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梵语!?”
陶毅的话,可把现场的几个人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李总一开始还是比较淡定的,只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看着陶云飞问道。
哎呀,这个叔叔可真是有点兴风作浪啊……陶云飞在心里似乎有一万个草泥马在草原上奔腾。他之前在古印度梵文研究上有一点心得不假,作为一个工艺工作者,遇到中国佛教文化的时候梵文是肯定绕不过去的,当年玄奘法师去西天取经,回来就一直在翻译这些印度文字。
前段时间他有时候会从书箱里找一些佛教梵文书籍来看,有时候还会念叨念叨,林双就是那个时候觉得他像是念经,问了之后才明白他在读梵文。
“很早之前寺庙里老和尚懂一点,我自己有时候也会去琢磨。”陶云飞不知道该如何掩饰,就这样答得很含糊。他一边说一边对着林双和陶毅投过去哀怨的眼神:你们呀,不要再在这里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就是想平平淡淡安安分分就好不行吗?
李总此时心中已经十分惊诧了,如果说之前看到的紫砂壶碎片技术和工艺已经让他对陶云飞有些赞叹,但是他不仅对工艺有一定了解,还懂梵文,那么之前壶上的图案和文字就值得玩味了。
说到这里,他还发现眼前的年轻人应该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就是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本领是自己不知道的。不过就凭他自己所说在老和尚和自己学习的基础上就能掌握梵文知识并阅读,那么不仅仅是在中国,就是在东亚也是寥寥无几的。
最值得他动心的,是之前碎片中,紫砂壶细长的壶嘴造型设计,那可是现在很难达到的工艺技术,甚至可以说比之前他从图片上看到的陶云鹤收藏“唐羽拈花壶”的造型更具有一种现代感设计,这样的工艺技术,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积累。
而且还需要掌握一些梵语和中东绘画基础,如果说有这种人的话那么至少也是应该在国外学习研究很长时间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平而且他们已经到了很高的造诣水平,至少也是专业工艺研究员以上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在中国这样的一个小作坊里烧窑。
不过这样的话也给了李总一点心理提示,眼前的这个人对印度梵文和陶艺造诣很不错,自己一直是在找这样的人才物色,无奈能够掌握这样知识的人实在是稀有,自己也只能边看边学,有时还要从欧美请一些专业人原来研究,这样的话成本比较高,而且有的时候沟通交流不是很方便。由于专家们也不太懂陶艺,之前在鉴定识别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些问题和麻烦,正在愁的时候,看来是瞌睡了有人主动送枕头来了。
现在这个看起来还是一脸稚气的年轻人,不仅是“拈花一品”坊的传人,一手紫砂工艺绝技,懂得梵语和中东绘画,看起来也是十分忠厚老实,并不是十分张扬,再加上他对“唐羽拈花壶”的了解,可以说现在的他就是一块璞玉,需要进行精雕细琢才能焕发光彩。
李总现在的想法,已经从“唐羽拈花壶”转向陶云飞这个人的身上了,如果能把他带到新加坡,跟在自己身边,那么将会起到多有用的价值啊,就是刘大富这样有些毛手毛脚的人跟这个年轻人比起来,那么也是差距太远。再说这里的技术和实验水平,跟新加坡那差距可不是一个档次,如果能给这小子提供更好的环境,那么他做壶的工艺也能窥视一二了,就算是有其他竞争对手想要觊觎,那么也是无法比拟的了。
“嗯,陶云飞是吧,我之前认识你父母的时候,那是很早了,之前你父母送给我一把树瘿壶,可惜因为之前奔忙有些残损,想让你也照个样子再做一把,你看看能不能去看看?”
