇报,医院领导刚来过,手机上有他偷拍的“领导”视察照片,钱之友一见是沈明理来过,又问了他来干什么,民工们如实相告,钱之友脸色一

　　下子很难看,那也是暴雨即下前的模样。

　　先下手为强。钱之友怕沈明理找岔子,决定先阻止他,至少要侧靣警示他一下,可是从哪儿下手呢,他目前手上只有沈明理的一个软肋,“沈明理可能有外遇”,可想到了这招,碍于亲友面子不好查杭责,先查小粟,在验房中听说过也见过一些实例,钱之友十分清楚女人做“小三”傍人的目的是什么？！

　　无非是找个大官大款便是找到了一个提款机。

　　小粟一定是追求享受的人。

　　他要先找证据,第一步便是找袁中方从人口资料上查查粟甜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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