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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物壮则老

　　我到了高庙门口，见到高庙是五进，周围围以高墙，里面松柏长青。

　　项羽死后，诸侯上书，希望汉王即皇帝位。汉王说：“我听说帝是有贤德之人才有的尊号，虚言无实之名号，不可取。今诸侯王都推崇寡人，将怎样处理呢？”诸侯王都说：“大王出生地位细微，诛灭暴乱的秦朝，威势震动海内。又在僻陋之地，从汉中推行威德，诛杀不义之徒，封立有功之人，平定海内，功臣都封给食邑，没有私自独占。大王之德施于四海，诸侯王无法与之相比，大王居帝位很符合实际，希望大王君临天下。”汉王同意了。于是定在二月初一，敬上尊号，汉王在汜水之北即皇帝位。尊王后曰皇后，太子曰皇太子，追尊先母曰昭灵夫人。

　　高皇帝于是西都洛阳，夏五月，士兵都复员回家。高帝下诏减免关东人赋税；平民各回原县，恢复爵位田宅；关东人及从军回乡的，有很多高爵，自己多次下诏官吏先给他们田宅。今命令官吏们都要很好地对待高爵，让自己满意。今后将要察访，有不按诏书办理的官吏，从重论处。

　　高皇帝设宴洛阳南宫，论及自己打败项羽的原因，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不如张子房；镇国家，安抚百姓，供给粮饷，我不如萧何；统领百万大兵，战必胜，攻必取，我不如韩信。三人皆人杰，我能任用，这是我所以取天下的原因。”群臣心悦诚服。

　　戍卒娄敬求见皇上，劝皇上入关，占据旧秦的险固地区。皇上问张良，张良也趁机劝说皇上。当日，皇上起驾西行建都长安。大赦天下。闰九月，调关东青年到关中。修建长乐宫。六年冬十月，皇上命天下的县邑都筑城墙。

　　有人告楚王韩信谋反，皇上问左右，争相请求去击韩信。皇上用陈平之计，伪装到云楚巡游，韩信来拜，被武士捆绑起来。田肯祝贺皇上，并说天下只有齐地可与秦地相媲美，只有皇上的亲子弟，才能在齐为王。皇上赐他五百斤黄金。还至洛阳，赦免韩信，封为淮阴侯。

　　二十八日，开始剖符封功臣曹参等为通侯。封刘贾为荆王，刘交为楚王；后又封刘喜为代王，刘肥为齐王；徙韩王信的国都至晋阳。

　　皇上已封大功臣二十余人，其余的因争功，未及封赏，准备谋反。皇上用张良计，先封自己最不喜欢的雍齿，以示意与群臣，大家都无虑了。

　　皇上返回栎阳，五天一朝见太公。太公家令劝太公，不能让人主拜他。太公上朝，握帚，在门口迎接退行，皇上大惊，知道情况后，赐家令黄金五百斤。后下诏说，自己过去统帅士卒，救危定暴，封立诸侯，休养百姓，使天下太平，都是太公教训的结果。今敬尊太公为太上皇。

　　秋九月，匈奴包围韩王信，韩王信降。七年冬十月，皇上率军击韩王信及匈奴，到了平城，被围七日用陈平密计才解围。

　　春，令百姓生儿子，免除二年差役。二月，皇上到长安。萧何建未央宫，皇上认为太壮丽。萧何说这是为加重皇上声威，皇上很高兴，从栎阳迁都长安。

　　十年冬十月，淮南王、燕王、荆王、梁王、齐王、长沙王来长安朝见皇上。夏五月，太上皇后崩；秋七月初十，太上皇崩，葬在万年县。八月，令诸侯王在国都都立太上皇庙。

　　九月，代相国陈豨反叛，皇上亲自率军东征，知道陈豨将都是旧时商人，就多用黄金收买陈豨的将，陈豨的将多降。十一年冬，皇上在邯郸。将军郭蒙与齐将迎击，大败叛军。太尉周勃我攻破马邑。皇上攻击陈豨之将赵利于东垣，城内士兵辱骂，城破，辱骂的士兵都被杀。各县坚守不降陈豨者，免除租赋三年。

　　春正月，淮阴侯韩信谋反于长安，被诛杀三族。将军柴武在参合斩韩王信。

　　皇上下诏，割取山南太原之地增属代国，代的云中以西设云中郡，代受的边寇就减少了；并请官吏选可立为代王的人，大家都说，皇子刘恒贤惠，聪明，温和，善良，可立为代王。大赦天下。

　　二月，下诏，很想减少赋税，下令诸侯王、通侯都在十月朝见时按人口实际数缴纳献费；又要各地推举对汉朝立国有功的贤人。

　　夏五月，下诏，正当天下反秦，南海尉赵佗任南方官长，治理当地，很有条理，今立赵佗为南粤王。派陆贾前去授与玺绶。赵佗叩头称臣。

　　秋七月，淮南王英布反，薛公向皇上建议，得到采纳。皇上又赦天下死罪以下的罪犯，让他们从军。皇上又亲率军击溃英布，让别将追击逃跑的英布。

　　皇上返回，经过沛县，设酒宴，召来故人父老子弟助酒，酒酣，击筑，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起舞流泪。对沛父兄说：“游子悲故乡。我虽然定都关中，死后我的魂魄还是思念故乡沛。况且我自称沛公开始诛讨暴逆，然后才有天下，今以沛为我的汤沐邑，免除沛县百姓的赋税，世世代代都不缴纳赋税。”沛父老诸母故人整日畅饮欢乐，以讲旧故往事为乐。畅饮十几日后，又尊重父老之言，把自己出生地丰邑也同时免税。

