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又仔细一想,自己与石岭今日初次相逢,就提这样很唐突的要求,恐怕不太合适。再者,对其说的这番话,他还心存疑虑。
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免得惹人厌烦。暗自经过一番深思,最终,他打定了这样的主意。
正是基于这样很慎重的考虑,一直到酒宴结束,两人分别之时,许定南始终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像幽灵一样,白天黑夜地游荡在长安城的各个角落,想尽快找见那个叫温珂乌的墨家女弟子。
既然墨家与朝廷结下了如此不可和解的深仇大恨,许定南相信,皇上肯定不会就此放过墨家的任何一个弟子,而尽快拿到那份绝密档案,也就成了火烧眉毛的急事儿。
只有拿到绝密档案,才能够保全墨家东山再起的力量,否则,在朝廷的严厉打击下,墨家这个曾经与儒家并驾齐驱不分伯仲的显学流派,将会消失在历史的滚滚长河里。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温珂乌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尽管搜寻遍了长安城的角角落落,却就是不见其踪影,令许定南很是焦躁不安。
这天黄昏时分,怀着一股失望的灰暗心绪,他信步走进城北一片原始森林里的时候,听见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许定南微微一怔,急忙跃上一棵大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老一少两个矫健的身影,映着夕阳的余晖,忽开忽合时上时下,正在林间激烈的搏杀。
很快,他就辨认了出来,心中很是惊奇。因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一个是豹子胆赵惊鸿,而另一个则是独行兽木化石。
他们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何事,双方竟然发生了如此激烈的冲突?
夜探墨圆的那个晚上,面对江充带领的强大如虎狼的羽林骑,许定南与赵惊鸿被迫分手后的这些日子里,两人再也没有见过一面。
至于独行兽木化石,神龙见首不见尾,尽管很早就听说过其赫赫江湖威名,只是那天深夜在墨圆碰巧偶遇了一面而已。
这时,赵惊鸿与木化石的打斗更加剧烈了,不时响起的阵阵喊杀声,以及兵器相碰撞的叮当声,充斥了整个树林间的同时,也打断了许定南的思绪。
“老木头,这次我看你还往哪儿逃?”赵惊鸿舞动龙舌剑,隔开对方的昆仑棒,一记燕子穿云,边进攻边厉声叫喊,“交不出墨家绝密档案,休想从老子的剑下逃得性命。”。
木化石嘿嘿冷笑一声,侧步闪身,躲过对方迎面而来的剑锋,飞身跃起,手中的昆仑棍顿时化作万千利箭,从四面八方刺向赵惊鸿的要害处。
这昆仑棍乃是由天外陨石打造而成,看似柳条,短小纤细柔弱无力,实则坚硬异常,在木化石手里,是一件致敌护身的利器。
“小子,你实在讨厌的很。老叫花子已经说过多少遍了,你要的什么绝密档案,我根本就没遇见过,又如何能够拿的出来?”。
听到这儿,许定南恍然大悟。原来,赵惊鸿是为了追寻墨家绝密档案,才与木化石打起来的。
“老叫花子,你少糊弄我。这些日子里,你一个人躲进墨圆,绝密档案不是你拿的,难道还是别人从你眼皮子底下偷走的不成?”。
赵惊鸿根本不相信木化石的这些话,一把龙舌剑舞的花团锦簇密不透风,时而夜叉探海,横扫一片,时而金雕捕食,聚焦一点,雷霆震怒江海凝波,道道剑锋,犹如万点寒光,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而木化石的昆仑棍法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深奥难测,指东打西,瞒天过海,阴阳顿挫,嘈嘈如急雨,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间,将对方的剑法一一化解于无形之中。
蓦地,赵惊鸿撤剑后退数步,引得木化石跃步上前,挥动昆仑棍,一记横戈八方,棍风将其团团笼罩,又陡然一变招式,银瓶乍裂铁骑狂飙,昆仑棍如同一支利箭,直插对方咽喉。
糟了,木化石要对赵惊鸿下狠手了。