李总露出了微笑,他心里有了打算,同时打定了注意,要让陶云飞跟自己一起走,要看看他的真实水平,同时还有一些话想和他再聊聊。
宜陵市国际大酒店,李总在总统套间里很客气地招待着客人,大家都很惊讶,就算是国际大老板,也很少看到李修民总亲自招待呀。
李修民算是半哄半拉的让杜为民和刘大富带着陶云飞上车的,陶毅本来想阻拦,但是李修民很客气地让他上了车一起来,只是让林双留下来好跟陶老爷子汇报。
现在来的人都被安排在外间接待,目前在偌大的房间里和李修民在一起说话的,就只有陶云飞了。不过陶云飞倒是很沉得住气,比起一进大酒店就有些眼花缭乱的陶毅来似乎更沉稳一些。
说起来,这宜陵国际大酒店算是当地最豪华的高档酒店了,而且他李修民总虽然看起来和蔼可亲但是说起来在气场上自问见了很多达官贵人还是能压得住人的,至少给别人以极强的威慑力和震慑力。可现在的陶云飞,在上车的时候就很熟练,在进酒店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态度变化,面对自己的时候更是从容不迫很大气。
“你喝什么?咖啡还是茶,还是红酒。”李修民很客气地询问陶云飞,并拿出两个玻璃杯子。
“不用了,我看您这有可乐,我能不能喝这个?”陶云飞一眼看到了桌上的可口可乐。
“你喜欢喝可乐?”李修民有些奇怪了,这个时候在宜陵,可乐也不是个寻常的饮料,但是陶云飞就像是很熟悉的样子。
“嗯,很久没喝了。”陶云飞不卑不亢,接过李修民递过来的可乐,娴熟地掀起拉环,轻轻喝了一口,对着李修民腼腆地一笑。
“抽烟不?”李修民递过来一根烟,陶云飞笑着推了回去。
“不太习惯,谢谢李总。”
李修民有些疑惑,喜欢喝可乐但是不喜欢抽烟,但是他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很随意的聊了起来:“小陶,我就喊你小陶吧,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手艺,你爷爷之前没有少教你吧,还会哪些东西。”
“我?”陶云飞哑然失笑,“我就是一个给爷爷当下手的,除了烧窑做陶,我其他的外界都接触很少。”
“嗨,年轻人,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了。”李修民有些哑然失笑,“你爷爷的本事,我看你很多都会,但是我猜你的本事,你爷爷却有很多不会的,就凭你做的壶,我敢说就是你爷爷,你爸爸在你这个年纪,也做不出来。”
听到李修民再次提起父亲,陶云飞身体一抖,然后问道:“李总,您确实是认识我父亲,这次也是让我来看树瘿壶的是吧?”
李修民点点头,说:“嗯,你爷爷、你父亲我之前都认识,就是你这个陶毅叔叔当年我也认识,壶的事情我已经让他们去取了,等会就送进来,说起来你爷爷对梵文也有些了解,你应该也跟你爷爷学了不少吧。”
“嗯嗯,我爷爷他老人家现在有时候见外宾都不用翻译,英语阿拉伯语都能说上一些,这些您也知道?”陶云飞问道。
“你父亲当年可是在十里洋场大上海和外国人谈过紫砂的,你爸爸当年也是个人才,哎,不过那么远的事情,不提也罢。”李修民说道。
陶家虽然是手艺人,但是客户来自五湖四海,还有些外国人慕名而来,再加上外出游历鉴赏,也是有一些见识,外语也是在和外国人打交道中不知不觉变得熟稔起来。
其实说到外语,陶云飞因为追流行剧,所以也就学会了一些。他本身也是个好学的人,只要是设到陶艺这块的东西,不管东方西方来问他就基本上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他能够作为一个工艺师,靠的不仅仅是手上的本事,还有自己的才华和见识。
“您说我父亲外语也不错?”陶云飞有些奇怪。
“是的,你父亲当年连日本人都夸他日语说得就像一个日本人。”李修民看着陶云飞的表情,却发现看不出什么变化。
“看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陶云飞小声唧哝了一句。
“你也会这么几种语言?”
李修民有些不相信了,如果说之前陶云飞学习梵语是因为独特的兴趣,但是日语阿拉伯语可是需要专业学习和运用才能掌握的,“日语可能还好一点,可是宜陵这个地方似乎没有人会阿拉伯语吧?”
“我有时候会听收音机,也会去图书馆查找一些外语资料,之前爷爷的箱子里有一些阿拉伯语和日语书籍,我也摸索着学习了一点。”
李修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仿佛对眼前这个乡村小伙有了新的认识,他忽然眼前一亮,一只手搭在陶云飞的肩膀上笑眯眯的看着陶云飞。
陶云飞这时候感觉有点外露了,后悔刚才无意识吐露出的那句话,一个不小心还得圆回来。
他似乎感觉马上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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