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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现场勘查 （5）

　　沈明铮说的话让黎明达一听就火了，他说：“现场没找到线索，你拉尸体回来做什么？我告诉你，临京县很多年没发生过凶杀案了，县领导刚刚表扬了县公安局还强调公安口不能松懈，尤其出人命案。刚表扬完，人命案出了，你还运尸回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黎明达最终还是没憋住，把冒出来的怒气发泄到沈明铮头上。

　　沈明铮听到局长冲自己发火，愣了一下，没明白局长发火的原因。

　　“局长，我……”沈明铮想说什么却说不下去，突发的案子不是人为能控制的，可是，有委屈又能怎么样，领导发火了就得忍着。

　　黎明达心想或许就是这个案子影响......，而沈明铮不嫌事大，把尸体运到县里，受害人家属必然为这事天天到公安局讨要说法，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沈明铮，你眼下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如何尽快破案，抓到凶手。”

　　“是，局长，我保证完成任务。”沈明铮不情愿地表态。

　　黎明达本想尽快结束通话，有些不放心，他补充说：“安抚受害人家属，让死者入土入安，相信公安机关一定会抓到凶手，为他们报仇泄恨的。”

　　“是，局长，我明白了。”沈明铮说话的时候还挺了一下胸脯。

　　沈明铮放下手机，似乎明白了黎局长发火的症结。

　　黎明达拿着手机停顿了一下，他想给陆兵打电话，想到会议还在进行，自己不能出来太久，匆忙回到会议室。

　　他坐在椅子里，无法集中注意力，有些心不在焉。他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另外两名候选人，信访办主任马健，建设局长刘兆阳，一瞬间觉得自己底气往外泄，竟而气短起来。他在想，是现在把案子向书记汇报，还是会后再说，如果说了自己当场得自觉退出竞选。

　　黎明达耍了个小心眼，觉得还是等投票结束再汇报。

　　经过简短的投票表决，一致同意黎明达当任临京县县委书记助理一职，这次会议将形成会议纪要报送市委备案。

　　会议最后是县委书记李景文作总结发言，黎明达赶紧摆正笔记本认真记录，他的笔头子在本子上写字，显得急速而有力，其实脑子里在想会后如何向李书记汇报案情，同时今晚得跑一趟市局。

　　二、现场勘查

　　沈明铮走出宋家的院子，与陆兵站在门外。

　　陆兵没问仓库内凶杀案现场情形，他想，案子既然由刑警队接手了，派出所别过问太多。

　　沈明铮见陆兵不说话，猜到他的小九九。

　　沈明铮也理解他的心思，派出所辖区出这种案子，限于警力，以及破大案的能力，能推就推，不想揽事上身也属正常。

　　黎局电话里说刑警队和派出所联合破案，话是这么说，最终还是以刑警队为主体，派出所顶多是派警力协助调查。

　　沈明铮见陆兵不说话，且脸上一副事不关已兼带有公事公办的态度，反而激起把陆兵拉进来参与的念头。况且，大家背后都在议论陆兵与黎明达关系很铁的小道消息。还说陆兵的脑袋是田螺的屁股，都是弯，谁也绕不过他。

　　沈明铮与陆兵没有与打过交道，此时不由认真看了陆兵一眼。

　　陆兵是典型的临京县人的长相，眼泡有些肿，嘴唇有些厚，脸色有些黄。有人总结这种长相与当地的水质碱含量超标有关。长相与碱含量超标有没有科学根据不得而知，但沈明铮绝对相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近乎真理。

　　陆兵的长相放在临京县不显特别，似乎长得都差不多，可是，走出临京县，进入南方城市，这种长相明显有区别了。

　　沈明铮眼睛盯着水泥地面，心里却在寻找陆兵脸上与别人不同之处。终于找到了，唇厚脸窄，嘴岔子大。

　　他心里想笑，没笑出来，还装出不经意的样子说：“刚才黎局长电话指示，这个案子由派出所与刑警队联合破案，局长可是把派出所放在前面，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派出所是主体，刑警队协助。”

　　陆兵闻言认真盯着沈明铮的脸看了几秒钟，之后哈哈一笑说：“沈队太会说笑了，局长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案子交给派出所负责，你也知道我们的警力，以及破大案的能力。”

　　陆兵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生出一丝警觉。

　　沈明铮是何用意？经验告诉他，黎局不可能做这样的指示，沈明铮是故意调侃自己与黎局关系？还是另有原因？黎局当县长的消息早就在全县公安系统传开了，难道沈明铮不知道？还是黎局升县长没戏了。

　　仅仅几秒钟，几个问号在陆兵的大脑里快速拐了几个弯。

　　想到这里，他又抬眼盯着沈明铮的脸看了一会，心里说：“你是从市局下来挂职锻炼的，迟早要回市局，案子破不破你拍屁股走人，也没人说你没尽责。”他想到这里，脸上露出笑容说：“我知道了，你是故意逗我，我敢肯定黎局长是说让我们派出所协助刑警队破案。”

　　沈明铮见陆兵如此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陆指导，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让你说中了一半。黎局长的确说这个案子由刑警队与所里联合破案，我刚才只不过把派出所放在前面。”

　　沈明铮称陆兵陆指导的时候差点脱口而出陆指，虽然没叫出口，心头还是乐了一下。乐归乐，不得不承认，陆兵的脑袋的确是田螺的屁股。

　　“要不这样吧，成立专案组的会议在你们所里开，黎局正在开会不能参加，他要在会议纪要上签字，他不签字，破案经费就没法落实。”

　　陆兵想了想，成立专案组，所里挂名得是所长，所长不在，这个时候开会，会不会挂上自己的名字？陆兵无心参与凶杀案的侦破，研究死人尸体听着也不吉利，还吃不下饭，出了力未必讨得好。

　　“所长休假，另一位副所长去县里开创建卫生城市工作动员会了，我是搞政工的，参与刑事案不合适呀。”陆兵说。

　　他说着话，想到要不要给所长打个电话，把情况汇报一下，转念一想又放弃了。他想，既然黎局点名要所里参与破案，说明他重视这个案子。何不借参与案子在黎局面前露一手，表现一下。再说破案主体是刑警队，派出所跟着跑龙套而已。

　　想到这里，陆兵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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