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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祸从天降（4）

　　最少两个人作案，究竟是几个人？沈明铮心里在想，嘴上没问。

　　他细看两具尸体一坐一倒的姿势，仍没看出有打斗挣扎的迹象。

　　只有一个可能，受害人与凶手熟悉，或者非常要好，因为受害人没有任何防范。

　　如果作案凶手至少两个人，他们手上都握有锤子或斧子之类的工具，而且是同时下手。夫妻俩同时头部被击打致晕，案犯下手准确。

　　男性受害者胸口有刀伤，是被钝器打晕后补的一刀，还是打晕前先捅了一刀，这些都不重要了。

　　沈明铮虽如此想，还是不放心，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受害者胸前的刀伤。

　　伤口不再流血，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凝结。

　　沈明铮看到夫妻俩的血汇聚在茶几底下的地面上，表层凝固了，不再鲜红，在茶色玻璃的暗影下，像一滩柏油。

　　沈明铮望着横在死者之间的茶几上有两支原珠笔，一支红色，一支绿色，一个电子计算器。

　　沈明铮想，这个隔间是平时用于货款结算的地方。

　　沈明铮将脸贴近茶几玻璃，侧偏脑袋，迎着灯光，看到玻璃表面的细细灰尘有印记，像是一本书被取走后的印痕。

　　他对邬力说：“放大镜给我。”

　　邬力也在死者身边的纸箱上寻找凶手可能留下的痕迹，比如带血的指纹，地面带血的脚印，没有发现。他将手中的放大镜递给沈明铮，说：“我还没来得及检查茶几。”

　　沈明铮用放大镜仔细查看玻璃表面，没找到指纹。

　　“邬力，你看这个，是不是一本书或者杂志留下的痕迹。”沈明铮问。

　　邬力听了沈明铮的话，他先是将脸凑近了玻璃，也是迎着光先看了一会，之后拿过沈明铮手中的放大镜，将印记放大了看。

　　“会不会是账本或者发票之类的。”邬力说。

　　“嗯！有道理，更贴近做生意的人用的物品。”沈明铮说。

　　“没留下指纹，案犯不是新手。”邬力说。

　　纪绍明走过来，将相机的镜头对准茶几，用长焦拉近，“咔咔”按了两下快门。

　　他松开握相机的右手，抠了一下耳朵眼说：“你们看这里的宽度，我看像钞票的宽度。”

　　邬力听了纪绍明的话，将手中的放大镜对准他手指的地方看了看，然后将放大镜交给沈明铮。

　　沈明铮仔细观察了片刻，他说：“你们谁带钱了？”

　　邬力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钞，放在茶几上的痕迹比对了一下说：“没错，这里摆放过钞票。”

　　沈明铮目测了一下茶几表面灰尘被动过的痕迹，再比划一下一张百元钞票的大小，猜测茶几上曾放过几叠钞票。

　　“见财起意，谋财害命。”沈明铮说。

　　“应该是熟人作案。”纪绍明说。

　　按正常思维，假如茶几上如猜测摆放了钞票，说明现场的人与受害者是熟人，谁也不可能当着陌生人面前如此露财。

　　邬力没说话，拿着放大镜在地面继续寻找凶手留下的证据，那怕是一根头发丝，仍是一无所获。

　　邬力心想，就算凶手没留下指纹，受害人的指纹也该找到吧，可是，偏就没发现。

　　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三个人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证据。

　　沈明铮无可奈何地说：“估计现场被清理过，这是一起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谋杀案。”

　　“沈队，你看受害人的尸体要不要进行解剖调查？”邬力问。

　　沈明铮想了一下，尸体伤处明显，解剖没多大意义，再说运回去还得租用医院的太平间存放。

　　“你看一下死者家属的情绪稳定了没有，问一下李崤了解到什么情况。”沈明铮说。

　　邬力听了沈明铮的话，走出仓库。

　　纪绍明望着沈明铮说：“宋成光做染料生意，看这规模，生意不算小，不会仅是夫妻俩吧，没雇用工人？”

　　沈明铮点点头说：“这里是仓库，应该有固定门市的。”

　　邬力也跟着点头说：“对呀，有批发就有零售。”

　　“现场怎么没看到他俩的手机？”沈明铮问。

　　“当老板的哪能没手机，光顾着查看现场了。”邬力说着弯腰伸手捏死者的口袋，没找到手机。

　　“凶手抢走了？这样，先从死者手机的通话记录查起。”沈明铮说。

　　邬力心想，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受害人生前的通话记录成了唯一切入点。

　　沈明铮想，是什么人作案，一点线索没有留下。熟人预谋作案？还是路过的案犯见财起意？

　　沈明铮邬力一前一后走出仓库，沈明铮满脑子问号。他停在仓库门外给县公安局长黎明达打电话，汇报案情。

　　邬力与纪绍明去找受害人家属。

　　此时黎明达正在县委开会，是关于选举兼任县委书记助理的会议。

　　参与选举的三个候选人，排名第一的就是黎名达。

　　提拔黎明达当县长传闻早就在公安系统传开了。大家都很清楚，这次谁被选为书记助理，有可能当上县长。

　　黎明达听说石岩镇出了人命案，心头格登一沉。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档子事，这不是添乱吗？正好给另外两名候选人找到打败自己的藉口。他知道，凶杀案瞒是瞒不住的，何况石岩镇离县城不过十几公里，或许不到一个小时就传到县城，之后是满城风雨。关键时候掉链子，简直就是一个窝囊废。可是，想到陆兵昨晚还到家里来了，心头的火又减弱许多。

　　“局长，凶案现场没查找到丝毫线索，连一枚指纹都没留下。”沈明铮说。

　　黎明达听了沈明铮的话，稳住情绪，沉吟片刻说：“石岩镇的宋成光我知道，做染料生意，在全县小有名气，赚了不少钱。是缴税大户，先立案吧，由刑警队和派出所联合负责这起案子。你们先开个会成立专案组，写一个会议纪要，我给你们批示一下。”

　　沈明铮说：“局长，还有一件事，案子没破之前，受害人的尸体是否需要暂时运回县里，做进一步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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