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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植树造林

　　小宋见状，急忙去拉沈玉河。

　　但是，沈玉河瞪着乔明远，迟迟不松手。

　　乔明远站在那一动不动，也奴气十足地看着沈玉河。

　　少顷，沈玉河缓缓松开了乔明远，一脸歉意，“对不起，老乔，是我激动了。”

　　乔明远面无表情，整理了一下衣领，“沈玉河，好心当做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的就是你这号人！”

　　沈玉河没有反驳，拿起酒瓶，给自己的酒杯倒酒，“老乔，对不住，我自罚三杯。”

　　旋即，沈玉河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当喝到第二杯的时候，乔明远一把夺过被子，“沈玉河！显你能喝吗！喝多了，明天怎么巡山！”

　　当乔明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玉河就已经知道，乔明远不再生自己的气了。

　　乔明远长叹了口气，“好了，饭吃得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小宋扶着乔明远，离开了护管站，沈玉河和张巧玲起身相送。

　　护管站院子门口，乔明远又突然停了下来，对沈玉河道，“玉河，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你我是上下级，也是好兄弟。”

　　小宋开着车，拉着乔明远驶离了护管站。

　　夜色之下，沈玉河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轿车，五味杂陈。

　　张巧玲此时也没说话，走到自己那辆轿车前，要开门上车。

　　“张巧玲！”突然，沈玉河叫住了张巧玲。

　　张巧玲骤然停下开车门的动作，但是没有回头。

　　沈玉河上前几步，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张巧玲迟疑片刻，旋即开门上车，将车启动了，落下玻璃，“孙大爷要吃豆腐脑，明早我会带来。”

　　说完，张巧玲驱车驶离了。

　　沈玉河晚餐上的这番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张巧玲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仍旧来护管站送早餐，迟迟没有提要跟沈玉河进山的要求。

　　沈玉河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张巧玲十分想进山去拍照，于是主动向张巧玲提出了要带其进山。

　　当张巧玲听见沈玉河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高兴地跳起来，而是一下子抱住了沈玉河。

　　沈玉河顿时有些懵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胸怀紧贴在他的胸膛上，那一瞬间，他麻了。

　　少顷，沈玉河这才缓过来，推开了张巧玲，满脸通红，“记住，这次可要听话，最后的机会。”

　　张巧玲微笑着点点头，“嗯，保证听话！”

　　于是，沈玉河再次带着张巧玲进山了。进山的第一件事，便来到了曾经被大火吞噬过的那个山坳。

　　沈玉河站在山坡上，看着满目疮痍，黑秃秃的山坳，眼中顿时噙满了泪光。

　　张巧玲看了眼沈玉河，将一枚手帕递给了他，但是沈玉河害怕丢人，并没有接。

　　沈玉河走下山坡，行走在“横尸遍地”的山坳中，心口堵得他有些上不来气。

　　张巧玲安慰道，“这又不是你的错，大晚上的，谁会知道着火呢。”

　　“这就是我的错，如果我早出去半小时，火势肯定不会蔓延得这么大。”沈玉河自责道。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能怎么办呢？”张巧玲叹道。

　　沈玉河轻抚着一棵烧的像焦炭一样的树，目光炯炯，“我要让烧毁的树，全都活过来！”

　　张巧玲被沈玉河这句话惊着了，“活过来？大哥，这树都已经这样了，怎么活？你以为你是观音菩萨复活人参果呢？”

　　沈玉河并没有再说话，继续向前走着，“巡山去吧，你不是正好要拍照吗。”

　　二人走出了这片山坳，张巧玲走一路拍一路，沈玉河一直都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

　　三天后，沈玉河请了一天假，让小宋再次代班。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沈玉河竟然拉回来了一车的树苗。

　　张巧玲这时才明白，沈玉河所说的让烧毁的树都活过来，是要让烧毁的山坳焕发新的生机。

　　小宋见到后，将沈玉河自费植树的事，告诉了乔明远。

　　乔明远听后，差一点气晕过去。

　　当乔明远找到沈玉河的时候，沈玉河正在山坳里挖坑，身旁放着一捆树苗。

　　“沈玉河！”乔明远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小宋。

　　沈玉河侧头看去，微笑道，“老乔，你咋来了？”

　　乔明远走到跟前，一把夺过了沈玉河手里的铁锹，“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我再给你脚上来一铁锹？”

　　沈玉河嘿嘿一笑，“老乔，我的脚完全好了。虽然有一点点跛脚，但是走路一点不耽误。而且，也能吃力。”

　　“行，暂且不说你脚的事儿，行不行你自己心里清楚。”乔明远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满目疮痍的山坳，“这么一大片，就凭你自己，种的过来吗？咋的，你是山神啊？来给双雕山修复伤疤。这片林子毁了就是毁了，大自然会自我修复！”

　　沈玉河一脸认真道，“老乔，这片林子成这样，我是有责任的！”

　　乔明远反问，“咋的，这火是你放的？要不要把韩所长找来，你投案自首？”

　　“我哪说是我放得了？我有病啊，我是护林员，我自己放火？”沈玉河白了眼乔明远。

　　乔明远笑了笑，“你没病自己花钱植树？你要是把这片山坳都恢复到以前，那树苗钱就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沈大哥，我帮你买树苗！”张巧玲说道。

　　乔明远斜了眼张巧玲，一脸无语，“张大小姐，你能不说话吗？”

　　沈玉河黯然道，“老乔，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欠这座大山的，我不仅要把欠下的还回去，还要加倍奉还！”

　　“行了，你已经不是凡人了，马上就要成圣了！”乔明远一脸无奈，“沈玉河，我发现你真的是脑子有问题，而且是越来越严重了。我们是兄弟，我才和你说这些话的。要不然谁管你？多多植树，这还不好？但是，你自掏腰包，我不能接受！”

　　“老乔，谢谢你的好意。”沈玉河微笑着拍了拍乔明远的肩膀，“这件事儿，你就别管了。”

　　乔明远点点头，“好，你自费买树苗，我不管。但是，你植树是不是耽误巡山？你就算一天种一棵树，把这个山坳给填满，你知道需要多少天吗？还有，如果明天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找到了，护林员你不做了，你还要种树吗？”

　　“种，把这个山坳填满为止！”沈玉河目光坚定道。

　　乔明远摆了摆手，“行了，我啥也不说了。你就是一头犟牛，我服！我服！！”

　　连续一周，沈玉河都要来山坳植树，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这些树苗。

　　但让沈玉河没想到的是，就在端午节的早上，山坳中他种下的所有树苗竟然都死了。

　　沈玉河满目灰色地望着死去的树苗，久久呆立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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