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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提审冯金 44

　　打电话这件事，只有保安林超然知道，肯定是姓林的报告警察了，这时候，他的心头闪过一支仇恨的箭簇。

　　冯金脸上露出笑容。

　　“如果我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我当然会说出来。既然你想知道电话内容，我告诉你。对方要去店里拿货，我说太晚了，现在不开门了，明天再来，就这么简短和简单。原因是当时正在为宋老板办后事，哪来的心情接生意。”

　　沈明铮翻弄手中的几页材料，他是想看看冯金个人以及家庭人员结构的材料，没有找到。

　　“冯金，你又一次撒谎。这个电话是在石岩镇打的，要买染料，也就是说是在石岩镇做皮革生意。石岩镇有多少人做皮革生意你比谁都清楚。我想，对方一张嘴，你就听出是谁了，你现在说不知道谁打电话，这个谎连自己都会觉得牵强吧！”沈明铮说，他没有放松，紧逼冯金。

　　冯金又低头思索，稍时他抬起头，语气认真地说：“我的确没听出来，其实接完这个电话，派出所的保安小林也问我同样的问题。他问，这么晚要货，你应该认识要货的人呀？我说没听出来，电话号码是镇上的，如果是我熟悉的客户，会显示姓名。我估计呀，是某老板叫他手下的人给我打电话。这是我回答小林的原话。”冯金说到这里停住不说了。他想，你们既然能查出是从镇上打来的，就应该知道，这个电话不是手机，没显示姓名。再说，你们如果知道是谁给我打电话，还用得着问我吗？

　　“如果按你所说，是皮革店老板手下打电话，应该用厂里电话，为何要跑到公用电话亭打电话？”沈明铮问。

　　观察室里刚才发脾气的年轻警察说：“沈队问得好，这个电话一定有嫌疑。凭车内的头发，以及公用电话亭这个电话，就能断定冯金有问题。”

　　黎明达纪绍明都没说话，静静望着冯金，等待他如何解释。

　　冯金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能知道对方处于什么情况？”他说到这里，似乎想到答案了，眼睛亮了一下。他说：“会不会老板让他去店里买货，见店关门了，所以去电话亭我打电话。”

　　冯金说的话当然不严谨，可是，又并非不可能。

　　沈明铮却没有盯他的破绽不放。

　　观察室里的年轻警察见沈明铮没有往下追问，又沉不住气了，他说：“沈队往下追问呀，冯金说的话太假了。”

　　黎明达有些不耐烦，眉头皱了一下。

　　纪绍明回身对年轻的警察说：“就你聪明，你想到的破绽沈队想不到吗？”

　　年轻的警察看了纪绍明一眼，心虚地瞟了一眼黎明达的后背，没再言语。

　　沈明铮没接冯金的话，也没望着他，他不想追击冯金的并不严谨的自圆其说，或者说是谎言。

　　沈明铮恰好在想如何让冯金过关，没有痕迹的释放他。

　　此时，他左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捻捏两张照片，他没有把照片正面对着冯金。

　　一张是银行监控拍的视频打印出来的，另一张是让冯金坐在车后座拍的。原本是要拿出来提问问题，也是向冯金示弱用的，用意是让冯金觉得公安机关并没掌握有效的证据。

　　这时，审讯室的门轻轻响了两下，他估计是李崤敲门，起身走过去开门。

　　果然是李崤，他递给沈明铮一张纸条离开了。

　　沈明铮回身关上门，仍坐回座位，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值班登记本无探访记录。

　　沈明铮觉得有必要向冯金示弱了。

　　“冯金，拘留你，是要你配合和协助我们破案，毕竟你与宋成光走得最近，身上有疑点，所以，你别有负担和想法。”

　　冯金耳听沈明铮松下来的语气，有些意外，他望着沈明铮，看到他的目光里充满期待。他说：“我理解，心理上没有负担。宋老板夫妇对我不薄，我是知恩图报的人，协助你们把案子破了，拘留我几天算不了多大的事。”

　　沈明铮点点头，他说：“我们不说案子吧，说说宋老板的生意，或者说给我科普一下染料方面的知识。”

　　“染料知识？”冯金有些意外。

　　“对，我们在宋成光家的仓库见到很多染料，可是，他的店里只有几个样品，这是为什么？”沈明铮问。

　　冯金心想，原来你们去过宋家的店铺了，一定做过仔细搜查。既然这样，说明你们并没搜到证据，想到这里他表情显得更加坦然了。他说：“谈染料知识，我比你们知道多一点，但也不是专家。说实话，我了解几种常用的染料，也只是知道些皮毛。但是，国家对染料的控制比过去严了。近年来，国家对环境质量的恶化与生态平衡的失调十分关切，在环境污染中，大部分直接与工业和工业产品的污染有关。作为染料中间体的芳胺，已被一些国家的政府机构列为可疑致癌物，其中联苯胺和β-萘胺，已经被确认为是对人类最具烈性的致癌物。为此，在世界各国关注染料生产，强调环境保护已成为当务之急。美国、欧洲、日本已建立了研究染料生态安全和毒理的机构，专门了解和研究染料对人类健康与环境的影响，并制订了染料中重金属的含量指标。当前市场上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合成染料是以偶氮结构为基础的，广泛应用的直接染料、酸性染料、活性染料、金属络合染料、分散染料、阳离子染料及缩聚染料等，都含有偶氮结构。所以，宋老板的染料经营范围有一定的控制，比如，不是过敏性染料；不是致癌性染料；不是急性毒性染料；不含环境激素；不含会产生环境污染的化学物质……”

　　沈明铮抛出这个问题的本意，并不是真的要科普染料知识，而是要冯金分散一下注意力，谈一下宋成光店里被盗的事。见他谈得头头是道，颇为专业，没打断他，且装出认真听的样子。当冯金提到宋成光的名字,他及时截断冯金的话题，他问：“宋成光的染料店被盗是怎么回事？”

　　“这事我知道，有几年了，秋天被盗的。”冯金说。

　　“能说详细点吗？那时候你在不在宋成光的店里打工？”沈明铮问。

　　“那时候他的店没请人，就他夫妻俩忙活。也许就是因为被盗了让宋老板请人的吧！我是这么想。”冯金说。

　　“报警了吗？”沈明铮问。

　　“报了，我是去他店里打工听宋老板说的，是被盗三个月后去他店里的。”

　　“你与宋成光怎么认识的？”沈明铮问，他此时问话的语气没有逼问，像是两个熟人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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