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然此时特别想打电话给沈队长,告诉他现在的情况。可是,自己没有手机,要跟冯金借,肯定不能当着他的面打这个电话,他自觉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去段老板的厂里?他的厂在石岩镇?”林超然问。
冯金伸手端起茶杯,他吹了吹杯口的茶叶,水烫,只是浅浅地喝了一口,之后放下杯子说:“你说对了一半,不是段老板的工厂,是介绍他朋友的工厂。”
“这就要走,去县城吗?”林超然问,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想尽快向沈队长汇报。
“没那么急,喝点茶吧!”冯金轻松地说。
冯金越是表现得不急不忙,林超然越是着急,他坐不住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起身说:“我告辞了,得回所里。”
冯金把他按坐在沙发上说:“不急不急,段老板说派车来,我让车顺路送你回镇里。”
林超然找不到理由拒绝,心想,跟他们回镇上再回所里,如果冯金要跑,更得跟着。
他太想把现在的情况向沈队长汇报了。
冯金林超然喝着茶,眼盯电视,各想各的心事。
冯金告诉段连槐,自己被监视了。他也听懂段连槐的话了,今晚送自己离开临京县。
孙雁收好行李,挎包式的旅行袋,鼓鼓囊囊的,放在茶几边,她听到冯金与小林的对话说段老板。她知道段老板的家在解放路,石岩镇数得上的有钱人。她对冯金说:“先用着,需要什么再回来取。”
冯金“嗯”了一声,也不管包里装的什么,掏出手机说先充电,快没电了,走进卧室给手机插上电源。
林超然心想,接受监视冯金的任务,到他家里与他并肩而坐,喝茶,完全暴露了,算不算违反纪律,这事办砸了会不会影响自己调去县局当保安。
他最担心不能如愿以偿去县公安局工作,心里有些忐忑,*下面的软垫子像有芒刺,浑身有刺痒不自在。
孙雁看出林超然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心里犯了嘀咕。他是纪婶的亲戚,自己在水围村生活了十几年,从没听说过。丈夫回家没几天,纪婶家来亲戚了,还是派出所的人。孙雁问。“纪婶是你二姑奶?以前没见过你?”
“远房的,很少走动,二姑奶身体不好,我妈让我来看看。”林超然搪塞地说。
孙雁不说话,心中起疑。走出门外,打算去纪婶家问问,是不是有这门亲戚。
冯金在卧室听到老婆和小林的对话,知道她要去纪婶家打听,他从卧室走出来,问孙雁,“家里还有多少钱?”
“你要带多少?我刚才听到你说是县城的工厂上班,又不是出远门,要带很多钱吗?”
冯金露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他看了一眼林超然说,“不怕小林兄弟笑话,我身无分文了。” 说完这句,冲妻子“嘿嘿”笑了笑,他说:“你不能让我身上没钱出门吧!上个月工资没发,这个月又没干完,宋老板不在了,难道叫我跟他闺女要工钱呀。”
冯金的话让孙雁柔和了疑问的眼神,她神情落寞的走进卧室。
冯金坐回沙发里,拿起开水瓶给林超然的杯里加开水。
“见笑了,挣点工资不够孩子读书父母看病。”冯金说。
林超然说:“农村家庭都差不多,没人外出打工,靠地里刨钱,谁家都没多少存款。”
“可不就是这话,中年了,还得外出打工,用钱的日子还在后头呐。”冯金诉苦说。
“可不是。”林超然颇有同感的附和。
孙雁从卧室出来,手上拿着钱递给冯金,说:“省着点花,别打家里那点存款主意,省吃俭用省下万来块钱,如果儿子考上大学,学费都不够。”
冯金接在手中,数了数,三张一百面额,几张二十面额的,总共不到四百块钱。
林超然看得出来,孙雁不是装的,她家并不富裕。宋成光被抢了二十万,究竟是不是冯金?他抢了钱,没拿回家?他的妻子还不知道?
林超然想着事,发愣。
太阳与树梢平齐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冯金家门前,司机鸣了两声喇叭。
冯金听到了,从房里出来,林超然跟在他身后。
孙雁拎着冯金的行李袋走出院门。
司机没下车,冯金伸头往车内望了望,他看到车后座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不是段连槐。冯金不认识,也没问,却装作熟悉的样子说:“哟,惊动老板大驾。”
冯金接过妻子手中的行李袋,对林超然说:“小林,你坐后面,我给师傅带路,咱们近路走。”
林超然见车后座不是段连槐,有些意外,不想上车。
车后座的男人面带笑容对林超然招招手,客气地说:“上车吧!我正要去派出所找你们陆指导员。”
林超然听他说去派出所找指导员,心头一喜,陌生感消除了,欣然上车。
冯金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他向妻子挥手说:“休息的时候我就回来,家里交给你了。”
司机轻轻按了一下喇叭,松开手刹,开车走了。
孙雁望着丈夫坐车走了,心头踏实许多。她想,只要他能找到工作,即便工资不高,家里也有希望。
黑色轿车出村子,按冯金指的路走。
冯金说的近路林超然知道,水围村去石岩镇有两条道,一条是大路也就是水泥路,绕道几公里路。一条是沿河堤的林荫路,通石岩镇也通县城,车也少。
县城出来的车大多从大路走,不熟悉河堤林荫路。
车子上了河堤,冯金对司机说沿堤走,出了河堤差不多就到石岩镇了,他说完这句话不再说话。
车后座的陌生人与林超然相谈甚欢,互道姓名。冯金留神听他介绍自己姓房,单字兵。
房兵能说出所长指导员的名字,似乎与所里的全部领导都熟,听口气还不是普通朋友,林超然便有心结识他,心想以后去县局当保安,在县城多个朋友,多条路。
河岸的路不宽,对面会车得小心互让,司机放慢车速。
天色近晚,太阳慢慢落进树梢,归林的鸟儿林间飞来飞去。偶有锦鸡从车头飞过,展开鲜艳的羽毛,引来车内的人惊呼。
车子行到河道开阔的一段路,忽听车后座的房兵一声惊呼:“你们看那边?”
司机也被他的叫声吓到了,脚下猛一踩油门。
冯金系了安全带,尽管如此,身体仍往前冲了一下。
林超然的头撞在前座上,疼得他“哎哟”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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