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定南被这个想法惊吓了一大跳的同时,随即又摇了摇头,很坚定地否定了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
据他所知,拜火教尽管历史久远门徒众多,但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域,很少与中土江湖人物来往。
其教主萨鲁瓦占据了波斯加兹温附近的阿拉穆特山,在山顶建造了一座称为“火神宫”的坚固城堡,常年居住在宫里,很少下山。
阿拉穆特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在高耸入云的险峰与飞鸟难越的万丈悬崖之间,萨鲁瓦构建了严密的环环相扣的防范体系,上山下山,都要靠悬梯,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据江湖传闻,萨鲁瓦有个独生女儿,叫罗珊娜,不仅长得非常漂亮,还精通各种法术,很受其宠爱。
不过,这罗珊娜常年以黑纱蒙面,一年四季不以真面目示人,真正见过其面的人,可以说,寥寥无几。
许定南没有去过西域,更没有去过地处波斯的阿拉穆特山,对神秘莫测的拜火教的这点了解,还是听师傅周泰生前讲说的。
他记得很清楚,说完上述情况,周泰又用羡慕的语气,幽幽地说,在拜火教里,教主萨鲁瓦高高居上,就好比是墨家的巨子,无人不敢不遵从其指令。
对火神萨鲁瓦,许定南完全看得出来,周泰这位墨家巨子很是佩服,言谈之间,将之视为自己的崇拜偶像。
当然,对师傅讲的这些话,是真还是假,说句大实话,许定南也不是很清楚。
正因为如此的模模糊糊朦朦胧胧,拜火教在他眼中,才显得更加神秘玄乎。
后来,在自己仗剑行走江湖的日子里,也不时听闻了拜火教的各种风声,对其行事风格,在仰慕之余,也越发地感到惊疑莫测。
可是,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在长安县令杨泉源的屋子里,竟然见到了拜火教主的独生女儿,这让许定南在莫名惊诧之余,不由自主地滋生出了浓浓的疑虑。
罗珊娜脸上常年蒙着黑纱,不会轻易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屋子里的这个火圣姑肯定是假的。
最后,经过一番深思,在肯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的同时,一股浓重的疑惑也涌上了他的心头,令他竟情不自禁地滋生出一丝无端的忧虑。
这个年轻女子既然不是真正的火圣姑,那她又是什么人,为何要乔装打扮成神秘的拜火教主之女,三更半夜地来见长安县令杨泉源呢?
再者,杨泉源说的那个长公主,莫不是馆陶公主刘嫖?她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姑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物。
虽然其女儿陈阿娇不再是皇后,而且还被打入了冷宫,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虎死余威在,长公主的头,不是谁想摸就敢摸的。
映着朦胧的月色,许定南一眼不眨地紧盯着屋子里的那个年轻漂亮的神秘女子,脑海里飞快地思索起来。
少许,那女子微微一笑,轻声说:“杨大人,长公主的意思,我已经说清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尽管对方面带笑容,语气很轻柔客气,但在杨泉源听来,这几句话就像玫瑰丛里的一根尖刺,很细,却让人望而生畏。
他这个长安县令,在老百姓眼里,大小还是个风光人物,可在那些朝堂之上的大人物看来,说句大实话,就连地上的一只蚂蚁也不如。
掂量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之后,杨泉源也笑容满面地说:“烦请火圣姑转告长公主,下官一定尽力而为,不让长公主失望。”。
“我一定把杨大人的这句话,一字不漏地转告长公主。”说完这句话,女子又是莞尔一笑,起身向外走去。
见此情景,许定南赶紧冲赵惊鸿打了一个手势,两人一左一右,隐藏在黑暗处,继续紧盯着屋门。
杨泉源将女子送出屋子,站在门口,目送其离去,脸上竟流露出一丝莫名的苦笑,自言自语了一句,“长公主,你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霸道蛮横。”。
在凉意的夜色下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才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踏进屋门的那一刻,见椅子上端坐着一个冷面冷脸的中年男子,杨泉源惊讶之余,脱口问了一句,“你是何人,怎敢私闯县衙?”。