见此情景,许定南禁不住惊呼一声,心想,这木化石乃闻名江湖的独行兽,已经领略了上乘武功之精要,一根昆仑棍使得随心所欲自由如化,达到了手里有术心中有数的武学至高境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的寒光闪过,赵惊鸿侧身翻滚的同时,挥动龙舌剑隔开昆仑棍,呼吸之间,鹞子大翻身,腾空而起,飞鸿一瞥,右脚弹出,力贯脚尖,狠狠地踢向对方心窝。
“以拙胜巧,以慢胜快,一转一变,出神入化,欲进先退,欲攻先防,可实可虚,变化无穷。”。
木化石念动口诀之时,抽回昆仑棍,力劈泰山,重重地砸向对方的右腿,呵呵冷笑着说:“打断你的腿,让你这只飞鸿再也飞不起来。”。
这时,赵惊鸿想收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昆仑棍重重地砸下来,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哀叹,老子闯荡江湖几十年,今日却要死在一个老叫花子的棍下。
许定南想出手搭救赵惊鸿,可是,相距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无奈地大叫一声,“木前辈,手下留情。”。
不知是听见了这句喊救声,还是善心发作,木化石手中的昆仑棍停在了半空,没有砸下去。
“原来是老朋友。”夕阳下,看着飞奔而来的许定南,木化石脸上涌起了一丝冷笑,不无揶揄地说,“豹子胆,今日我老叫花子就留你一条性命。”。
许定南扶起脸色煞白的赵惊鸿,又冲木化石抱拳说:“多谢老前辈手下留情,都怨我这个兄弟有眼无珠,冒犯了老前辈。”。
“这还差不多。”木化石的脸色有阴转晴,朗笑着夸赞了一句,“许老弟,你比你的这兄弟,要聪明伶俐的多。”。
随即,语气又很郑重地说:“我老叫花子第一次来长安城,没有落脚点,就在墨圆找了个睡觉的地方。”。
说到这儿,目光冷冷地紧盯着赵惊鸿,一本正经地说:“你说的什么绝密档案,我一概不清楚。”。
话音还未落地,就大笑着,一摇一晃地走进树林深处,转眼之间,不见了踪影。
“大护教,这个老叫花子没有说实话。”赵惊鸿愤怒目光地紧盯着木化石消失的背影,恨恨地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暗中跟踪他,发现他与长安县衙门来往很密切。”。
见赵惊鸿说的很坚定,许定南不禁暗自大吃了一惊,心想,如果木化石拿到了那份事关墨家几千名弟子生死的绝密档案,再将其交给官府,那情况就严重了。
一时情急之下,不由得厉声追问了一句,“赵护卫,你说的可是实话?”。
赵惊鸿瞥了其一眼,略有不满地冷声说:“咱俩人分手后的第二天,我就暗暗隐藏在墨圆周围,想看一看这个老叫花子究竟想干什么。”。
那天晚上,见许定南率先逃走了,赵惊鸿也不愿意与人多势众的羽林骑纠缠下去,就舞动龙舌剑,一连刺翻几个敌手,沿着一条幽深狭长的小巷,连窜带蹦,逃离了墨圆。
次日,他又不甘心地返回墨圆,既想报昨夜被木化石羞辱的一箭之仇,更想找见那份绝密档案,以便尽快离开长安这块是非之地,早一天回到墨家总部沂山孝母崖。
但是,事与愿违,既没有发现木化石的踪迹,也没有找见绝密档案,无奈之下,就采取了守株待兔的办法,悄悄隐藏在墨圆周围,等待木化石回来。
两天之后的下午,木化石果然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在墨圆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日落时分,才走了出来。
赵惊鸿没有露面,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最后,见木化石与那个年轻人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长安县衙门,才算明白了。
今天一早,他又来到长安县衙门,见木化石独自一个走了出来,就一直悄悄尾随其来到这片原始树林里,这才觉得时机成熟了,与之动起手来。
“这个老叫花子说不定就是官府的密探。”说完这段经历,赵惊鸿很不解恨地又说,“大护教,你我何不联手,趁此机会,杀了这个老叫花子,替江湖朋友除去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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