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江北第5章 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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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组长

小说:江南江北 作者:卜弯 更新时间:2020-05-07 07:30 字数:7816

  清晨,齐月圆起床了,他摇响了挂浆机船,迎着朝阳向着苏州的方向开去。冬天过去了,沉寂清冷的阳澄湖又开始恢复原有的生气,朝霞的光芒是那样的光彩夺目,湖面波光粼粼。市区的高楼显现出来了,那是喧嚣与繁华。齐月圆心中明白,他的初衷正是奔着繁华与富有而来的,并想融入到富有的生活中去,可生活一旦沉淀下来,原来繁华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经过几年的城市边缘的生活齐月圆隐隐地感悟到了,一切繁华都要自己创造,当然城市的繁华的可以催人奋进,能给人有一种精神,齐月圆也就在城市的渐渐发展,潜移默化中得到熏陶。船停靠在一个集市的码头,他的船淹没在众多的船中不那么的显眼了。

  这里靠近齐月圆上班的工地,只要穿过一条街就到了。这天,到了工地上,突然听到有人吵架,他本不想参与到这些烦心的事中,但是,他听到其中有家乡的口音的吵杂声和痛骂声。于是便走了过去,蒋师傅正与一个安微的民工相互推搡着,旁边围了一圈的民工在看热闹。他们由推搡变成了扭在一起。蒋师傅渐渐不行了,即将被安微的小伙子压在地上了。齐月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由分说,把安微小伙拉开,说道:“你有话好好说,干吗要动手。”然后挡在了蒋师傅的前面。安微小伙顺手打过来一拳,齐月圆伸出右手一挡,然后抓住小伙的手臂,猛的一推,安微小伙子后退了两步,碰到脚下高出地面的土块,跌了一个后翻,围观的民工发出了轰堂大笑,有人起哄道,好好好。还有的人高兴得鼓起了掌。

  安微小伙子高声喊道:“齐月圆,你、你拉偏架。”他一个翻身,顺手拿起身后的一把铁锹,向齐月圆冲过来。齐月圆拉着蒋师傅一个下蹲,小伙子用力过猛,扑了空,自己冲向了前,差点又跌趴在地上。围观的民工又发出了一阵大笑声。齐月圆走上前去把铁锹拿起来,甩了出去。然后拉起安微小伙子,说道:“别打了,留点力气干活吧。”

  安微小伙子气急败坏地说:“好好,你们人多,你等着,我也有安微老乡,你等着。”说着就朝工地外走,准备去叫他的老乡来打架。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要闹事啊?”这个怒吼声是从人们的背后发出来,大家循声望去,见是施程射站在那儿。

  大家见施程射来了,都不讲话了。施程射先对其他人说:“你们还不快去干活,有什么好看的。凑什么热闹,去,去,去,干活去。”

  围观民工走了。安微小伙子抢先说道:“齐月圆打人,拉偏架。”

  齐月圆说:“蒋师傅这么大年纪,你把他压在下面,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不害羞啊。”

  安微小伙子说:“是他先抢我的瓦刀。”

  蒋师傅说:“那瓦刀本来就是我的,你的还在宿舍里呢。”

  安微小伙子说:“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

  蒋师傅说:“我自己的瓦刀我用习惯,我拿到手里就有数了。”

  安微小伙子还想说什么。

  施程射吼道:“还吵,吵什么吵啊?”施程射瞪了一眼安微小伙子,说:“工期这么紧,你们还有时间吵架?你才来了几天,欺负他人,还想去叫人来打架,这是我的工地,不是你的练武场,想撒野是吗,你是安微的,我是本地的,谁怕谁?你搞搞清楚。”

  安微小伙子底气明显不足,低下了头。

  施程射继续说:“你还想与他们打,你知道他们是哪儿的吗,他们是水泊梁山一百零八位好汉的老乡,你打得过他们吗。今天先饶了你,快去干活去。”

  安微小伙子走了。施程射看看齐月圆,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好,建筑工地,就需要你这样的,说打就可以打,手艺活也不差,人也很仗义。好好好,现在我任命你为瓦工组的组长。”

  齐月圆说:“施经理,不不不,你不是说不能给你惹麻烦,现在给你添了麻烦,我不能当组长,我就做个瓦工行了。”

  蒋师傅说:“月圆,施经理器重你,你就当吧,我支持你。”

  施程射对蒋师傅说:“今后注意点,他们那些小年轻也很懒散,可与他们还是忍点儿,现在工期紧,工程干完了,才拿到甲方的钱。不完成工程,我没钱,你们也没有钱了。”