说完,映着灯光,站在原地,目光炯炯地紧紧审视着对方,脑子里飞速揣测其身份以及来意。
“杨大人,你不要害怕。”许定南端坐在椅子上,冷眼瞧着杨泉源,朗声说,“我深夜来拜访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想问你一件事情。”。
见其听的很认真,又说:“你手下的都尉司马雄,前几天从墨园拿走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司马雄告诉我,他把这件东西交给了你杨大人。”说到这儿,许定南放缓了语气,一字一句地沉声说,“今晚我来见你,就是想拿回这件东西。”。
这个嫁祸于人的想法,是他在看见司马雄融入夜色的那一刻,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从杨泉源手里拿到事关墨家生死存亡的那份绝密档案。
退一步来说,如果档案真的不在杨泉源手里,以后,就可以专心对付司马雄,找他讨要档案了。
反正,这样做,不但对自家没有任何坏处,还可以趁机挑拨杨泉源与司马雄两人的关系,有利于墨家今后在长安城便宜行事。
听完这几句话,杨泉源当即一怔,冷声反问道:“不知你说的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
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弄清楚了,来人没有敌意,更不会要他的老命。
于是,说话的神态也舒展强硬了许多。“你说清楚了,我才能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东西。”。
继而,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兄弟你不说清楚,我怎能知道你要什么东西不要什么东西的。”。
见对方这样一副样子,许定南心想,果然是条官场老狐狸,这个时候了,还佯装糊涂,想蒙混过关。
看来,不来点硬手段,这条老狐狸是不会乖乖地交出那份事关墨家几千弟子生死存亡的绝密档案。
“好吧,那我现在就给杨大人你说清楚。不然,你还真的不清楚。”。
灯光下,许定南面含鄙夷的冷笑,凌厉的目光紧紧逼视着对方,朗声说:“司马都尉亲口告诉我,他把一份文档交给了杨大人。”。
“文档?什么文档?”杨泉源脸上即可泛起一股浓重的疑惑,瞪大眼睛,双手一摊,略显冤屈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文档。”。
这时,赵惊鸿从门后面跳了出来,将龙舌剑架在其脖颈上,厉声喝道:“老东西,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当心老子一剑割下你的狗头。”。
进入屋子后,许定南堂而皇之地端坐在椅子上,而赵惊鸿则隐藏在门后,以防不测之事。闯荡江湖多少年,两人的经验非常丰富。
“原来是那个丝绸袋子,我说我说。”杨泉源脸上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慌,急忙陪笑着说,“方才一紧张,居然忘记了这东西。”。
许定南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杨大人,你把它藏在哪儿了?”。
在锋利的龙舌剑的威逼下,杨泉源依然不慌不忙,很沉着地说:“前天,司马都尉把一个丝绸袋子交给我,说是从墨园搜到的,要我保存妥当,千万不可弄丢。”。
“见他说的很郑重,我就把袋子放在了书柜里。”说到这儿,他用手指了指矗立在屋角的一个铁柜子,语气很肯定地又说:“就在这个柜子里。”。
莫非司马雄真地把绝密档案交给了他的顶头上司?见对方说的很从容镇定,许定南心中不由得腾起了一丝疑虑,目光冷峻地紧盯着杨泉源,紧紧起来。
“狗官,你说的可是真话?”赵惊鸿向下使劲按了按手中的龙舌剑,追问道,“如果是假话,老子即刻杀了你。”。
剑锋的冰凉寒意瞬间传遍了杨泉源的全身,让他感觉到了阵阵生命的恐惧,情不自禁地喊叫起来,“不信,我拿给兄弟你看。”。
见此情景,许定南冷笑着说了一句,“赵护卫,让杨大人把丝绸袋子拿出来。要是哄骗了我们,再杀他也不迟。”。
赵惊鸿答应一声,用力推了推杨泉源,恶狠狠地说:“快走。”。
在龙舌剑的威逼下,杨泉源怀着极度恐惧的心情,一步一步,战战兢兢地走向屋角的那个泛着幽幽寒光的铁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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