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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汉文元年十月辛亥日，我是周勃 第一章，胜人有力

　　早晨，卯时未到，妻子就喊醒我：“官人——周勃，快起床，去拜见新皇上去！”我立刻想起，今天是新立皇上汉文帝祭祀高祖的日子。

　　穿好衣服，我的马车夫兼侍卫魏宁已把马车停在门口，我就登上车往高庙而去。

　　高庙是高祖刘邦的庙号。今生今世，我一直忠心耿耿地为刘姓天下服务，以前是这样，今后也是如此。

　　我出生于沛县；我的祖先是卷县人，后迁徙到沛县。少时，我即有大志，要为天下苍生请命，并追求自身的大吉大利；至少，自己没大能耐的话，也要跟随能人建功立业。

　　小时候，由于家贫，我就早早地干活，补贴家用，靠编织苇薄，卖了为生；后来，我学会了吹箫，就经常在别人家丧事上吹箫。对于我自己，有一点我一直很自豪，就是力量强大，能拉开强有力的弓弩。

　　少年时代，我认识了对我终生有影响的一个人，他就是泗水亭亭长刘邦，人称沛公。陈胜、吴广起义拉开了反对秦暴政的战争，刘邦也响应起义；我跟随了沛公，最初作为他的亲近的内侍辅佐他。

　　我的坐骑是一匹乌骓马，武器是一把鬼头刀；有了它们，我确实能够以一敌百，所向披靡。沛公在沛县刚刚起兵时，我跟从他攻打胡陵，夺取方与。然而，方与反叛，我们不得不再次攻打它，并且打败了它。攻打丰邑，起义大军在砀县东部攻击秦王朝的正规军，接着，又回师攻打留县和萧县。然后，我们二次攻打砀县，夺取了这个县城。部队剑指下邑县城，经过奔波，到达县城城墙下，我下了马，指挥部队竖起云梯，登梯攻城；城上抛下滚木礌石，我一手攀梯，一手持刀，出生入死，终于登上城墙，然后与守军搏斗，掩护大部队登城，一举消灭了城内秦军。这次战斗，沛公以为我军功巨大，赐给了我五大夫的爵位。

　　战争在持续，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我继续随高祖攻打蒙地、虞地，我们都大获全胜，并夺取了这些地区。秦朝大将章邯派兵支援，我指挥起义军鏖战，奋力拼搏，终于消灭了这支后续部队，并占领了魏地。接着，率部攻打辕戚、东缗，一直打到栗县，攻占了县城。攻打啮桑，我骑上乌骓马，手舞大刀，冲锋在前，激励士气。在阿地，两军对垒，我带队进攻秦军阵地，经过激战，打败了这支秦军。我军乘胜追击，直到濮阳，攻占蕲城。

　　起义军分兵攻打都关、定陶两地；然后攻打宛朐，我让小部队攻打东门，把守城秦军引过去，然后带领大部队突袭西门，攻进城内，出奇制胜；又攻下单父，抓获县令。深夜，我带领部队，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到达临济城下，发动突然袭击，夺取了它；接着攻打寿张，敌军逃跑，我军乘胜追击，直到卷县。在雍丘县打败李由的军队。

　　攻打开封，敌人在城外层层设防，我一手持盾，一手拿刀，与敌人展开了肉搏战，攻破了好几个阵地，我首先打到了城下，被评功劳最多。

　　不久，章邯的军队打败了项梁所统率的部队，沛公和项羽这两个起义军统帅一起率军向东前往砀地，并攻下了砀地。我回想自从在沛县起兵至打下砀地，前后共一年零二个月。楚怀王封沛公号“武安侯”，为砀郡的郡长。沛公任命我为襄贲的县令。

　　我又跟随沛公平定魏地，在成武攻打东郡的都尉，打败敌军。攻打长社，捷足先登。攻占颖阳，缑氏，封锁黄河的渡口。在尸北击败赵贲的部队，又向南攻下南阳郡守㑥，攻占武关、峣关，在蓝田打败秦军，打到咸阳，灭亡了秦朝。

　　沛公先项羽一步进入咸阳，项羽决定引兵攻打他。沛公自忖自己力量小，不足以对抗项羽。于是他冒险参加了与项羽的鸿门宴，向项羽示弱。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所过无不残灭，秦民大失所望。项羽阳尊怀王为义帝，实不用其命。接着，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领有梁、楚地区九个郡，定都彭城。他又违背先进入咸阳为王的盟约，改立沛公为汉王，领有巴、蜀、汉中三郡四十一县，定都南郑。汉王赐我爵位“魏武侯”；我跟从沛公进入汉中，并被任命为将军。

　　项羽还分了很多王，沛公怨他背信弃义，想进攻他，丞相萧何制止。又听从张良建议，烧了栈道，以防各诸侯国偷袭，也向项羽表示无东向之意。但军中将士大都是东方人，想念故乡；沛公就听从韩信的建议，决定引兵东进。