  施程射又对齐月圆说:“瓦工组十个人就交给你了,怎样管理,那是你的事,我只要工期,提前完成更好。快去干活吧。”

  进入了五号楼,齐月圆把瓦工全部叫到过,大家围在了一起。齐月圆对大家说:“我们都是出来打工的争钱,只有把活做好了才能争到钱,这个简单的道理我不需要多说。现在我说的就是质量,墙要砌好,墙面平,缝线准确拉直,两个人一个小组,互相配合,开始干活。”

  齐月圆把自己与安微小伙子合成了一个小组。齐月圆问道:“还生气啊,小伙子。”

  安微小伙子说:“我姓牟,名文州。安微阜阳人。”

  齐月圆把自己的瓦刀递给牟文州,说:“用我的吧,我这把瓦刀好用,刀口的钢火好,劈砖快,省力。”

  牟文州接过刀,拿起一块砖用力一劈,砖劈成两半。

  齐月圆问道:“还生气吗?”

  牟文州说:“你不应该拉偏架。”

  齐月圆说:“你真是糊涂,蒋师傅年龄那么大,骨头是脆的,你万一失手了怎么办,蒋师傅成了残疾,你养他一辈子啊。”

  牟文州说:“不过我还是佩服你的,我要摔倒时,是你扶起了我。”

  齐月贺说:“我主要就是制止你不要打下去。”

  牟文州说:“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有点害怕了,万一把人打伤了那后果不堪设想。我以后一定改掉冲动的毛病。”

  齐月圆说:“听你说话,文化也不低,也很机灵。出来也不容易,多争点钱回家,才是根本的目的。”

  牟文州说:“你说得有道理,为人仗义,以后我听你的。”

  齐月圆说:“我们都是异乡人,交个朋友吧。大家相互有个照应,相互帮衬着。”

  牟文州的瓦刀劈得“劈力叭啦”响,一块一块的砖砌上了墙。齐月圆告诉牟文州说:“这些砖都是不太规则,砌的时候,把砖稍微修修,或者多加点混凝土,相互挤挤就行了,然后把墙刮刮平。”

  牟文州答道:“嗯。”

  蒋师傅走了过来,他喊道:“牟文州,我给你打个招呼,早上我也不好,先骂人了,我儿子都比你大了,你离开家,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不容易,我真不应该骂你。”

  牟文州从脚手架上跳下来,说道:“蒋师傅,我从小失去了父母,是邻居和老乡把我养大,我想早点多争些钱回报乡亲们。你应该是我长辈,早晨我也太冲动了,今后我一定改掉这个坏毛病的。”

  齐月圆说:“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了,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牟文州爽快地伸出了手,蒋师傅也伸出了手,他们握手言欢,真是不打不相识了。牟文州说要去厕所一趟。

  齐月圆对蒋师傅说:“蒋师傅以后在工地注意点儿,和为贵,朋友不怕多。”

  蒋师傅答道:“嗯。你说得对。”蒋师傅停了停手中的活,仿佛有难隐之言,愣愣地还是说了:“你现在是组长,有些话我必须要说了。否则就不是朋友了。”

  齐月圆说:“我们是老乡,又是朋友,有话就直说。”

  蒋师傅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砌墙的混凝土明显的是砂子多,水泥少,这样砌起来的墙不牢啊。万一倒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齐月圆说:“我也发觉不对劲,施程射他应该也知道质量的重要性啊。我去问问绞拌混凝土的人。”

  齐月圆走出了五号楼,跑到了楼下。问几个正在绞拌混凝土的民工:“今天的水泥太少,砂子太多,比例失调了,赶快多加点水泥吧。”

  负责绞拌机的民工说:“这事你不要问我,我也劝你不要问这事,我们送什么混凝土你就用什么混凝土。”

  齐月圆说:“你这什么话,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负责绞拌的民工说:“我负不了这个责任,你也负不了这个责任,有人负得了这个责任。”

  齐月圆说:“你这是什么话,知道了就应该改掉啊。”

  这时,只见蒋师傅匆匆地从楼道上下来,向着齐月圆招手,然后加快了脚步,直朝着齐月圆奔来。齐月圆望着蒋师傅,蒋师傅一边招手,一边喊着:“月圆,快跑,快跑。”齐月圆愣着,为什么要快跑啊?蒋师傅一路小跑,到了齐月圆面前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他说:“快、快、跑,快跑,快跑……你们村里来人找你,快跑。”

