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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谏官桀骜引来斥责

　　汤鼐愤怒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些都察院的官员们，这些个人平日里人五人六的，自己错失杀人就恨不得要给自己下绊子，真的是可耻。

　　“汤大人，本官来问你，对于这次的处罚，你还有叫什么可说的吗？”

　　“可说的？我有什么可说的？我能说的又能有什么作用？你们随便安一个罪名就是了，大不了杀了我啊！我给太监偿命就是了！反正大明朝闹过的历史第一也不是这一次了，我或许能够千古留名呢？”

　　汤鼐狂笑几声，非常不屑的说道。

　　而这样的语气让都察院的几个官员脸黑如墨，要不是修养够好，恨不得站起来跟汤鼐来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对骂了。

　　“汤鼐，你现在是被审查，不是来唠嗑的！”

　　“是啊。我知道我不是来唠嗑的，我也不打算唠嗑。怎么，你还想我跟你好好聊聊？我倒是很好奇啊，这太监到底给你们什么好处了？你们竟然这样的为他说话？一个欺负卖炭翁的太监！助长妖邪风气，尔等都是我大明的罪人呢！”

　　汤鼐这一个个的高帽子扣下来，让不少的庭审官心里都颇不是滋味。

　　顾鼎臣对着身边的陆松轻声说道：“陆大人……”

　　“嗯？”

　　“这谏官历来如此吗？”顾鼎臣颇为好奇，他不知道这谏官怎么跟自己初见时候，完全是两个模样？

　　“你算是见到他们的真面目了。这些家伙，嘴不把门，信口胡诌，口若悬河的，我都听出茧子来了。”陆松翻了个白眼，特别瞧不起汤鼐这个人。

　　“可是这一句句话，如此大义凛然的，要不是心理承受能力极好，怕是要克制不住变脸了吧？学生真的要多学学诸位大人啊，这脸不红心不跳的。”顾鼎臣赞叹有加的说道。

　　“你是没见过他们急红白脸的样子。那个万安，你看着在你面前是个人物，在顺天府内，这老小子是陛下用箩筐直接给抬出去的！有些人啊，在顺天府和应天府就是两幅嘴脸，你习惯就好。”

　　陆松一点也不奇怪的说道，仿佛司空见惯了。

　　“陆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汤大人再这样说下去，也于事无补啊？”顾鼎臣感觉这样磨蹭的审核案件，委实是效率不高啊。

　　“你不懂，这汤鼐要是不让他说够本了，一路上咋呼咋呼胡的，让那些不知底细的老百姓听见了，那才是丢尽大明朝的脸呢。”陆松咬牙切齿的说道。

　　“陆大人？还有此等事件？”顾鼎臣颇为意外的看着陆松。

　　“那必须啊，这些谏官可是打定主意，死亡可以，那必须是功垂千古的死，或者扬名立万的亡啊。”陆松斜眼看向顾鼎臣，“你没见过？”

　　“学生乃是应天府土生土长的人，未能出过远门，眼界着实不高。”顾鼎臣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起来。

　　“好吧，今天就给你长长见识。”陆松指着汤鼐身后的几个谏官，一脸不屑的说道。

　　“看到汤鼐身后，左边数第五个谏官了吗？”陆松指着那人，撇了撇嘴。

　　“啊。看到了，大人。”顾鼎臣忙不失迭的点头。

　　“那个人，前年吧，闹着去顺天府，说是要状告应天府太监假公济私，在闲暇时间凑在一起聚会的事情。”

　　“啊？”顾鼎臣颇为意外，“这闲暇时间凑在一起，没什么吧？”

　　“嗯，是没啥呀。但是他们谏官说了，什么十常侍啊，什么党锢之祸啦，都是因为闲时聚会唠嗑唠出来的。为此，陛下明令禁止应天府的太监没事不许凑在一起聚会。”

　　陆松撇了撇嘴，“为此，我们锦衣卫和六扇门不得不调派人手去盯着顺天府和应天府两地的太监聚会……而且好多人为此还英年早逝。”

　　“啊……英年早逝？这是睡眠不足吗？”

　　“你可以试试，四个时辰换一班，风雨无阻站在外面一宿的感觉。我们有几个是在房梁上睡觉摔下来的人，那些人有些已经终身躺在床上了。”陆松恨得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始作俑者。

　　“啊？这房梁上睡觉？”顾鼎臣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松。

　　“是啊，这还不算。你看到汤鼐右手边第一个人了吗？”

　　“看到了。”

　　“就是那个家伙，去年非要大张旗鼓的写一个讨伐檄文，这讨伐檄文的内容，我都不好意思说，捡重要的来说吧，那家伙就是觉得太监光管理账目不种地，是浪费国库的粮食，而成化一朝开辟了皇庄，如今皇庄荒芜，所以建议应天府和顺天府的太监们没事去种地。”

　　陆松黑着脸看向顾鼎臣，“你敢想象太监们成群结队扛着锄头去种田的景象吗？”

　　“这第一个大人不许聚会，第二个大人允许去皇庄种田聚会，那到底该听谁的啊？”顾鼎臣纳闷起来。

　　“不知道啊，他们就是这样啊，想一出是一出，觉得什么是对的就要理直气壮的跟陛下上折子。人家说娃娃的脸四月的天，说变就变。这谏官啊，那就是个风雨雷电自由切换，春夏秋冬不定时抽冷子来一出的货色。”

　　顾鼎臣嘴角直抽抽，这谏官要是这副模样，那他要是皇帝也得气疯了。

　　“就没人跟谏官说说，有些没必要的话，就不要跟皇帝说了吗？”顾鼎臣纳闷的询问道。

　　“有啊。可是谏官以为自己是不关心皇帝，有一个家伙，喏，就是汤鼐身后第二排第二个，那家伙他就觉得自己不够关心君父，于是……每天上折子去问候皇帝，每一次都是同样一句话。”

　　陆松生无可恋的看着那个啰嗦没完的谏官。

　　顾鼎臣此时正在喝茶，就听到陆松说了句，“陛下，您安否。他就会这五个字，陛下要是不回复，他就一天之内发十个折子上去，那时候他在顺天府，陛下当日就能收到十个折子。”

　　顾鼎臣瞬间呛咳了起来，“咳咳咳……”

　　“所以，陛下受不了这个啰嗦成性的家伙，贬斥到应天府来了，但是他死性不改，还是每天三五个折子请安。”

　　顾鼎臣望着那群争执的人，他*明白，为什么皇帝不肯帮助谏官了，这搁谁心里，谁也受不了谏官如此啊。

　　看来陛下是想借此整顿谏官的风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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