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东集团的党支部书记最终确定下来,是本公司的一名老党员,已经有20多年的党龄了。梁尚燕在在党支部成立的第二天,就递交了自己的入党申请书。
她特意嘱咐书记,不要对自己开后门,走关系,一定要严格审查,她要切实合格地入党,而不是因为自己创建了党支部而走后门,那样的党员不要也罢。
王爱民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他到底看看母亲为了完成这个夙愿,能干出点什么。
其实,梁尚燕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王爱东几次打电话询问父母的近况,梁尚燕都笑眯眯地说自己挺好。
党支部书记被梁尚燕的政审难住了,在审核材料中,家庭主要成员中,她的父亲梁文超在档案中竟然被填写的是敌对分子,有亲日及其他反倾向分子。
他倒吸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董事长那样一个一心向党的人,居然在主要社会关系的父亲中受到了这么大的阻碍,尽管她个人做出了很多的努力和成绩,但是,这样的情况就算报请上级党组织,也不会被批准的。
犹豫再三,党支部书记还是决定跟梁尚燕深入地谈了谈。我们党在发展党员的过程中,为了使党组织对发展对象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掌握其历史、表现和立场以及重大原则问题的态度,既是对组织负责,也是对个人负责。
梁尚燕清楚,组织无论发展谁,都要进行一番审查,草率对待是不负责任的,因此,她态度诚恳地接受审查,并且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情况做了说明。
为了证明父亲梁文超的身份,她拿着那本《红色暗流》告诉党支部书记,这就是以她父亲为原型创作的小说。
党支部书记看着这本书,实在有些为难,这是一部文学作品,说白了,这本书有可能虚构的,用它来作为证据,显然是不成立的。
“还有其他可以证明您父亲身份的东西吗?人或者物都行。”
梁尚燕认真思索了一下,说:“有一个人可以证明,就是这本书的作者。”
“那太好了,请您尽快让他出具一份证明,只要能证明您父亲是一名地下党员,我们就可以通过政审了。”
梁上燕面露难色,如今罗文生与女儿已经离婚好几年了,从来没有听到过女儿提起他,也不知现在能不能找到?可是,这个人是关键人物,必须要联系。
王爱东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沉默半晌,显然是极为难,梁尚燕心中不忍:“爱东,妈这里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如果能找到罗文生,相信他一定会为你外公证明清白的,这样我的身上以后也不会背负这样的重压了。”
终于,王爱东点头答允:“好,妈,我找找他试试看吧,不过,我不敢保证他一定能帮你,现在的罗文生跟以前不一样了。”
试试吧,死马就当活马医吧!王爱东深深叹了一口气,对于罗文生她从来对母亲提及,现在的他整天混迹于赌场,酒吧,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他和章薇虽然在一起了,并没有登记结婚。章薇也看出他对自己没有什么真心,压根没有要那个孩子,而是偷偷去做了流产,心里对罗文生越来越怨恨,索性就榨干了他所有的钱,将他们的小院也卖了,然后扬长而去。
失去了章薇的罗文生也没有脸面再来找王爱东,他知道,就算他匍匐在地头磕出血来也换不回王爱东的原谅。
石富贵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收留了他,给他打造了一个古玩鉴定师的身份,为了逼真,甚至还给他办理了专业等级证书。
被包装一新的罗文生从此走上了古玩鉴定的道路,你还别说,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那些金光闪闪的证书,还是唬住了不少人。
大赚特赚的罗文生从此视金钱如粪土,有钱了就吆五喝六地大吃大喝,然后在聚集几个人豪赌一场。没钱了,伸手管石富贵要一碗面钱也可以度日。
有时候,良心发现的罗文生也会给王爱东送一些钱物,都被她拒绝了。王爱东说,她今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让罗文生不要来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罗文生看着她如此决绝,也不好在说什么,她们母女的生活虽然平常,却也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即便没有他这个父亲,孩子一样健康成长。
王爱东其实也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罗文生,这个人现在的生活根本就不正常,可为了母亲她不得不去打听罗文生的下落。