  齐月圆抬头一看,只见牟文州带着两个人朝这里走来。齐月圆二话没话,拔腿就跑,他一边奔跑一边还回头望望。只见那两位村里的人看到齐月圆跑了,立即就追了过来,齐月圆拼命地跳过一个沟,又跳过一个堆着各种建筑垃圾的小墩子,飞快直奔,一边跑一边思考着,朝哪儿跑呢,朝哪儿跑呢,向船的方向跑,对,向船的方向跑,那里有一个农贸市场,人多,混在人群里他们不易找到,还可随时上船,开走,逃离苏州。他一边跑,一边向后张望着,只见那两个人紧追不放。到了市场附近,齐月圆转了两个弯,窜进了小巷子,把尾巴甩掉了。但是他不敢出来,坐在一个墙角歇下来,以观动静。

  工地上,牟文州蹲在一个墙角边,双手抱着头。蒋师傅怒斥道:“你说说,你说说,你是怎么把那两人带到这里来的。你不是上厕所的吗?怎么就带了两个人回来了?”

  牟文州抱头痛哭:“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

  蒋师傅说:“你不知道有用吗。说给我听听,也许我们还能想出好办法帮助齐月圆。”

  牟文州说:“我上厕所时,那两个人也在厕所里,他们说已经出来半个多月了,就是找齐月圆,很是着急的,我一听,他们的口音与齐月圆的口音一样,我就主动地问他们,是不是找齐月圆,他们说是啊,找得好苦。我还以为是齐月圆的亲戚,就把他们带来了。”

  蒋师傅指着牟文州说:“你、你、你,你这是害了齐月圆,你懂吗,你把他害惨了。齐月圆出来五六年了,连一封信都不敢往家里写,常常在梦里与爸妈见面,他就是为不能连累爸妈,就是不愿让村里知道,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难受,这么多年吃不饱饭是常有的事,就是为躲避村里的人,可被你一泡尿全毁了。你,你,你这是什么尿啊。我恨不得打你几拳。”

  牟文州哭着说:“蒋师傅,你打我,我决不还手,你打我,我反而舒服,蒋师傅,我对不起齐月圆。”

  蒋师傅说:“一句对不起,只三个字,就完了。你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啊。你是不是故意报复齐月圆啊,我真的怀疑你……”

  牟文州站起来说:“蒋师傅,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呢,我牟文州再穷,再没有出息,决不会做出卖人事。”

  蒋师傅说:“怎么就这么巧呢?”

  牟文州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啊。”说着哭了起来,他呜咽着:“齐月圆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啊。”

  蒋师傅说:“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

  牟文州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蒋师傅说:“我们一起去找齐月圆。”

  牟文州与蒋师傅一起向着齐月圆走的方向跑去,他们边跑边望着,他们在寻找那两个村干部。牟文州说:“蒋师傅,你去找齐月圆,我去找那两个人,把他们引开。”

  蒋师傅说:“好,但是,你可千万别耍什么小心眼,否则我真的对你不客气。”

  牟文州说:“蒋师傅,我决不是那样的人,也请不用这种疑心看待我,现在我穷得只剩下道德了,没有道德就更无法在社会上混了。”

  蒋师傅说:“好,我再考验你一次。”

  蒋师傅与牟文州分开走了。他们看着从身边走过的每一个行人,牟文州的目光对每一个人盯得紧紧的。突然他发现那两人就在前东张西望的,他轻声地对蒋师傅说:“我发现他们了。”然后手一指,蒋师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蒋师傅说:“是那两个人,你把他们引开。我去找齐月圆。”牟文州说:“好,晚上我们在菜场后面的小面店见面。

  牟文州快步追上去,喊住了那两个村干部。蒋师傅盯梢在牟文州的后面。只见牟文州挨到那两个人跟前说道:“你们走反了,齐月圆早就到了那边去了。”两个村干部问:“你怎么知道?”牟文州说:“他家我去过,这会儿他肯定回家带着老婆一起走了。”两名村干部跟着牟文州一起往回走了。蒋师傅这才放心地去寻找齐月圆。

  齐月圆一直躲在菜场的一个角落观看着,看了一会儿后,他发现后面没有人,便向船停靠的河边走,他一步一回头看着,走着走着,发现杨秀芳正在船上打扫卫生,他稍稍安心,这说明那两个村干部没有发现他的船。他站在河岸上一个比较隐敝的电线杆下,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在这里,既能看到船上的情况,又能看到岸上的动态,一切尽收眼底,是一个最佳的位置。