　　汉别将击英布军于洮水南北，都大破布军，在番阳追斩英布。周勃我平定代地，斩陈豨于当城。

　　汉王下诏推举吴王，长沙王吴臣等推举沛侯刘濞。皇上召刘濞说：“你的相貌有反相，汉以后五十年东南有乱，难道是你吗？然而天下同姓一家，你要谨慎，不要造反。”吴濞叩头说：“不敢。”

　　十一月，皇上从淮南返回京师，经过鲁，用牛羊猪祭祀孔子。

　　陈豨反时，燕王卢绾使人去陈豨住所暗中谋议。皇上派人迎绾，绾称有病，谋反之心已明。春二月，派樊哙和周勃我率军击绾。下诏诸侯王议可以立为燕王的人，长沙王吴臣等请立皇子刘建为燕王。下诏立南武侯织为南海王。

　　三月，下诏说：“我立为天子，称帝有天下，至今十二年了。与天下的豪杰之士贤大夫共同平定天下，举国上下安定和睦。有功高的封了王，次的封了侯，再下的还有食邑。重臣之亲者，有的封列侯，都让他们设置官吏，征收赋税，女子称公主。列侯有食邑的，都配有印，赏赐大宅第。二千石一级的官吏，迁徙到长安，赏赐小宅第。入蜀郡、汉中郡定三秦而有功者，全都世世免除赋役。我对于天下贤士功臣，可以说是无负于他们了。如果有不义背叛天子擅自起兵者，与天下共讨伐诛杀之。布告天下，使人们明知我的心意。”

　　皇上击英布时 ，被流矢击中，行至途中病重。吕后请良医。皇上问医生，说：“剑伤能不能治？”医生说：“可治。”于是皇上大骂起来。说：“我以平民之身手提三尺剑取天下，这不是命吗？性命在天，虽扁鹊再世有什么益处？”于是不让治疾，赐黄金五十斤，停止治疗。吕后问道：“陛下百年之后，潇相国死了，谁可以代替？”皇上说：“曹参可以。”问其次，说：“王陵可以，然少有憨厚，陈平可以帮助。陈平智谋有余，然而难以独当一面。周勃稳重忠厚少文雅，然而安定刘姓天下者一定是周勃，可使任太尉。”吕后又问其次，皇上说：“这以后也不是你所能知道的了。”

　　卢绾亲自入京谢罪。夏四月十一日，皇帝在长乐宫驾崩。卢绾听说，便逃往匈奴。

　　吕后想杀尽诸将，于是不发丧。郦商认为大臣们会反叛。吕后便在十四日发丧，大赦天下。

　　五月十七日，高祖葬长陵。下葬以后，皇太子群臣都返回至太上皇庙。群臣说：“皇帝出身细微，拨乱反正，平定天下，为汉太祖，功最高。”敬上尊号叫高皇帝。

　　孝惠皇帝，名盈，是汉高祖刘邦的太子，母亲是吕皇后吕雉。惠帝五岁时，高祖初封为汉王，二年，立惠帝为太子。十二月四年，高祖驾崩。五月丙寅日，太子即位为皇帝，尊吕皇后为皇太后。赐给民爵位一级。中郎、郎中、外郎赐爵、钱。宦官主管饮食者比同郎中。谒者、执楯、执戟、武士、驺与外郎同。太子御乘、舍人等赐爵位。主办丧事者赐钱。比作开拓土地为冢圹者按级别赐金。恢复实行十五纳税一的制度。有高爵及有功的人可宽容减刑。民七十以上、十岁以下犯罪可免肉刑。又说，官吏治理人民，尽职尽责可得到人民信赖。给他们重禄，也是为了人民。今供给百石以上官吏，与父母妻子同居，及曾佩戴将军都尉印信将领过士兵的故吏及佩戴二千石官印者，每家都供给军赋。

　　命令各郡及各诸侯王国都建立高祖刘邦庙。惠帝元年冬十二月，赵隐王刘如意去世。人民有罪，可买爵免死。赐民爵每户一级。

　　春季正月，筑建长安城。

　　二年冬季十月，齐悼惠王刘肥进京朝见，献城阳郡给鲁元公主。

　　春季正月有两条龙现平民家井中，两日后消失。陇西地震。

　　夏季干旱，郃阳侯刘喜去世。秋季，丞相萧何去世。三年春季，征发长安六百里以内十四万六千人筑建长安城三十天。

　　遴选宗室女封为公主，嫁给匈奴单于。夏季五月，封闽越君摇为东海王。

　　六月，征发徒隶二万人筑建长安城。秋季七月，南粤王赵佗称臣并奉献贡品。四年冬季，封张敖女张氏为皇后。春季正月，选孝悌力田者，免除其赋税徭役。

　　三月甲子，皇帝二十岁举行加冠典礼，大赦天下。撤销干扰治理的法令；废秦挟书律。长安宫鸿台火灾，宜阳下血雨。

　　秋季七月，未央宫凌室火灾；织室火灾。五月冬季十月，打雷；桃树李树开花，枣树结果实。春季正月，再征发人民筑建长安城三十日。夏季大旱。九月，长安城建成。六年，齐王刘肥去世。规定人民可以买爵位；女子十五至三十岁不嫁者罚款。

　　夏季六月，舞阳侯樊哙去世。建造长安商业西市，修缮敖仓。七年春季正月初一，日食；夏季五月，日全食。

　　秋季八月戊寅，孝惠皇帝于未央宫驾崩。九月辛丑，葬惠帝于安陵。

　　惠帝真可说是一位宽厚仁爱的君主。但因吕太后故，致使惠帝的美德有所亏损，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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