　　我军首先遇到的敌人是章邯，当初作为秦军主将他两次败给项羽，投降后被分为雍王，是项羽三分关中降将之一。我军还师关中，驱逐了雍王章邯、赛王司马欣、翟王董翳三王，平定三秦之后，沛公又赐给我怀德作食邑。沛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愿以死效忠于他。我的部下训练有素，攻打槐里、好畤，士兵们以一当十，奋勇杀敌，全歼了敌人，攻下城池，夺得许多战利品，并扩大了汉王的领地。向北我在咸阳击败赵贲、内史保的部队，这两支部队是我军的劲敌。战场上，双方对垒，冲杀在一起，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军更胜一筹，打败了敌人；我军也是友军中功劳最大的一支。漆县是我军领地，但被敌军包围，情况危急，我带领部队驰援，解除了危险。然后击败了张平、姚卬的军队。接着，昼夜行军，向西平定了汧县：我军到达城门下时，县令即献了城池。战事紧急，我军回师攻下郿、频阳两县。我军又遇上老对手章邯，我军在数量上、质量上都远胜敌军，就包围了敌人；接着，收缩包围圈，来个瓮中捉鳖，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我军在运动中歼灭敌人。我们又向西攻击益已所率的秦军，大军鏖战，很快输赢已分，一举歼灭敌军。部队又被调遣攻打上邽，攻克上邽之后，又根据战略需要，守住兵家必争之地峣关。比起项羽的部队，我军占有地利，人和，甚至老天爷也向着我们，所以我军每战必胜，但胜利也是我们努力争取来的。接下来，我军与项籍军对垒，击败了他们，他们也成了我军手下败将。攻打曲遇，是几个部队统一作战，大家铆足劲儿作战，都想夺得头功，然而还是我手下的将士们立功最大。打完了这一仗，我军还师坚守敖仓重地，并乘胜追击项籍军队。项籍对战事失望，在忧愁中病死。听到这个消息，我率军趁势向东平定了楚地的泗水、东海两郡，共攻占二十二个县。然后，我军还师坚守洛阳、栎阳，任敌军围攻，我们都坚守城池，敌人久攻不下。

　　项羽垓下之役突围逃跑，被追至乌江自杀。诸侯上书请求沛公做皇帝 ，沛公再三推辞，终于接受，从此君临天下。

　　此时，我又因为军功，被高祖赐予我和颖阴侯共享有钟离县作食邑。我又作为一名将军跟从高祖击败燕王臧荼，在易县消灭了敌军。高祖下诏征询诸侯王有功者立为燕王，大家推举太尉长安侯卢绾。我所率的部队都是精兵，久经沙场考验，多为高祖的开路先锋。我是高祖军力的中坚，他慷慨的赐我为列侯爵位，封我为绛侯；还剖符为证，使爵位世代相传；又赐绛地的八千二百八十户作食邑。

　　国家初立，但北方的匈奴却常骚扰中原，烧杀抢掠，给我国造成很大危害；我国不得不派兵还击。韩王信与匈奴作战失利，投降了敌人，并且常攻打我军。我作为将军跟从高帝在代地攻打韩王韩信，收降霍人县；此时，我收纳了魏宁作为我的马夫和侍从，他办事利索，为我省了不少麻烦。我军向前进到达武泉，在武泉北与匈奴骑兵相遇，我军步骑结合，硬是打败了敌人。我们转而在铜鞮攻打韩信军，他们在我军的打击下，溃不成军，四散逃命。胜利后还军我们又乘胜占领太原等六座城池。韩王信在上次作战失败逃跑后，匈奴又为他补充骑兵，两军在晋阳再次相遇，这次作战，他又成了我军手下败将。不久，我们又在硰石攻打韩信的部队，消灭了他们。我军乘胜追击至楼烦，遇上大冷天，士卒冻掉手指的有十分之二三。高祖随即到了平城，被匈奴包围七天，用陈平密计才得解围。然后我军又击败了匈奴骑兵。我所率的士卒多为精兵强将，骁勇善战，是高祖依赖的开路先锋。高祖把我升迁为太尉，掌握国家兵权。

　　我率大军又击败陈豨的军队，在马邑消灭了敌军。手下的士卒心怀愤怒，斩杀了陈豨的将军成马降。我军马不停蹄，又转向在楼烦攻击韩信、陈豨和赵利的军队，他们都不是我军的对手，被消灭。我们还俘虏了陈豨的将领宋最、雁门郡守圂。接着我军乘胜进攻，俘获了云中郡守遫、丞相箕肄、将军博。平定了雁门郡十七个县，云中郡十二个县，真是所向披靡。随即在灵丘再次攻打陈豨，打败了敌军，夺取该地，俘虏并斩杀了陈豨，丞相程纵、将军陈武、都尉高肄，让他们再也危害不了我国。我们又平定代郡九个县。

　　谁知高祖任命的燕王尾大不掉谋反了，想推翻高祖皇帝，高祖任命我做为相国代替樊哙出兵，前去讨伐，在蓟县打败敌兵；老实说，那些地方兵哪是我们正规军的对手。我军抓获卢绾的将大抵、丞相偃、郡守陉，御使大夫施屠浑都；这些人都被我派人押送至都城，随高祖审判；押运官就是我的侍卫魏宁。我们乘胜进击，在上兰打败卢绾的军队，敌人简直不堪一击；老实说，我就是十足的战将，为国家开疆辟土，战功赫赫，但也得不到安宁。之后，我军又在沮阳击败卢绾军队。

　　我军继续追亡逐北，到达叛军的边界长城一带。为了国家安危，为了高祖的事业，我真是忠心耿耿。想起我周勃少时即跟随高帝，出生入死，推翻了秦朝的统治；又殚精竭虑，打败了项羽，使高祖成了大汉皇帝；然后又打击匈奴，为国出力；现在又平定诸侯王的叛乱；虽所向披靡，但不得一刻心神安宁。我追击敌军到长城后，夺取上谷十二个县，右北平十六个县，辽东二十九各县，渔阳二十二个县。

　　我跟随高祖作战总共抓获相国一人，丞相二人，将军，二千石将领各三人；我又歼灭敌二支军队，攻下城池三个，平定郡县七十九个，俘获丞相、大将各一人。

　　人们都认为我质朴敦厚，高帝认为可以托付给我大事。作为一名武将，我不喜欢文学，每次召集文人们谈话，我都面向东而坐，用命令口气说“有话快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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