  蒋师傅一路找来,他的双眼四处搜寻着,一会儿伸长了脖子,一会儿张望,一会儿向前看,一会儿向后看。这时,齐月圆看到了蒋师傅,他不是盯着蒋师傅看,而是盯着蒋师傅身后,看蒋师傅的左右。当他确定蒋师傅后面没有那两位村干部的时候,便悄悄走到蒋师傅的后面,向蒋师傅肩膀一拍,蒋师傅转过头来见是齐月圆,又惊又喜。齐月圆立即做了一个用手遮住嘴的动作,示意蒋师傅不要讲话。然后把蒋师傅迅速地拉到了一个人较少的后背小巷内。齐月圆紧张地向身后望了望,问道:“你怎么跟到这里了?”

  蒋师傅说:“牟文州这小子够意气。他把那两个村干部引走了。”

  齐月圆不敢相信的问:“真的?”

  蒋师傅说:“真的。”

  齐月圆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下子坐在地上。蒋师傅说:“放心吧,现在可以说安全了。”

  齐月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讲话。蒋师傅问道:“你怎么了?怎不说话?”

  齐月圆说:“从现在起,以后我们不要讲家乡话了,讲普通话,或者学江南人说话。”

  蒋师傅问:“为什么?”

  齐月圆说:“为了安全。”

  蒋师傅自言自语:“普通话,江南话。普通话,江南话。”说着说着,自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晚上,在一个小饭馆里,齐月圆与蒋师傅坐在桌边,点了一盘花生米、切了一点儿猪耳朵,他们焦急地等着牟文州的到来。齐月圆时不时走到店门口张望着。天色渐渐地暗了,路灯越来越亮了。这时一个黑影从齐月圆的身后走来,齐月圆一看是牟文州。一把抓住他说:“你怎从后面来了?”

  牟文州一看蒋师傅坐在桌边,他敢忙说:“月圆,蒋师傅,快走,快走。”

  齐月圆惊讶的问:“出什么事了?”

  牟文州说:“先走,来不急说了。”说着把桌上的花生米、猪耳用纸一包,放进了袋里,说:“快走。”

  齐月圆、蒋师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跟着牟文州后面跑。他们紧张地跑着,齐月圆迫不急待的问:“是不是那两村干部追过来了?”

  牟文州说:“不是的,不是的。”

  齐月圆又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牟文州说:“工地上出大事了。”

  齐月圆渐渐地放慢了脚步,说:“别跑了。到我船上去,那里最安全。”

  蒋师傅说:“对,水上安全。”

  他们三个人上了船,齐月圆吩咐杨秀芳煮粥,他摇响了挂浆机,把船驶离了菜场码头。他们三个躲进了船仓内,昏暗油灯下,他们吃着花米,喝着粥。蒋师傅催着问牟文州:“现在安全了,你慢慢说说。”

  牟文州说:“那两名村干部我带上他们上了公交车,那辆车是开往昆山方向,我告诉他们,齐月圆为了躲藏,住在上海,在昆山做工,他们真的相信,我还跟他们要了五块钱误工补贴,然后一直把他们送上去上海的汽车,估计他们已经到了上海了。”

  蒋师傅说:“好好,你做得好。聪明。干得好。”

  齐月圆说:“再说说工地上出什么大事了?”

  牟文州喝了一口粥,说道:“送走那两位干部后,我就去了工地,当我到了工地时,我们砌的墙,全被工程质量检查人员推倒了,并且责令停工。”

  齐月圆问:“为什么?”

  牟文州说:“施程射说是你举报了工程质量有问题,检查人员就来了,施程射扬言一定要找到你,他还说一定要找人把你打残。后来,施程射被检查人员带走了。”

  齐月圆说:“我就知道这个工程质量会问题的,可是我没有举报啊。”

  扬秀芳急得泪水都溢出来了,说道:“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还是离开苏州吧。”

  蒋师傅说:“月圆,我们离开这里吧。”

  牟文州说:“所以,我赶快抓紧时间来找你们,怕施程射手下那些人找到你,他们都是本地人,万一他们做了过急的事,我们也没办法,还是早点走吧。”

  齐月圆说:“我没有举报就是没有举报,我相信事实总是能澄清的,如果我一走,就更证明了是我举报的。所以,我们不能走。”

  蒋师傅说:“可是,留在这里会有危险的。”

  齐月圆说:“别怕。我们虽然穷,但绝不做没有道德的事。”

  蒋师傅问:“你想做什么?”