在阴暗嘈杂的酒吧里找到罗文生的时候,他正左拥右抱喝得不亦乐乎。看到王爱东走进来,以为是服务员,大声喊着再来一打。直到王爱东站在他面前,他才看清,下意识地将靠在身上的两个女孩往外推了推。
王爱东强忍着他身上难闻的酒气,告诉他自己找他有事,希望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谈谈。说完,她就率先走了出来。
站在门外,她瞧见罗文生东倒西歪地往外走,不时跟人打着招呼,还轻佻地去拍路过的那些女人的屁股,时不时还跟人耳语两句,看样子在这里人缘不错。
说实话,这是两个人分开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相见,罗文生看着比以前越发沉稳成熟的王爱东,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爱东强忍着厌恶,看着他一边说话一边剔牙,还一口将牙缝里剔下来的残余物吐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想着母亲的事情为大,王爱东面色郑重,将母亲的需求跟他说了一遍。罗文生在各种场合浸淫多年,早已养成沉稳的心态,听到前妻有求于自己,自然是一阵狂喜,可是面上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是略带歉意地解释:“爱东,我跟你外公确实是有些交情,但是,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无从考证。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一个有底线的人,不能随便什么证明都出具呀!”
王爱东来的时候已经料到他会推诿,眼下是自己来有求于他,所以不得不低声下气:“文生,我知道你坚持原则,可是你也清楚,外公的历史现在唯一的知情者就是你了,也只有你,才能帮助我外公洗刷他的身份。”
“哦?这样吗?”
罗文生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面上却还是一副为难的表情:“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以她对罗文生的了解,这个人必定会利用好每一次机会,果然现在已经开始提条件了,王爱东深吸一口气:“什么要求?你说吧!”
“跟我复婚!”
“不可能!”
王爱东想都没想,断然拒绝。如果说当年的罗文生还有一丝让人倾慕的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风度与气质的话,现在的罗文生就是一个酒色财气均沾的流氓,这样的人,想想都恶心,如何能跟他生活在一起。
“那,我就无能为力!”
罗文生双手一摊,故作潇洒地耸耸肩,条件他提出来了,至于答不答应,是王爱东的事情,相信以她对母亲的感情,应该会答应的。
如此心中笃定,罗文生也不心急,冲着王爱东笑了一下:“你可以考虑考虑再答复我,不着急。”
目送着摇摇摆摆又走进酒吧的罗文生,王爱东胸中涌起一股恶心,她扶着旁边的小树干呕了几下,转身急速离去。
心不在焉地给囡囡做饭,居然拿着油直接倒在火上,一片火光瞬间升腾而起,直接灼烧到她的手,她手忙脚乱地用厚厚的抹布盖住,并且快速将锅放在上面,才避免了一场火灾的发生。
她心有余悸地坐在凳子上,看到烧焦的抹布,才觉得后怕。她推开厨房的窗户,让浓烟散了一会儿,才又关上。
经过这么一折腾,再也没有心思做饭了,王爱东起身到外面买了一些肠粉,等待囡囡放学回来。罗文生的那张无耻嘴脸始终在眼前晃动,让她越发心烦意乱。
推开窗,外面的风吹进来,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外公和母亲的事情很重要,但是,因为这个牺牲自己,她是不愿意的。
无法想象和罗文生再次生活在一起的场景,别说她,恐怕就是囡囡也无法接受吧。
女儿已经是豆蔻年华,面容酷似王爱东,只是在下巴和脸型上可以看到罗文生的影子。王爱东端过一碗肠粉,放在女儿的面前,试探地问道:“囡囡,你,想过你爸爸吗?”
囡囡停下筷子,抬起头,疑惑地看了妈妈一眼,然后冷漠地说:“爸爸是谁?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王爱东在心里哀叹,这是个多么失败的父亲啊,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这样说,可见他在孩子的心目中已经没有任何地位可言了。
“好了,没事了,好好吃饭吧。”
王爱东决定不再对孩子提及这个让她没有任何记忆的人,或许,这样对孩子来说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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