  齐月圆说:“施程射的工程质量肯定是存在着严重的问题,偷工减料,劣质材料,施工不规范,即使现在不出事,将来也会出事的。”

  杨秀芳哭着说:“月圆,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我们还是走吧,离开这里最安全。”

  牟文州与蒋师傅几乎是同时说出:“离开这里吧。”牟文州还加了一句:“今晚就走,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齐月圆说:“不走,不能走,我明天就去工地,对甲方说清楚。”

  牟文州说:“如果你真要去,我和你一起去。”

  蒋师傅说:“我也去。”

  杨秀芳说:“也带上我去。”

  齐月圆对妻子说:“你就别去了,在船上看好船就行了,带好孩子。”

  第二天,齐月圆、牟文州、蒋师傅三个人一起来来到了甲方公司。甲方经理曹光达告诉他们,我们是一家生产汽车零部件的企业,是为职工砌宿舍大楼,为公司的技术能手安排住房的工程。春节前必须要完工,因为有一批科研人员将在春节兴行集体婚礼。曹光达见他们来,急得是团团转,他还告诉他们,这一批科研人员,是公司的骨干,没有房子,就很难留住他们,人才就会走了,这样损失不是一幢楼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将来企业发展的大问题。

  齐月圆听完了曹光达的诉说后,他保持着一种很是冷静的心情,说道:“曹经理,我是瓦工,也是这个工程的瓦工组的组长,如果你相信我,我保证工程将会按期完成。”

  曹光达用惊疑的目光望着齐月圆:“你,你能按期完成?”

  齐月圆紧定地答道:“我能。”

  曹光达说:“你只是一个瓦工,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还没有建设工程经验。这可不是儿戏。”

  蒋师傅、牟文州双眼盯着齐月圆。齐月圆不紧不慢的说:“曹经理,你也知道工期时间比较紧,你再去工程队,他们接手后还有一段时间的适应与磨合期,而我们本来就在工地上干的,对情况比较熟悉,还有我们这位的蒋师傅,他是一个多年的老瓦工,有丰富的砌墙经验,水泥标号他一看就知道了。我想,你还是选择我们比较理想。”

  曹光达被齐月圆真情与真心多少有点打动了。他由刚开始的一脸怒气,板着绷紧的面孔,稍稍松驰了一点儿,脸色稍微缓解了一些,他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在室内来回地度着,认真的审视着齐月圆,从齐月圆前面看到后面,再看看蒋师傅,又看看牟文州。

  齐月圆继续说:“曹经理,你再想想,我们再退一步想想,假如施程射再负责这个工程,其实干活的、砌墙的人也是我们,你难道放心施程射负责,就不放心你自己吗?”

  曹光达停下了脚步,凝神注目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月圆说:“曹经理,你主要是对我们的技术能力达不到而担忧,我有个办法。”

  曹光达说:“快说。”

  齐月圆说:“你们甲方派几名懂技术的人员,负责工程质量的督监督,每天到工地上班,在他们的监督下,我们施工。这样既保证质量,也可以保证工期的完成,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开夜工,确保工期。”

  曹光达说:“你说得有道理,我好像被你说服了。如果你真能提前完成,我给你们加工钱。”

  齐月圆说:“我们是讲信用的,主要是为了帮助施程射完成这个合同,按期完成工程进度,更是为了施程射能够减少一些损失。我们不需要你们加工钱,只求你们能为施程射在派出所那里多说的好话,能让他减轻一些罪责。还有就是,在我们开夜工的时候,能够给我们工人几个馒头或者一碗米饭。”

  曹光达答道:“好,第二个要求我现在就答应你,还给你们加点肉等。至于施程射的怎样处理,那是司法机关的事,我无权干涉了。”

  齐月圆说:“我们能不能去看一下施程射?”

  曹光达说:“看不了,这是司法程序,实在没有办法。”曹光达再次认真审视着齐月圆,说道:“你这个人很有情义的,这时候还能想到施程射,可是施程射一直都说是你举报了他,你现在再把他工程抢了,难道你就不怕他报复你。”

  齐月圆说:“曹经理,我爸爸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诚实,再穷不能丢了诚实,诚实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我没有告发施程射,这是事实,我更没有抢施程射的工程,这也是事实。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这个你曹经理完全可以证明。”

  曹光达说:“当然可以。施程射施工的工程出现质量问题,是我们工程负责人检查时发现的,早就叫他改,他不听,阻止工程执法人员执法,就造成这样的后果,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曹光达突然问道:“你这口音是那里人啊?”

  蒋师傅抢着答道:“我们是安徽的,江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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